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丹道人佟清化知血红法师招式诡异多变,与他拆招对式恐不是对手,自己自幼出家修习道家金丹功已有六十多年功力,便想与他比对内力。血云法师自持红云掌已登峰造极,不把佟清化放在眼里,冷笑道:“难得佟道长有如此雅兴,老僧奉陪就是,但不知怎么个对掌法?”
佟清化道:“自然是最直接的比法,你我二人各定下盘,相距三尺,单掌相击,三掌定输赢!”
血云法师一听哈哈大笑道:“好!痛快!久闻佟道长金丹功之名,今日有幸一会,真是万分荣幸!请吧!”说着就稳下马步,气沉丹田,运起功来。
佟清化道:“晚辈还有一事相询,不知贵寺前日所扣之人现在何处?”
血云法师面色不悦道:“道长你怎么还来问我,你们自己的人在哪你还不清楚?莫非嘲笑红云寺不成?”
佟清化不解道:“法师此话何意?你昨日书信上言明人已被贵寺留下,而今却又为何不认?”
血云法师面色难堪道:“也罢,如此看来你也不知,你们三清派的这位朋友脚滑的很,我们红云寺好茶相款却没能留住他,昨天夜里已经走了。”
佟清化一听便知人已脱困,心中释然,又听是三清派人,心下不解是谁,又不能在此询问血云,好在人已脱险,日后定能知晓,便对血云法师道:“这个确是不知,想他是自知有错,怕受惩罚,昨夜没敢回来,日后定当严惩。”
佟清化又道:“贵寺已败三阵,却不知法师要比到什么时候,此三教九流会虽由红云寺与福云镖局之事而开,但已死伤多人,若一直打下去不知有多少无辜之人损命于此,为此还请法师定个阵次。”
血云法师冷笑道:“这一局我若败下阵来,镖银双手奉上,接下来的三教会红云寺也不再蹬台!你若输了,三清派若是还有心中不服,尽管上台,咱们接着比。”
佟清化道:“如此了却红云寺与三清派之恩怨,最好不过,晚辈要得罪了!”
说罢走到血云法师面前,也立下马步,运起金丹功,片刻后二人都提起右掌,缓缓相对,就在快要碰触到对方掌边时,二人同时发力,双掌猛烈撞击,只听嘣的一声巨响震耳欲聋,二人各自缓缓收掌,脚下都纹丝不动,唯有衣角被掌风连连刮起,这一掌二人无不惊叹对方功力之深。就在两边看台众人都议论纷纷之际,忽听又一声巨响,二人已经第二次对掌,这一下两人脚下的台砖都被震得碎裂,血云法师就觉得胸口微微发闷,心中暗叫不好。佟清化也是两眼泛眩,双耳隐隐作鸣,心中也是不安,忙压真气稳住。二人又各自运了片刻真气,彼此一对眼都闪电般击向对方,这下又听嘣的一声巨响,血云法师脚下台砖崩溅,一歪身向后连退一丈多远,差点没掉下台去,一看佟清化双脚陷入台中半尺来深,上身还是纹丝不动,心中一恼羞,气冲斗牛再也憋不住,一口鲜血喷出,愤然道:“老僧苦修九十多年的功力,竟不敌佟道长的道家金丹功,惭愧的很呐!镖银宝刀待申时过后,今日之会结束就送到西边看台前,日后江湖上也再无红云寺!”说罢一扭头跳下台去。
佟清化轻声道:“承蒙谦让,法师真是深明大理,小道感激不尽。”说完已是语不成声,双脚颤抖不已。
玄枯真人早看出端倪,心中大惊,忙令赵清亮与张清彩上台把佟清化扶下,佟清化刚回到看台上便已气绝身亡,三清派门人无不悲痛。柳云见二师伯为了不使更多的人损命而冒死结束三清派与红云寺的争斗,心中敬佩至极,扶着二师伯的尸首泪如雨下,两边看台众人见此景也都由心敬佩佟清化。
片刻后就见金光道人黄悟秋蹬台,向两边施礼道:“无量天尊,而今红云寺连败四阵,已承诺今日会后将镖银货物交出,如此一来红云寺与三清派之恩怨已分,日后再无瓜葛。大会到此已快到未时,还请各位稍事休息,红云寺备有素斋,请各慢用,大会将于饭后继续。”黄悟秋说完下台,稍后就见寺里僧众将斋饭端来,每人一碗素汤两个馒头,众人一早起来忙了半天腹中早有些饥饿,虽是素斋都还觉得味道尚可,唯有红云寺与三清派众人吃不下,周围众人一番相劝,都道:“不吃饭怎有力气对敌?”也只好草草下肚。
饭罢黄悟秋又蹬台道:“既然各位已用过斋饭,大会就当继续,不知中原英雄还有谁要蹬台?”
