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日初生,万道门中响起了三声古钟声后,门中各司开始了一日的事务。
就在这时,一条灵舟从从专门负责管理管理门中灵舟的灵舟司处轰然而起,镶嵌在灵舟内的元石在被激发之下,顿时驱动着小舟向天虚山外激射而去,沿途的重重禁制一一打开,仿佛早就知道了会有这么一艘灵舟会经过一般。
透过那一层五光十色的光罩,可以看到里面隐约间有几十人的样子,这群人中,境界差别很大,既有元婴期以上修士,也有凝灵至化灵期的弟子。
其中在这群低阶弟子中,有一人正呆呆的坐在船尾,看着光罩外越来越远的天虚山,一言不发,偶尔会傻笑一声,之后再度归于沉默。
“我们不是去历练么,怎么会带着这个疯子!”一个控灵初期的弟子小声的说道。
“就是,我们这次的队伍中,就他一个凝灵期的弟子,不知道长老们是怎么想的。”
这些弟子在刚出万道门的那谷子兴奋劲刚刚消失后,顿觉无聊,就将易云这唯一的一个凝灵期的弟子当成了解闷聊天的话题。
很快,这些低阶弟子就议论纷纷,各种猜测流传起来。
当然,除了易云外,还有一人周围没有其他弟子,是个女弟子,正是那幻夜莺。
此女实力不俗,最后跻身问仙榜,由于她特殊的阴煞体质,一般的化灵修士恐怖难过其手。
此女脸色苍白,让其显得十分的孱弱,偏偏又显得十分冷漠,给人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
此女在对那四周弟子的低声议论充耳不闻。只是那目光看着傻笑的易云,仿佛易云有什么非常吸引人的地方似的。
“这易云我倒也听赵熊师妹提起过,而且听她言辞间,对这个易云颇有刮目相看的意思,更是听说也参加了新人赛,而且还闯入了第二轮,落败后,却因修炼心切,落得个境界跌落,走火入魔的下场,如今倒好,神魂受损,直接呆傻了,真是可惜。”幻夜莺看着易云这般模样,不禁有些感慨的想道。
就在这时,易云仿佛发现了紧盯着自己的幻夜莺,不由的转脸向着幻夜莺呵呵傻笑。
幻夜莺觉得无趣,也就收回目光,向舟外看去。
“哎,这次娘亲本不让我出去历练的,可是掌教之命难为,娘亲也无法。”幻夜莺看着虚空中不是一掠而过的浮云,心中回想起了那日的光景。
那日,幻灵接到掌教调令,说是不日将派幻夜莺出门历练,当时夜灵就想阻拦,甚至想让赵熊替代,但是宣令之人严词拒绝,说掌教之令不容违逆。
无奈之下,幻灵只好遵从。
临来之前,幻夜莺曾问过幻灵,为什么不让自己出去历练,幻灵当时只是一味的叹气,并没有说什么。
而后就一遍又一遍的嘱咐幻夜莺,一定要小心,千万要小心,其后更是送给了她许多的法器,丹药,还有许多的符箓。
当时幻夜莺感觉不甚明白,觉得幻灵过于慎重了,万道门每年出去历练的弟子很多,也没有见到发生过什么意外,所以,幻夜莺就觉得幻灵有些担心过头了。
船头处,站着数人,这些人是此次带队的长老们,其中一人背后背着长剑,正站在船头处静立不语。
“不知此去何时能归啊!”一个头发斑白的老者看着舟外的风光,开了话头。这老者是此次带队的长老之一,乃是元婴后期的境界,名叫支言青。
“那鬼海离我们万道门相差几十万里,不是一日就可到达的,而且我们这次还要带这些弟子历练一下,掌教也未曾限定时日,我们有的是时间。”一个高高的精瘦汉子搭话说,此人一身道袍,正是那带队的十一名长老中的一人,林蟒林长老。
这林长老也是元婴后期。
