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死吧!”
下一刻,岳非群和花媚娘同时怒叱一声,两路夹击,朝着萧七斩杀过来。
萧七拼力摧发体内的武气,却绝望地发现在这个特殊的环境下,面对岳非群血幡的笼罩,他根本毫无还手之力,甚至连躲闪的能力也没有。
卟!卟卟!卟卟卟!
两道武气眼看便要射中萧七身体的时候,身后的石台内突然发出一阵奇怪的响动,仿佛清水流淌般的声音,清脆中带着几分诡异
与此同时,石台上的红芒瞬间爆涨起来,仿佛太阳突然间摆脱了乌云的遮挡,灼烈的光线刺得所有人都难以睁眼直视。
花媚娘脸色大变,急速收回到了攻势,把双手遮在眼前,借以躲避红芒的照射。
只在一瞬之间,喷薄而出的红芒便像涛涛江水一般席卷了整个密室,把距离石台最近的萧七和罗环完全包裹其中。
“这这是难道石棺的封印被解除了?”头顶传来岳非群不可置信地惊呼声。
岳非群设下的血幡遇到石台的红芒,就像脆弱的玻璃一般被轻易击碎,密室里的空气疾速升温,边角处的乱石碎屑纷纷被强大的威压飞出去,沙飞石走,子弹一般胡乱爆射。
“噗”
突然,一个沉闷的声音响起,躲在边角处的花媚娘身体猛地一颤,一颗拳头大小的石块穿胸而过,殷红的血迹喷洒出来,瞬间便和石台爆射出来的红芒掺杂在一起。
“媚儿!”岳非群惊叫一声,一道强劲的武气由顶射出,丝带一般缠起花媚娘的身子,径直把她提了上去。
红芒泛泛,如云似雾,萧七和罗环被包裹在红芒的中央,根本看不到外面的任何情况,只是扩散开来的神识察觉到了花媚娘的异样,心中突地一动旋即便再次沉下心来。
石台方才吸噬了萧七过半的武气,眼下突然爆射出来的红芒好像还掺杂着萧七的气息,虽然牢牢地将他包裹了起来,却并没有对他和罗环造成实质性地伤害,相反地,萧七倒是觉得这股红芒仿佛是一床温热酥软的绵被,披在身上叫人舒爽无匹,红芒内蕴含的灵气不断地透过衣饰穿进他的身体,随着体内武气的运转逐渐化为己有。
“天下间能够替它解除封印的人只有圣主一人而已,我与玄武师弟去了也是枉然,若想成就千古霸业,还要靠圣主自己”
不知为何,萧七突然记起了进入玄鹰洞前青龙告戒他的话,“只有圣主一人而已”,这样的话,他似乎曾经不止一次地听到过,当初在十万大山之中,萧七身陷密室,突破天子剑的禁制时,那古怪老者也是说了一句“能够有幸还生者,天下间只有一人而已”。
“难道,这股力量和天子剑一样,也是有人刻意安排的?”萧七下意识地想道。
自从前次梦回二十年前,亲眼目睹了二十年前的那场血战,他便对自己的身世有了进一步的了解,再加上岳家庄流传至今的传说,他隐隐感觉到,这具石台内的能量极有可能与自己有着莫大的关系。
“恶贼,快些松手,我受不住了。”罗环挣扎的声音突然响起,萧七虽然看不清她的脸色,却能清楚地感觉到,她的小手湿漉漉的已经被汗水沁透,而且还在剧烈地震颤着。
萧七心里很清楚,如此强横霸道的能量绝对不是罗环这样一个待字闺中的柔弱女子所能承受的,他在吸取石台能量的同时将自身武气通手臂缓缓输入罗环的身体,借此来降低她身上的压力。
“臭小子,你害死了阳儿,现在又让媚儿奄奄一息,老夫要将你碎尸万断”岳非群愤怒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下一刻萧七感觉到一股强横的力量从头顶压制下来,虽然没有石台内爆射出来的力量厉害,却是源源不绝,一丝一毫朝萧七挺进。
随着萧七的消化吸取,石台内的能量也在逐渐减弱,血色红芒同样在不知不觉中缓缓淡化下来,而此刻,萧七正沉浸在对灵气的疯狂吸取中,根本没有多余的精力去应对岳非群突然爆发出来的顽强攻击。
时间一点点流逝,半刻钟、一刻钟、两刻钟
直到第三刻钟的时候,萧七才深深舒了口气,基本吸噬完毕,密室内的红芒也消散地差不多了,隐隐约约可以看清密室内的情况,而此时,岳非群凝聚出来的武气正劈头盖脸地压制下来,和萧七的头顶之间仅剩下不足半尺的距离。
“来吧,既然你如此决绝,本圣主便给你一次杀我的机会”萧七强行中断了对石台内能量的吸噬,虎喝一声,双手托盘推出,玄青色的武气莹绕手心,和周围的红芒掺杂在一起,瞬间形成一道锋利无匹的剑芒,猛地一推,便朝着岳非群凝聚的强横武气迎面横扫过去。
滋!滋滋!滋滋滋!
武气相交,产生巨烈的摩擦,交接处武气纵横,火光四射。
轰!
