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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4章 梦魇(1)

我叫冷雨婕,出生在江南水乡的一户普通的人家。小时候母亲告诉我,冷家的姑娘长大了都会变成惊艳绝伦的美女,可惜那时候我才十三岁,每天最喜欢干的事儿就是追着一群比我低的男孩子打闹。

母亲的话没有错,上大学的时候我就成了舞会上的焦点,虽然大学四年我只参加了一次舞会。心理学的课程教会了我怎么样看透一个人内心的欲望,于是那些衣冠楚楚的君子再也无法引起我的注意,他们的心里只有对肉体的饥渴,而我想要追逐一份真正的爱情。

或许是因为让人艳羡的容颜,大学里的我总能得到比别人更多的机会,似乎在奋斗的道路上也走的更为轻松。大学的第一份兼职就是推销保险,这真是个让人热血沸腾的工作,我喜欢接触各式各样的人,这样我就能看到各色的欲望与险恶。既然骑着白马的王子没有来拯救公主,那么蔷薇花丛中的公主就一定要捡起父王留下的宝剑。

美艳再一次成了令我成功的工具,第一次穿高跟鞋职业装走进写字楼的我居然谈下来了一笔价值不菲的保单。我清楚的闻到了除了工作以外的气味,男性荷尔蒙混杂着烟草的气息弥漫在那个企业家的办公室。可惜冷雨婕不是涉世未深的小姑娘,青春的面庞下隐藏着一颗深谙世事的心。

有心情的时候上上课,反正老教授们对我这个娇俏的姑娘大有好感,不去也不会记我旷课。穿着职业装混迹于各大企业之间,这样的工作对我来说简直如鱼得水,看着众多同事嫉妒的眼光,我只能一笑而过,天生丽质这么词并不是谁都拥有的。不用担心成绩,不用考虑缺钱,阳光明媚的时候抛开所有的压力去旅行,这样的生活真的很让人满足。

直到遇见李先生,我才知道了原来这个世界上除了消遣还有一种东西叫做梦想。清晨的咖啡馆不会有很多人,而我喜欢端着卡布奇诺享受属于小众的安逸。老先生也在那里,拿着一份当天的早报,喝着烫嘴的茉莉花茶。

或许是因为咖啡馆里仅有两个顾客的缘故,老先生居然端着茶杯笑着朝我走来,本以为只是客气地打个招呼,谁知道老先生一张嘴就吓了我一跳:“很高兴认识你,冷雨婕女士。”

虽然已经习惯被人叫做“女士”(其实我只不过是个大二的丫头罢了),可是这位年逾古稀的老者我之前并未谋面,她是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呢?

或许是看出了我内心的疑惑与不安,老先生随意地坐在我的对面,径自解释道:“我的一个老朋友买了你的保险,这样的容颜又是那么的令人难忘,按照他们的描述,我也就轻易认出你来啦。”老先生颇有几分仙风道骨,可是他的朋友到底是哪位成功的企业家呢?

“让我想想您一定是海天集团董老的朋友啦。”我仔细地筛选了一下年纪相仿的企业家,似乎就只有董老的年龄相差不远。

“果然是冰雪聪明的小姑娘,怪不得老董那家伙对你赞不绝口。我猜你在董老那里一定逗留了很久吧,或许后来还有联系?”老先生似乎能看透我的心思一般,我确实在董老那里待了很久,不过那是因为董老的身上有一种属于岁月的韵味,沉淀在沧桑中的经验让我渴求不已,至于后来的联系也仅仅限于对晚辈的教诲罢了。

“董先生是个很有魅力的老爷子,能遇见他我很荣幸。”我优雅地笑了笑,表达了对远方长辈的尊敬,“不过能在这里遇见您我也很高兴。”能和董老成为老朋友的人一定有非凡的身份,更何况隔着桌子就能感觉到老先生非凡的感染力。

“哈哈,老董大概作梦也想不到这把年纪了还能让漂亮的小姑娘倾心,有魅力,不错,不错。”老先生的脸上挂着一丝狡黠,搞得我怪不好意思的,又不是倾慕,只是倾心而已嘛。

“老先生不要取笑晚辈了。还没请教老先生贵姓?”你都知道我叫冷雨婕了,我还不知道你名字呢,这不公平。

“哦,我叫李文才。”李先生似乎并不在意说出自己的名讳,也是我当时太过年轻,不知道这个名字背后的分量。

“李先生好。”我甜甜地笑着,李文才,当时想着这个名字好普通诶。

“咳,咳,你还是别称呼我先生了,按年龄你都能叫我爷爷了。”李先生似乎极不习惯这样的称呼,冷不丁被自己的茶水呛住了。

“您还不是一见面就叫我‘女士‘么,哪有管自己孙女叫女士的爷爷呀。”我可是出名的毒舌,纵然面对天下闻名的李文才也不例外!虽然当时还以为自己遇见的就只是一个闲来无事的老企业家而已。

“好一个伶牙俐齿的丫头。不扯这些了,我问你,你喜欢保险销售这份工作么?”李先生好容易理顺了起,不经意间已经控制了谈话的主导权。后来我才知道,千门公子的一举一动都有着莫大的讲究,光线,温度,声音,甚至是桌子上的咖啡都会成为他的工具,吸引人不自觉地按着他的思路来谈话。

“我不过是一个刚上大学的小女生啦,运气好卖出了几份保险而已。”我吐了吐舌头,引得老先生发笑,“不过要说道喜欢还算不上,我觉得喜欢的工作一定要遵从着自己的信仰。”虽然我也不知道自己的信仰是什么,可是我很确定那一定不是每天出入不同的办公室推销保险。

“哦,你居然能想到信仰,不错不错。那你的信仰又是什么呢?”李先生似乎从一见面就一直笑着,然而我自诩心理学掌握的不错,却一直没法从笑容背后挖掘出更多的信息。这样的笑没有杂念,没有欲望,甚至看不出目的。这样的笑容我从没有见过,很随和,很安心,很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