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代君筹
9847800000130

第130章 泰山论道(2)

“道门高玄,我且问你,门内是什么?门外又是什么?”枫又抛出一个诱饵,可惜,就算是明知道自己会上当,还得硬着头皮吞下去。

“门内是黄老养生,修仙得道。门外是滚滚红尘,虚妄表象。”衬衣男现在每一句话都说的小心翼翼。

“你又错了。依我看,世间凡俗才是门里,修仙得道的却是门外了。”枫非要反其道而行之,听得唐梦里都是一惊。素闻代君筹博学善辩,没想到枫居然敢颠倒黑白,这不是自寻死路么?

“一派胡言!”衬衣男怒斥道。

“你别不信。那我问你,是道家黄老之术先出现的,还是人类社会先出现的?”黄老之术就是道家修仙养生之术,炼丹练气皆属于此。

“这无需讨论,自然是先有人再有道:“衬衣男隐隐觉得自己又说错话了,似乎一直被别人牵着鼻子走。

“那我们再回到《道德经》,名可名,非恒名。你道家留下无数典籍,既然已经名之为名,就非恒名了。那么我问你,可有一门书一门学说讲得清人生是什么?能预测一个人未来的生活?”“决然不能。”衬衣男确定了一点,这场辩论又是自己落得下风了。眼前这人最善于的,就是用本门的思想来辩驳自己,他否认的并不是道家学说,而是自己的个人观点而已。

“那既然不能记载,不能用言语表述,那就是永恒的道了,是万物的起源,而道家学说,不过是万物的母体罢了。”这却是道德经开篇论述的要点了,老子讲道,首先认定,自己说的只不过是道的表象,是形象化的结果,真正的道是无法表达的。一旦表达出来,也就不是道了。

“这““那由此看,滚滚红尘才是道门,入得道教不过是出门而已。”枫眼见全局在手,那衬衣男明显招架不住。

“就算如你所说,红尘是门,道门也是门,不同门而同宗罢了。”就算自己妥协了,这话也没错吧,衬衣男还抱着一丝侥幸。

“那我问你,入你道门是解脱苦难对也不对?”“不错。”完了,又上当了。

“那既然苦难在红尘,何尝又不是一种历练呢?既然你道门无此历练,那入你道门的不过是逃避而已,是没有做好历练的准备罢了。”枫悠悠说完,惬意地拿出一支烟点燃,他看得出,眼前这年轻人已经哑口无言了。自己其实是用道家的思想辩驳他而已,借力打力,无休无止。

“这我,哎,果然是我学艺不精了,辩不过阁下。”衬衣男终于认输,两手相抱(左手抱右手,寓意为扬善隐恶。盖以左手为善,右手为恶之故)举胸前,立而不俯。拱手礼亦称抱拳礼。道侣相逢或道俗相逢,多行此礼,表示恭敬。”阁下可是千门公子?”世间有此等口才,博闻强记,巧言善变者,莫过于千门主将,世人尊称其为千门公子。

枫摇摇头,“我不是江湖旧姓。不过和千门倒是有些渊源。”他不愿意说太多,看着衬衣男一脸的不信,拱拱手,“其实道兄今日和我辩论就已经败了。道兄可闻: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人也是自然之中的一份子,换句话讲,自然法人。道家终究是在人类的基础上总结规律而已,这本身就是一个圆,你非要把圆周上截取一段来辩论,本身就有违圆满。又怎能不输呢?”说完看了看仍然迷茫着的衬衣男,挽着唐梦里的手下山了。

“哥,你跟刚才那个人说了半天,那你心中的道又是什么?”唐梦里还在回味着枫刚才的一番奇谈怪论,虽然荒诞,却也合理。

“所谓道,不过是人心中的坚守。精神信仰也好,思想高度也罢,道其实是一个人的处事法则,能够把自己追求信仰的东西践行在生活里,这就是道的意义。是以能够流传千古的学说门派大多秉承了正义与善良的原则,只不过在不同的方向上加以发扬,诸子百家虽然争鸣不休,但是核心却是统一的,就是如何让百姓的日子过得更好,人民过的更幸福。至于统治者用儒家思想去巩固政权,那就是另一回事儿了。

江湖人的道就是亘古不变的江湖法则,惩恶扬善,扶贫济困。虽然恩怨分明未免太过绝对,但也落得简单彻底。侠以武犯禁,这句话之所以是所有江湖人的死穴原因其实很简单:江湖所践行的道是没有贫贱地位等级差别的,这样的生活比尊卑有序皇权至上的生活更加诱人,如果只是一群书生也还罢了,偏偏江湖人都是些身怀异术的侠客,既然对统治者有了权利上的威胁,那便犯了大忌。

至于我的道,说到底不过是平衡二字。世间万物本身都存在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如何将这些联系妥善运用,转化为巨大的生产力,让很多生活中滞涩的地方变得润滑。我的道并不拘泥于儒道佛三家之言,摈除门派之别,兼蓄并包,为我所用。”枫看着唐梦里似懂非懂,还频频点头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来。

却不料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身畔一人道破天机:“代君筹好雅兴,陪着红颜知己来泰山之巅参禅论道来了?”

枫扭头一看,惊讶的下巴差点儿掉地下。来的不是别人,赫然是东部一霸黄瘟虎!苏海鹞就跟在后面,悄悄搬了个鬼脸,看这架势,他们二人是一道来的。枫这下头都大了,若是黄瘟虎有所准备,四下埋伏着三百刀斧手,那自己岂非不妙?既然没有办法,说不得枫只能和黄虎爷谈谈人生和理想了。

“黄虎爷可是要摔杯为号,周围的三百刀斧手把我斩于此地?”枫插科打诨,先探探黄瘟虎的底,从苏海鹞的鬼脸来判断,情况应该还挺乐观的,这小子现在居然浑不在意地啃着泰山上特产的煎饼。

黄瘟虎笑的那叫一个开心,“刀斧手没有,身边就一个小厮还是你送我的。怎么着,代君筹可是要和唐门高足合伙欺负我们这一老一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