下一刻,两道武气相互渗透,仿佛一颗蕴含了无尽能量的炸弹,骤然间爆破,震天的轰响在半空响起,强大的威压向四周排闼而来,萧七胸前一滞,和罗环一起向后翻飞出去,砸作了一团。
“啊!”罗环下意识地惊叫一声,缓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已经摔落在密室中央的石台上,而萧七脸色难看,正面对面地趴在她胸前,脸与脸之间仅有几公分的距离,彼此间都能感觉到对方粗重而紊乱的呼吸。
“臭小子,算你狠,老夫今日暂且放你一条生路,他日相见,老夫定要取你狗命。”岳非群的声音也带着几分痛楚,显然也是受伤不轻,恨恨地抛下一句狠话,便带着花媚娘彻底消失在密室。
“恶贼,你无碍吧?”片刻后,罗环尝试着把萧七从身上推了下来,焦虑地问道。
萧七安静地躲在石台上,呼吸很是粗重,嘴角勾勒出一道邪魅的弧度,打趣道:“罗小姐,你这是在关心我么?”
罗环脸色一红,嗔道:“做梦!我是见你为了保护我身受重伤,担心你若是死了,我一个人出不了这间密室才对。”
萧七努力坐起身子,苦笑道:“你现在不关心我也没关系,不过,你我之间的缘份乃是上天注定,就算你想逃,也是逃不掉的。”
罗环打小便是个富家小姐,只懂得穿针引线,礼仪廉耻,哪里当面听到过如此露骨的情话,脸色登时更加通红,把脸扭向一边,羞怒道:“你这恶贼,休得胡言乱语,你坏了我的招亲擂台,还强行将我拉至这等危险之境,害我险些丢掉性命,我恨你还来不及,才不会如你所说,和你”说到最后,罗环的声音细如蚊蚋,却是再也听不见了。
“和我怎样?”萧七挑眉一笑,很不知趣地追问道。
“哼,休想套我的话,我告诉你,就算天下间的男子都死光了,我也绝对不会嫁给你的。”罗环显然是被萧七的无赖禀性给气到了,语气也登时冰冷下来。
萧七叹息一声,突然问道:“罗小姐,倘若今日我们一起死在这里,你会恨我吗?”
罗环略微一愣,白了萧七一眼,轻嗔道:“无论是生是死,我都恨你一辈子,因为,是你毁了我的终身大事。”
不可置否地笑了笑,萧七很无辜道:“就算今日必死无疑,跟本圣主生同榻,死同穴,也总好过被岳阳那个畜生欺负吧?”
罗环闷哼一声,没有答话,过了片刻,才叹息道:“我不能死,绝对不能死,父亲母亲待我恩重如山,我还未曾好好报答,绝对不能平白死去。”
这样的理由,倒是叫萧七不由一愣,看看罗环坚定的眼神,再想想自己的身世,萧七心突然有些萧索起来。
“呵呵,你比我幸福,至少还有父母可以报答,而我从小到大,从未亲眼看见过父亲母亲的模样,只有在梦里才见到过”萧七苦笑道。
“你是个孤儿?”
“严格来讲,应该算是半个孤儿吧。”
“哦?”罗环柳眉轻挑,奇怪地打量着萧七,疑惑道:“半个孤儿,此话怎讲?”
“我自幼落孤,却被人收养,本来以为是父母太过狠心,结果却发现原来她们早已替我安排好了前进的路途,我虽然不曾亲眼见到他们的容貌,却能清楚地感受到他们对我的关爱”话头扯开,向来笃定的萧七也很快被情绪所牵引,这些都是潜藏在他心底的私密,平时很少对外人提起,便是对诸位娇妻都是深入浅出地简略一提,很少有过能够真正敞开心扉的时候。
眼见萧七说得情真意切,平淡的语气带着几分难以掩饰的萧瑟和无奈,罗环很是诧异,她万万不曾想到,无耻如萧七的男子也能说出这样一番情真意挚的话来,在她的心里,自打认识萧七以来,他便是一个喜则无赖,怒则杀人的不羁少年,眼下骤然间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倒叫她有些措手不及的感觉,搞不清究竟哪一个才是真正的萧七。
足足耗费了将近一个时辰,萧七才把自己的故事讲完,摇头苦笑一声,打趣道:“罗小姐,包括我的几位妻子在内,我认识的女子里面,你是第一个听到这些话的人,想必应该会很荣幸吧?”
“你有妻子?还有几位?”罗环把他后面的话全都直接过滤,惊讶地望着萧七,倒是对他的家室很兴趣。
萧七点头道:“你这幅惊讶中带着几分恨意的表情,是否可以理解为你在吃醋呢?呵呵,你尽管放心便是,倘若日后你真的嫁给我,保证不会叫她们欺负就是了。”
“去死!”闻言,罗环羞怒交加,一拳朝萧七脸上轰了过来。
这样的攻击对于萧七来讲毫无威胁性可言,萧七很轻易地便接了下来,紧紧握住罗环的手腕,微一用力,便将她拽进了怀里,一脸邪笑道:“软的不行,看来只能来硬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