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代君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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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8章 拔刀论道(1)

离开哈尔滨以后枫并没有回A市,他想一个人静一静,太多的杀戮和牺牲让他有些迷惘,不仅仅是质疑自己的信仰,更质疑了所谓的正义。一直以来枫都认为正义是弱者的保障,可是弱肉强食也是一种法则,那更适用于强者。强者本身并没有错,法则也没有错,那么错的到底是什么呢?难道是我么?

枫想不清这一切,所以他选择了离开,顺着漫长的铁轨一路漂泊下去,天气越来越冷,白雪已经看不到融化的痕迹。直到松涛阵阵打断了枫的冥思,他才恍然自己已经到了大兴安岭。

极北之地的寒凉与华北地区的严冬不可同日而语,低温不仅能让冰雪不融化,还能平息人心之中的烦躁,涛声阵阵,淡淡得松木香味,偶尔掠过的归鸟,晚霞格外的瑰丽,枫原本难以释怀的一颗心也随之宁静,静静地坐在路边,闭着眼睛享受着一刻的和谐。

听罢松涛枫想起了数月之前有过一面之缘的妖刀姬海风,那把刈鹿刀还在自己的袖子里笼着,既然到了这极北之地少不了去姬海风那里看看,他就住在老金沟的林子里。不知道这个已经渡了心魔的绝世武者现在过得怎么样?

老金沟又称胭脂沟。它全长14公里,是额木尔河的一条支流,以盛产黄金而闻名于世。胭脂沟从发现至今已有100多年的历史了,这里的沙土已被筛淘过几十遍,但是,至今仍可以淘到黄金,可见这里黄金储量之丰富。老金沟不仅是淘金人的宝地,还是一处极好的林场,就在一个小村子里,枫打听到了姬海风的下落。

“您说的一定是我们这的活山神,据说就在那边儿的山里,不过平时没人过去了,以前有一个金矿来着,不过后来报废了。”说话的是一个五十出头的老大爷,一看就是在林子里住了一辈子的人,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属于老金沟人的豪爽耿直,仿佛冲天的老松树一般,不卑不亢,迎风不倒。

“你们怎么称呼他为山神啊?”枫好奇地问,姬海风可算不上仙风道骨,更谈不上鬼神莫测了。他描述的姬海风还是中肯的,七十多岁,身上有一骨子狠戾之气,行走如风,兼之善于使刀。姬海风虽然号称封刀,可是在林场里生活也是要用到刀的。

“诶呀呀,人家那可是神仙一般的人物,我就亲眼见过活山神用随手折下的树枝砍断了一颗小臂粗的松树!常人哪儿有这样的本事啊,每次都是来无影去无踪,一眨眼的功夫人就没了,这不是山神是什么?可是他还偏偏说自己是普通人,我活了五十多岁可还没见过这么不同寻常的普通人哩。”老大爷一提起活山神那可是一脸的敬佩。

不怪村里人神话了姬海风,自从A市一别之后,姬海风弃了妖刀不用却登上了更高的境界,折枝断木这显然已经是草木皆兵的层次,至于鬼神莫测的身法自然不消说,闪电貂毕生少有败绩,可还是不能奈何了弃刀之后的姬海风。

“谢谢您了大叔,我是他的朋友,正准备进山找他呢。”枫笑着轻轻鞠了一躬,面前的老大爷已经惊呆了,“你说啥,你是山神大爷的朋友?那你岂不是也是神仙?”枫笑着道:“哪儿有神仙啊,我们都是普通人,时候不早了,我也得进山了,再见了大叔。”说完朝着老大爷指的那个方向走去,手里攥着那把刈鹿刀,他相信姬海风能感觉到这熟悉的刀气,即使拿着刀的是一个不会武功的普通人。

老金沟里到处可见废弃的矿坑,那老大爷指的这条路已经是百年前就废弃的一条矿脉,平日鲜有人进入,林子里安静地出奇,踩在雪地上“吱吱”的声音便格外的明显。枫四处寻找着姬海风的踪迹,现在正是午饭的时候,若是有一道炊烟指路那就再好不过了。可惜茂密的松林遮蔽了枫的视线,除了天上的云和地上的雪,剩下的便只有舞动的松涛了。

枫倒是一点儿也不着急,慢慢悠悠地往前走着,时不时地抬头看看天,这里的空气真的很不错,久居城市的枫感到很满足。一个干瘦的身影就这么挡在了枫的面前,凌厉的杀气像一把出鞘的宝刀,枫手里的刈鹿刀居然起了共鸣,铮然有声。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枫笑着递上手里的刈鹿刀,“果然这把刀还是和你亲近,在我手里都几乎拿不住了。”刈鹿刀上隐隐传来的挣脱之力告诉枫,面前的人就是姬海风无疑。

“就这么拿着把刀在林子里晃荡,也不怕碰到劫匪什么的。”姬海风一开口,那迎面袭来的威压便消失的无声无息,“来吧,远远地就觉察出了妖刀的气息,这会儿烫了酒,还烤了两只雪兔,就等着你了。”姬海风的声音倒是一成不变地沙哑,可是远不同于上次见面的生死相争,现在的姬海风格外的友好。

酒是地地道道的高粱烧,火线一般地从喉头烫到了心窝,雪兔肉烤的焦香,抹着烧酒和食盐,倒也有一番滋味。枫仔细打量着这一出简朴的木屋,这就是姬海风的家,地上立着一排梅花桩,简易的木床,腰粗的树墩子就是凳子了,桌子倒是做的工工整整,上面还铺着几张宣纸,未干的墨迹是“风光霁月”四个大字。

姬海风自顾自地喝完了一杯酒,放下手里的杯子摩挲着那把刈鹿刀,默然了良久才开口道:“梁先生已经败了?”他相信枫不是来求援的,既然代君筹敢孤身一人到了东部极北的地方,那么梁家一定已经败了。

枫倒是惊讶姬海风敏锐的洞察力,忍不住问了一句,“你怎么知道我不是来求援的?”难道这不见人烟的林场里还有什么独特的消息网?姬海风走的时候可是让自己拿着刈鹿刀来求救的。

姬海风满意地笑了笑,又和枫碰了一杯酒,“若是梁家还雄踞东部,你的兄弟们又怎么敢让你孤身犯险呢?”姬海风是绝世武者,已经弃刀渡劫的他早已经有了洞悉人心的能力,枫笑容里的悲哀给了他不少的情报。”有心事?”他大概猜到了这一战打得激烈,死伤恐怕惨重的很,难道是那个金刚一门的小子死了?难道是闪电貂那家伙居然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