三月四日一早,江老爷子没有上朝,骑着一匹神俊非凡的白马,身后跟着老顾及二十多名护卫,抬着两大箱礼物,喜气扬扬的奔东方浩然的府邸而去。
随江老爷子身后,江枫出府,直奔高府。
临出门前,江枫吩咐了一声:“王五,小六,以后你们不用打铁了,放你们两天假。”
“少爷,那把飞爪不打了?”王五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惯性的问了一声。
有了五行遁法,要飞爪还有何用?江枫不满的哼了一声:“王五,你小子耳朵塞驴毛了?”
得到肯定回答,王五和小六乐的显些没抽过去,直到“少爷”的背影再也看不见,两人才喜极而泣:这苦日子总算到头了。
兴奋了一番过后,小六皱着眉,不合时宜的问道:“王五,你说飞爪不打了,少爷要的飞针还打不打?”
“你个二货,飙货,驴货,狗货,你他么的傻啊!——这么弱智的问题也能问出来,足足九九八十一根飞针,真要是打出来,这一年咱俩啥也别干了,少爷没提,你就不能问?”王五一蹦两尺高,伸出蒲扇大的右手,先给小六来一盖帽,打的小六身形一趔趄,缓过神来时,两眼委屈的望着气焰嚣张的王五,恨的王五又一伸手,吓的小六“妈呀”一声,狗急而逃!
“你个夯货,劣货,缺心眼的货,我他么的为什么问飞爪不问飞针,真要是少爷以后想起,我有应对借口啊!况且就少爷的禀性,疯劲一过,他还能……呃?”自知失言,王五左右一瞧,还好无人,跳着脚又骂了几声,抬眼扫向院内墙角处堆放的满满的二十几箱的书籍:这些都是银子啊!他狂喜的嚎了一嗓子:“小门,你给我滚回来!”
高嵩高胖子这段时日罪可受大了,高老爷子由每天无数次的狂骂,算是恨铁不成钢的教训吧,改为每天早、中、午的痛骂,骂到兴头上,高老爷子手舞足蹈,兴致所至,时而来几记势力大力沉的飞脚,再照着高胖子肥如公猪的猪头,来几记力道千军的脑瓜皮,每每此时,高胖子都要发出杀猪般的长嚎惨叫,惨烈处吓的整个高府的下人,人人胆颤心惊,走起道来双股如绵。
先期高嵩高胖子跪的是木头做的算盘,以高胖子的体重,一天怎么也得跪坏几个,高老爷子一气之下,由木算盘改为了铁算盘,即是如此,这段时日下来,铁算盘亦是稍有弯曲。
为什么改为铁算盘?算盘它也是钱啊!尽管高家不差那两个小钱,但,该省的还是要省滴!
江枫到时,正是早饭刚过的时间,高胖子正在接受高老爷子的培育!
一见江枫的面,高胖子是喜极而泣:三少啊,你可来了,没见一两天不见,兄弟我又瘦了一圈吗?高胖子虽跪在算盘上,肚皮上层层肥肉向下搭拉,直盖住了他粗肥的小短腿和双膝下的算盘,不管是远看近瞧,是只见肥肉,不见算盘,尤如一座肉山瘫在地上。
高老爷子七子十刚过,地元级高层修为,身子骨硬朗,身为三朝元老,他虽闲职在家,但在龙腾帝国的朝堂上,还是有一定的话语权。
江枫礼貌性的打一招呼。
一对狐朋狗友,狼心狗肺,狼狈为奸的货!高老爷子不怎么给面子的“哼”了一声,有外人在场,他终是顾忌形象,不好继续发飙,一哼过后,甩袖而去。
“七少啊!——多谢你来看兄弟。”高胖子感动的挤出几滴眼泪,旭日初升的阳光照射在他的肥脸上,映的他脸上的肥油闪闪发光,一身肥肉更是波澜颤抖。
一声长长的带着无限激动的嚎叫过后,高胖子双膝用力,摇晃着从铁算盘上站了起来,多日来不堪负荷的铁算盘终是发出了啪的一声脆响,完成了它的使命。
“七少啊——”再次的长嚎一声,高胖子伸开双臂,和着一脸的眼泪鼻涕,就要亲热的给江枫来一拥抱。
草!江枫心神一悸:真被抱上了,就这瘦弱的身子骨还不被高胖子抱死!惶急的一躲,高胖子许是跪的久了,双腿麻木,粗肥的身子一栽歪,尤如一座肉山般,轰的一声倒在地上,震起一地飞灰。
重新爬起,高胖子满眼幽怨的看着江枫,只是这眼神算白瞎了,小眼两则的肥肉太多,江枫运足了目力,忽的发现:很难看清高胖子是睁着眼还是闭着眼。
“高胖子,我有事找你,走,咱哥俩一起去喝两杯。”一扭身,江枫向高府外行去,力求言语简略:开玩笑,磨叽几句,高胖子在来一飞扑,是躲还是不躲?躲:显的不够朋友,另外高胖子元气五品的修为,自己躲的太灵活,岂不是过早的暴露了实力。不躲:就高胖子那一身肥肉,江枫看着就打怵。
有事找我?难道还要买那些一文不值的破书?高胖子满眼的委屈蓦的消失于无形,并爆出一缕极为贪婪的神光:七少钱多,人傻,好啊!呸、呸……有这么说朋友的吗?应是人大方,敞亮,够义气,总之就是一个字‘好’,两字也行:‘大妙’!