“不管如何,此行到是个轻松的差事,每年带队出去历练,都非常安全,毕竟万道门的弟子随感为难。”一个看上去十七八的女子开口说道。
虽然这女子外表看上去只有十七八岁的样子,但是境界同样不低,同样的元婴后期的境界,名叫吉蓝。
“就算出事,也不用担心,有太上长老何长老在此,邪魔外道的屑小之辈恐怕早就望风而逃了!”一个满脸谄笑的矮矮的胖子这么拍着马屁说道。
此人名叫杭云山,也是此次的带队长老之一,同样的元婴后期。不过因为此人外形的原因,都喜欢叫他杭胖子,对此,杭胖子倒不甚在意。
“哦,你们把这次的带队历练想的这么简单。”剑穗一抖,何一羌转过了身,看着身边的几人说道。
“他们几人呢,可是在控那灵舟。”顿了顿,何一羌扫了几人一眼后,这么说道。
“是的,应洪长老和赵长老在控灵舟,至钱长老,孙长老,李长老,周长老四人则在室内休息。”那吉蓝回答说。
这灵舟宽大无比,上面有隔开的不少的密室,供人休息打坐之用。不过由于刚刚出发,所以大多数弟子长老都在室外闲聊观望。
“嗯,此次出去,你们不要过于大意,或许路途中会发生什么意外之事也说不定,说以还是谨慎的好。”何一羌听那吉蓝说完,点了点头后这么嘱咐说。
“到了万里之外,我们就要收舟而行,那时再通知我。”何一羌长老转身看了看四周,就又回转身来这么对其他长老说道。
“是。”几人自然没有异议,自然躬身应命。
那何一羌就向舟中一侧的一间密室走去。
“何长老走了,我们说话也自由些,最起码不用那么拘谨了。”那杭胖子见到何一羌弯腰进得密室后,这么开口说道。
“怎么,杭胖子,难道你对何长老有什么不满么,他在你就不敢说话了么,你刚刚马屁不是拍的挺好的么。”满头斑白头发的支言青听到杭胖子这么说,不禁笑着对杭胖子说道。
“支长老所言甚是,难道你这个杭胖子真的对何长老心怀不满么。”那吉蓝咯咯一笑的随声附和说。
“杭胖子,何长老不但是太上长老,地位可比我们这些一般的长老高的太多了,况且何长老至少是附体期的境界,说不定是更高的境界呢,嘿嘿,若是他知道你对他心怀不满,那你就等着穿小鞋吧!”那林蟒也跟着这么说道。
“你们三个,就会这么打趣我,没有的事让你们这么一说,假的也成真的了。”杭胖子对于三人的话一点也不生气,只是呵呵笑着这么说道。
平日里,这四位长老关系不错,相互间更是常相互打趣,所以此刻杭胖子满脸笑意的听着三人打趣自己。
“这次带队历练还真有点不同哦。”那吉蓝呵呵一笑后,这么低声说道。
“哦,有什么不同?”杭胖子笑眯眯的看着吉蓝说。
“少给我装糊涂!”吉蓝看着杭胖子一脸不明情况的神色,不禁笑骂道。
“你指的是他么!”那林蟒听到吉蓝的话,伸手指向了那正趴在舟沿上嘿嘿直乐的易云。
“你们也得到了通知?”那头发斑白的支言青低声的说道。
“难道你没有接到通知么?”杭胖子也压低了声音说道。
“你说这是为了什么啊,一个凝灵期的弟子,而且还是个傻子,为何非要除掉呢。”林蟒看着易云,不禁满脸疑惑的说道。
“这是掌教的命令,自从掌教登上掌教之位,他密令除掉的人还少么。”吉蓝显然知道了几人都接到了相同的命令,不禁有些感慨的说道。
“那为何不在门中解决呢,区区一个凝灵期的弟子,天虚山这么广大。”支言青这么说道。
“这个你们有所不知了吧,你们别看此子是个疯傻之人,但是你们可知道他的师傅是谁?”吉蓝见几人来了兴趣,就又低声说道。
“谁?”杭胖子脸上肥肉一抖的问道。
“药风子!”吉蓝向四周看了看后,小心的这么说道。