一言未了就见西看台上跳来一人,众人一看是昆仑派名宿五行道人李士贤,黄悟秋道:“原来是五行子李真人,不知真人想和谁一了恩怨?”
李士贤向先向两边施礼,又对黄悟秋道:“贫道奉鄙派掌门玉灵子之命,前来协助三清派参加三教会,不期在此遇到故人,因此上台一叙旧情。”
黄悟秋道:“即如此,道长请。”说罢便下台去。
李士贤又对东边看台昆仑山烈火洞洞主恶道人火云子道:“不知火云子道兄可还记得当年之约?”
火云子像座肉山一般坐在那里,闻听李士贤之言,眯起怪眼嘿嘿冷笑道:“今日三教会九流会,凡是武林中人皆可参加,贫道为中原武林和塞外武林交流之大局着想,就顾不得一门一派之约了,道长若是心下不满,还请赐教!”说罢一纵身跳上台去,火云子肥胖无比,这一下差点没把台面砸个坑。
李士贤叱道:“火云子!当年你伤天害理,作恶多端,败在我派掌门玉灵子剑下,为活一命苦苦哀求,立誓悔过向善,并退隐武林一心清修,再也不在江湖上露面,而今却又助凶红云寺,满口歪理,可见你并无悔改之心,我昆仑派自容不得你再为祸人间,今日贫道就要践当日之约,取你性命!”
火云子哈哈大笑道:“李士贤,你好不量力,当日若非你师兄弟五人合力轮番斗我,怎能将我打败?大丈夫忍一时之屈,不得已而立荒唐之誓,如今我苦修十几年,就算你昆仑五子齐上阵也非我对手,今日还不知谁要谁的命!”说罢抽出腰间兵器炎鳞宝刀,在空中一晃,气势凶猛。
五行道人李士贤道:“魔高一尺,道高一丈,你既执迷不悟,我也无须多言,接招吧!”
李士贤手中长剑一闪,直刺火云子咽喉,火云子眯眼冷笑,一动不动,就在剑尖刚触到脖子时,突然一歪头,李士贤长剑便贴着火云子脖子划过,李士贤一变招反剑横削火云子脖子,火云子一抬手中炎鳞宝刀架住长剑,一闪身连攻数刀,真是快如闪电。
柳云在台下看的惊奇,心想这火云子少说也有三百斤重,又是个须发花白的老道,怎么身法如此灵活,他这轻功比起师兄燕右翔来也差不到哪去,真是人不可貌相,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李士贤长剑如虹,剑法延绵不绝,招招相扣,环环互变,一时间和火云子打得难解难分,两边看台众英雄都提心观看。一转眼五十多个回合过去,五行道人李士贤力有不支,渐渐已汗透衣衫,火云子为洗当年之耻,步步紧逼,刀刀夺命。
西边看台上中原众英雄看的心急,明知李士贤要命丧火云子刀下,又不能上台相助,只能眼看昆仑派与烈火洞自了恩怨,一个个都在心中为五行道人李士贤担忧。
就在此时,忽听红云寺东南西三面庙门处传来一片呐喊之声,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从寺外涌进大批官兵,全是大明锦衣卫的穿着。
就众人心下惊疑之际,忽听台上一声惨叫,李士贤长剑落地,右臂被火云子砍下。李士贤紧咬牙关,忙用左手捂住肩膀断口,向台下就要跳,火云子毫不留情,猛蹿身紧跟上去,一挥刀将李士贤拦腰砍成两断,尸体掉落到台下,五行道人李士贤所带的两个门人心痛不已,一纵身上台就要和火云子拼命。
火云子此时也看到了大批的锦衣卫,无心恋战,一转身飞纵下台,跑到红云三僧面前道:“怎么来了那么多的锦衣卫,莫非咱们的计划又被那小子偷听去了不成?”
黄悟秋在一旁听到,问道:“区区官兵何必如此害怕,难道你们还瞒什么事不成?
血云法师与乌云法师面色难看,说不出话来,寒云法师陪笑道:“从来有事不敢隐瞒道长,只是火云子道长给小僧出了个不得以而为之的绝户计,因道长是正直的剑侠,怕你责罚,所以没敢跟您汇报,还望……”
黄悟秋打断道:“好啦!到底是什么事?”
寒云法师道:“镖银里埋有火药……”
“卑鄙!”没等黄悟秋说话,他身过的少女已气不过,大骂起来:“真是无耻的小人!爷爷,咱们干脆走了算了!”
黄悟秋制止道:“先观其变。”转脸瞪了红云三僧与火云子一眼。
柳云正在帮忙给五行道人李士贤收尸,忽听锦衣卫中一声熟习的喊声:“四弟,万不可接近镖银!”仔细一听,正是自己夜探红云寺时助自已脱困之人,柳云抬头望去,见一人飞奔过来,仔细一看,心中不由得哎呀一下,瞬间泪如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