高胖子屁颠的跟在江枫身后,至于早上起来高老爷子那一通疾如狂风暴雨的教训,如过眼云烟,风轻云淡,微微小风……高嵩是忽的忘在了脑后,甚至于连一丝记忆亦无,至于悔改,重新做人,力志图新,发奋图强……这些话,对高嵩来言:如对牛谈琴,在他心中,屁都不是。
亦多亏了高胖子这种性格,换做是别人,出了如此的丑事,自尊心稍强些,根本不用人教训,早拿根小绳,吊死在房梁上了。
龙翔大街,春风一醉楼,二楼临窗的雅间内,江枫和高胖子相对而坐,要了几盘精致的小菜,一坛春风一醉楼独有的‘春风醉’美酒,两人开喝。
喝一口酒,高胖子叹一口气,再喝一口,再叹……叹完后开骂,骂李松、李岩哥俩,骂莫悠闲、莫悠运,朱多禄……言语之恶毒,恨意之刻薄,似如几人真的抢走了他媳妇,或对高家实行了灭族的罪行。
高胖子骂的声势高昂,气势热烈,大嗓门吼起,顺着雅间大开的木门,声震整个春风一醉楼。
凡是春风一醉楼的客人,小二,掌柜,无不侧目,有那仗着有几丝身份的客人实是听不下去了,顺着声音找来,只一探头,忽的神情一紧:是这两二货!得,惹事不起,躲的起,爱骂就骂,反正没骂我,要是骂我,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自我心理安慰了一句,这些人继续谈笑风生,高胖子骂的越凶越恶毒,越不要脸,这些人越是一副云淡风轻,如高贤大士的面部表情,心中不断的抬高自己的身份:看着没,素质,这就是素质!他没骂我,我岂能跟他一般见识,即使骂了我,以我高雅的水准,岂能同他一般见识?
江枫同样侧目:李松等人算计高胖子,貌似我也算计高胖子,只是算计的方式不同。但即然都是算计,貌似高胖子苦大仇深的痛骂中也包括他。江枫心性虽沉稳,但亦觉得不怎么舒服,可不舒服还得听着。
喝了一口酒,江枫索然无味的放下酒杯:他么的,这还是春风一醉楼最得意的‘春风醉’呢,喝进嘴中如同咽泔水,虽闻着酒味挺香,可寡淡如水,毫无意境可言。
江枫一皱眉:是不是自己该酿些前世的酒,拿来卖钱或自己喝?这壶酒卖十两,我他么的就卖一千两一坛,爱买不买,不买,我就倒掉,或他么的喂猪……
以江枫的性格,喂猪这事到是真能做出来!只是他没想过,真要是猪喝他喝江老爷子在喝,岂不是江老爷子加他都和猪划一等号?
许是骂累了,骂口喝了,声嘶力竭过后,高胖子连干三大杯,呼呼的喘着粗气,抖着一身的肥肉,猪行到雅间的门口,轻轻的关好木门,扭回身形,重又坐下,压的屁股下的椅子发出吱吱的嘎响,总算春风一醉楼木椅的质量不错,虽发出恼人的噪音,并无散架的趋势。
高胖子尤如鸡蛋清般的肥脸前探,强压着心中的兴奋,低低的道:“七少,找兄弟来什么事?”
“是关于书的事……”江枫伸手向怀中摸去。
银票!高胖子肥脸上发出如旭日初升的光泽,咂咂嘴:“七少,这是干啥?上次买的书不够,兄弟再帮你购买就是,客气什么?你我兄弟间,还用先付什么银两?兄弟先帮你垫付上就是……”
高胖子肥嘴咧开,一连串的客气敞亮义气大方……的话出口,说的义正言辞,大义凛然,肥如猪蹄的右手却不禁的向江枫伸出,只觉手心阵阵的发痒。
无限期待的眼神并着一颗贪婪火热的心,高胖子眼见着江枫从怀掏出了一本缺了几页的旧书,他肥脸上显出一抺失望的神色,耳中听江枫道:“高胖子,我还和你客气什么?你看看你给我收来的这本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