“哦,原来如此,既然是此人的弟子,掌教就是再独断也要顾及几分的。”林蟒听到吉蓝的话,脸上立刻露出一副恍然的样子,那支言青和杭胖子同样露出了了然的神色。
“你们说何长老知道此事么?”吉蓝看了看刚刚何一羌进去的那间密室一眼后,这么问道。
“我们都知道了,他是此次的带头人,岂能不知。”杭胖子也回头瞄了一眼后,这么说道。
“那到时由谁动手?”吉蓝又开声问道。
“你们谁愿意动手?”支言青听到吉蓝这么说,不禁目光一闪的说道。
“我不动手!还是你们吧,残杀同门的事我不做,虽然他只是个凝灵期弟子。”林蟒一抱双手的说道。
“你做的还少么!”杭胖子笑着对林蟒说道。
“那些是掌教教令命我做的,并非我本意。”显然几人都知道林蟒的事,所以林莽也毫不隐瞒的说道。
“嘿嘿,我杭胖子你们是了解的,重来不会欺负低阶弟子的。”杭胖子一脸和善的笑容说。不过几人显然也知道杭胖子的人品,知道他是个老好人,对谁都是一副笑脸相迎的样子。
“那到时由支长老来动手吧,支长老很擅长让人消失于无形的。”吉蓝看着支言青这么说道。
支言青看了几人一眼后,这么说道:“你们着急什么,我们此刻还没离开山门万里之外呐,再说了,就算要动手,也不一定非要我们动手啊,你们忘记了还有其他几位长老呢。”
支言青顿了一顿后,又说道:“我们既然接到了通知,那其他的几位长老恐怕也是如此,到时动手之事也许不需要我们出手呢。”支言青慢吞吞的说道。
“对,支兄所言甚是。”杭胖子随声附和说。
“其实,就算我们都不动手,还有一人呢。”支言青嘿嘿一笑的说道。
当然,支言青虽然没有点名那人是谁,但是几人都心知肚明。
密室内,何一羌正盘坐思量。
“掌教命令除掉易云,若我出手,日后,那药风子恐怕不会对我有好脸色的,他入室弟子就一个易云,我若动手的话,惹得其不高兴,那他所掌控的丹药司恐怕会为难我门下弟子。这可如何是好。”
想到这里,何一羌起身,背着双手在这小小的密室内踱步。
“不如这样,我授意其中一名长老动手,许其好处,日后在门中对其多家照拂,这样既免去了得罪药风子,又完成了掌教的命令,一举两得,对,就这么办。不过不知选个那长老较好呢。”何一羌心中决断后,又开始思量起人选问题。
日出日落,这灵舟自从出的山门,就已经没有间歇的飞驰了一天了,眼看日落西山,这灵舟依然没有停下的意思。
此刻这灵舟正从一山峰处一飞而过,当灵舟再次消失在天际的时候,那灵舟刚刚掠过的山峰峰顶处,突然冒出三道人影,这三道人影全身笼罩在一层烟雾中,让人辨别不出身份。
这三道人影刚刚出现,皆望向了那灵舟消失的方向。
“看来他们已经出发了,此刻尚未出得万里之外,他们会一直用灵舟代步的,现在可以通知宗门了,按照计划行事。万里之外动手!”烟雾中传出一个冰冷的声音,听其声音应该是个男子。
“是,不过这好像只是一个普通的历练的队伍,今日我们已经遇到三波了,会不会”在那冰冷男子的背后,令一个笼罩在烟雾中的人开声说道。
“我知道你担心我们搞错了,放心,我们的人回报,这条灵舟上的人确实是赶往鬼海的那波人,所谓的历练不过是掩人耳目而已。好了不用啰嗦了,快去执行吧。”那冰冷声音的男子知道那说话之人所担心之事,就冷冰冰的解释说道。
随后那两人身上遁光一起,向虚空中激射而走。
而那冰冷声音的男子,看了看那灵舟消失的方向,同样的身上灵光一起,化作一道长虹滑向天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