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出自苏东坡的《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这一局耗费人力物力当真不少，据我所知，被牵连进来的江湖门派就不下二十个。你师父当年在经济危机上面大展身手，算是把千门和官府的关系发展到了极致。你还不知道吧，梁先生家大业大，就算是中央想动他都得考虑一下对地方经济的影响，更可况现在是在维稳，可是你小子，没钱没权，居然带着一帮江湖汉子几个市井小民在A市打的红红火火，居然高层也没有介入，这就稀奇了。”黄瘟虎说完，故意看看枫的反应，后者若有所思：“我当时就猜测到师傅留给我的绝对不仅仅是一方印信，恐怕各方面的关系都暗中打点到了，没想到居然有这么大手笔。这次A市交锋，我本以为是冯四爷的煤矿制约了中央的手段，没想到”
黄瘟虎摆手打断枫的话：“他冯四爷若是自己敢这么干，早就被中央收拾了，中石油不比他冯四爷的家产多？照样被收拾的妥妥贴贴，冯四爷恐怕也是看重了你这一点，才和你合作的，小子啊，和这些老油条打交道，你还嫩了些。”黄瘟虎这时候的语气颇像长辈教导晚辈，枫倒是觉得习惯，一是年龄摆在哪里，而是黄虎爷毕竟是和师傅共事的长辈，得尊敬。
“谨遵黄虎爷教诲。”枫客客气气，一边儿的唐梦里看见黄瘟虎的杯子空了，赶忙续上茶水。
“当年你师傅和中央的上一届领导人在中南海曾经有一个秘密的协议，或者说只是一个承诺，他主动退出人们的视线，以此换你出道十年的平安。十年之后，生死有命，这个承诺也算是破了。我本以为中央的领导换届，这事儿也算是过去了，没想到高层居然念念不忘，看样子，你师父留给高层的筹码，不是一般的大啊。”黄瘟虎想起了那些年和李文才等将才一起驰骋江湖的日子，脸上浮动着若有若无的笑容，似乎自己和这些小辈待在一起，焕发了久违的青春。
“再说江湖旧姓，千门极盛之时，和外八行之间的交流不浅，具体是什么事儿我也不是很清楚，那段儿时间我就在东部折腾了。但是有一点是肯定了，外八行都很承你师傅的情，而且这份情你师傅并没有要求他们还清。其他武林门派面临着一个巨大的难题，习武之人日益减少，这些旧日的门派在新龙朔缺乏存活下去的道路，是你师父给了他们信心。”
“我师傅怎么说的？”枫惊讶于师傅专业的同时，也不忘吸取师傅的经验。
“你师父和少林说了一句话，后来武林在中各大门派中流传甚广。他说：‘严守古风，名存实亡；有名有实，在商言商。’这句话当时影响甚广，少林不久就开始了商业化运营，与此同时，各大武校，以门派为噱头的武侠旅游景点都被迅速地开发出来，算是拯救武林同门于水火之间了。”黄瘟虎看着枫紧皱的眉头，满意的笑了，眼前这个年轻人谦虚好学，思维敏捷，真仿佛当年的李文才啊。就算千门不在了，虔道仍在！
“在商言商，名存实亡在商言商，名存实亡“枫念叨了几次，突然抬头，“我明白了，师傅这是教给他们生财之道，又不忘提醒他们注意根本。从本质上讲，少林寺的和尚已经被分成了两类，一类仍然是精研佛法武功的佛家弟子，一类却是踏入红尘致力创收的商人了。方丈带着佛徒如红尘，遭受万千业障，却是为了弘扬佛法，保留本源，此乃大智慧大牺牲。”枫看清了这一点，引得黄瘟虎连连点头。
“这一局到此算是布置了一半，后一半却是重点，既然是阴晴圆缺，这里面的阴缺就是你师傅的手段了。他一力解散千门，假托自己病亡，实际上悄悄地教出了你这个徒弟；千门诸将流落江湖，隐姓埋名，各自拥有了自己的势力；外八行的人也收到了你师傅的警告，悄悄地化整为零，隐没在朝野之间。果然不出你师傅所料，中央对江湖中人的定义终究是匪类，你师父仙逝不久，一大批的涉黑官员就被揪出来，受到牵连的人大多和江湖人打过交道：“黄虎爷那时候早已经洗的半白，在东部经营起来了自己的虎皮客栈一条龙，按时纳税，广做慈善，而且黑道大哥的地位早已经让给了毛头小子梁先生。
“这一局最妙的地方恰巧在于你师父没有让你知晓这一切，若是你提前知道了，这一局也就不算是完美。他给了你历练江湖的机会，适当的启动资金和人力，但是却把这些关系深埋地下，等着你孤立无援的时候择时出现，这样子成长起来的你，足以担当你师傅交给你的重任。不瞒你说，就算是我与梁先生的结盟，都是你师傅授意的，其实你早就该预料到，你和梁先生的争斗中，其实我是个可有可无之人，既然如此，为什么没有早一点儿想着把我争取过去呢？”说完看着枫，略有责备之意。
“诚如您所说，我这个毛头小子还需要成长，那时候的我，不过希望偏安一隅，死守A市，格局还不够大，所以没想着把您拉拢过来，和梁先生这一战，对我的影响确实很大，大到改变了我的人生观。若是说以前的代君筹不过是筹得一个A市，现在的枫却是把天下都放在心中衡量了。”枫正襟危坐，回答前辈的问题。说完拱拱手，示意黄虎爷继续。
“索性你小子悟性不低，派了小鹞子和我摊牌，算是投其所好，要不然，哼，我大棍子抡你！”黄瘟虎说完自己也笑了，这个年岁的自己，哪儿有枫这样的成绩啊，不过自己和枫可没法比，他可是李文才老哥的徒弟，连千门主将的位置都看不上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