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代君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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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6章 梦魇(3)

李文才这个名字的分量几年前见面的时候我还不懂,后来我懂了,那是龙朔商业的巨人,但今天和枫的一番谈话让我确定李先生绝不仅仅是个商人,商人是教不出枫这样的学生的。

枫似乎对自己一番话的效果很满意,“老师说的果然没错,这么多年纵使你在商界获得了极大的成功,但还是没有寻找到自己的信仰。”说完看着一脸迷茫的毕月乌,“老师生前和我说过,你是个心怀苍生的人,然而这份信仰却没有找到正确的方向,总有一天你会与我相遇。”

“李先生,他已经过世了么?”几年不见,昔日精神矍铄的李先生难道已经驾鹤西去了?

“嗯,老师他走的很安详,他不是惧怕死亡的人,相反地,他很期待人生的终点。”枫似乎并不悲伤,难道这之中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么?

“我听说了很多你的事迹,虽然算的上精彩,可我总觉得却一根线把他们联系起来。”我静静地坐在枫的旁边,接过他端来的奶茶,淡淡的香芋味道很诱人,“我的确没有找到我的信仰,那么你呢?你的信仰又是什么呢?”

枫一口口地啜着奶茶,直到杯子发出窸窣的声音,“我的信仰么,或许就是让这个社会变得更加协调吧。其实你眼中的老师不过是一个成功的商人,实际上他是一个江湖传奇,他是千门公子。”

“嘶。”我倒抽了一口冷气,千门公子,天啊,李文才先生居然是江湖外八行中的千门主将,是千门公子。纵观武林,敢称自己为公子的自古便只有千门主将一人,实在是千门那翻云覆雨的本事让武林同道们又敬又畏。江湖对于我并不陌生,间谍的消息并不局限于经济,这个江湖过去一直存在,将来还会一直存在下去。

“江湖道义是一条很奇怪的线,他有时比道德底线更高,有时比法律底线还低。我们无法评述江湖道义究竟是什么,可是我觉得它的存在让世界更加和谐。”枫说的不错,江湖人的所作所为很难用道德或者法律去评判,他们坚守着常人难以理解的价值观,他们把信誉看的比生命还重却时常藐视法律,他们有自己的判断准则,这恐怕就是江湖人的江湖心吧。

“江湖人有江湖心。”我轻声说道,这些事我曾经很感兴趣,也试图踏入江湖寻找自我,可惜并不是江湖旧姓的我很难进入这个世界。

“江湖人并不一定有江湖心,有江湖心的也不一定是江湖人。”枫放下手中的杯子,转过头看着我,“比如你,心中早已建立了属于江湖的价值观却没有真的行走江湖。”

“我?我有么?”突然得到这么高的评价我有些激动,行走江湖不正是我想追逐想体验的生活么?自己同情弱者,挑战强权,自己试图改变这个不平衡的社会,可惜自己只是平凡的一个人而已。

“你当然有。江湖道义的本身是兼济天下的心态,是善良,是果断,是坚持,是忍耐,是一切美好品质的凝聚。江湖是弱者的保护伞,江湖是强者的试炼场。江湖是人心所向,江湖是道法自然。”枫说了一大堆我都没有听懂,到最后还得老老实实地问:“你还是直接告诉我你的信仰是什么吧,这些我听得有点儿晕。”

“江湖道义这条线必须适应时代,而我就充当时代和江湖的联系好了。”枫正襟危坐,少有的一脸严肃,“这也是老师的遗愿吧。”

“看样子我真的要仔细思考下你说的信仰了。和你见面很高兴,希望我们还能再见。”我微笑着和枫握手话别,谁知道半年之后我就加入了他组建的二十八宿。而那时候他已经有了一个足够响亮的名字,代君筹。

从此我有了一个新的名字,毕月乌,二十八星宿之一。枫是我们的领袖,是我们的信仰,是我们的朋友,当然,还是我的顾客。我开了一家街角的甜品店,平平淡淡地过着属于普通人的生活,偶尔枫会带着女朋友过来吃甜点,挺漂亮的女孩子,我只知道她叫琳。

“冷姐,帮我查一件事儿。”枫又到甜品店找我,和梁先生的战斗已经持续了一个多月,自己还没有干什么实质性的工作呢,也不知道枫小子是怎么想的难道以为她冷姐真的老了么?

“不会是查梁先生的底吧”

“就是。我们需要梁先生的经济来源,冷姐,我知道你线路广,能不能查得到。”枫皱眉的样子很好看,可是不知怎么的,每次枫一皱眉我总是暗暗地心痛。

“冷姐,这是不是太冒险了。”枫当然不忍心看着已经奔三的我亲自上阵,不过我主意已决。

“从现在起,我的名字叫冷雨婕,二十八宿白虎部毕月乌!”

我其实是一个很笨的人,笨到无可救药地爱上自己的敌人。爱情和任务居然成了一道决定命运的选择题,于是笨到家的我想要二者兼得。我只能默默的完成你交给我的工作,然后默默地爱着梁先生。我甚至怀疑自己人格为此分裂,一半是属于信仰的执着,一半是属于爱情的期盼。

我知道我不能要求你什么,可是我真的厌倦了这方江湖,我想和我爱的人种种花,做做蛋糕,远离喧嚣的城市。可惜这一切都只是个梦罢了,就算是我,就算是你的冷姐也绝不能扰乱的脚步,我不允许自己这么做。

我愿意用死亡换取你的谅解,用死亡追随梁君的脚步。在你这里我得到了信仰,它支撑着我可怜的自尊,在他那里我得到了爱情,它让我体会到了什么是幸福。我可怜的弟弟啊,姐姐已经找到了自己的归宿,你的归宿又在哪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