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旅游福村艰难的迈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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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绪论(7)

对于人畜饮水工程要出10%的自筹款,村民也是有着许多的猜疑。有人说这部分钱收上去是给当地政府官员吃喝用的,这么一大笔钱国家拨下来,当地政府不敢贪污,就从老百姓身上搜刮点好处。这样的想法,很明显的表达了百姓对政府行为的不信任。

在人畜饮水工程中,水利局的变故让村民再一次觉得政府做事让人不放心。饮水工程总造价原本是124300元,最后确定工程预算是92400元,村民只需自筹9240元,这和之前的预算相差31900元。表面上看,村民自筹部分少交3190多元,看似减轻了负担,但是整个工程少了3万多,那么也就意味着在原本就紧巴巴的预算里,更难承包这项工程了。水管和设备都是由水利局提供,这部分资金也扣下了,协议中还要求村民义务投工挖管沟、挑沙石料,除了村民自筹10%的外,还要缴纳7%的税金和5%的质保金。村民想的就更多了,他们想到的是水利局降低的材料的质量,减少的31900元是免去了村民投工的工资,即原本村民投工是给工钱的,现在变成了要村民义务投工。许多村民因此而拒绝投工了,认为自己既要出钱又要出力,吃了大亏。

二、博弈聚焦点

童水木的新建房在福村实施三大工程期间成为了政府和村民矛盾的焦点。

一日,童水木在学校碰见了镇政府的蓝副镇长(以下简称“蓝”),蓝称要征童水木在对门山的那块地,并称征用公告已经贴出两年,他那块地属于征用范围,按照荒山的征用价是6480元/亩,童水木嫌价格低硬是不同意,蓝称若是不同意就要将钱打到公证处,此话一出使得童水木非常生气,声称若是这样,他就会“告到中央告到胡锦涛主席、温家宝总理那去”。当天傍晚童水木放学回到家说起了此事。在笔者对他们家进行访谈时,全家人就轮番向笔者诉苦,说他们老是遭人欺负,这样的价钱让他们今后怎么生活,他们的孩子靠什么生活,他们的土地本身就只有那么一点点,如果都被卖了就活不下去了。还举例说,市场上卖东西做生意都是讲究个讨价还价,价钱都是好商量的,政府现在这么做根本没有商量的余地,强行如此怎么能让人心服。至少要给个合理的价钱,他们拿金山风景区水上餐厅的那块地作对比,童水木说至少也要给到跟那块地一样的72.7元/平方米的价格他才会卖。从他们说话的语气和表情上看,能够觉出他们对此事的无奈和无助,同时也透露出要与政府相抗到底的决心。

值得我们注意的是,对门山的地卖与不卖跟他建新房又有何关系呢?这事还得从新建房的建房证说起。通过了解,童水木的建房并没有得到县里的允许,也就是说还没有拿到建房证,童水木老师称自己去办了几次县里都不给批,可是自己弟弟一家每次回来住房都成大问题,加上自己又一切准备工作都做好了,非常急切的盖房子,既然政府不批,而且过去村里盖房并不需要办理建房证,索性就不办了,没有建房证也照样开工建房。

政府为何不给童水木办理建房证呢?按照锦镇政府的说法,福村正在做全村规划,在这规划之前,是不允许乱搭乱建的,故而建房证暂不予办理,此后又由于童水木的建房不符合设计要求,政府依然不予办理,为何童水木不能按照规划来做呢?如果按照设计要求,童水木的房子一是不能建成平房,要盖瓦,二是要有院子的大门。童水木表示,原本他们想建两层半,要盖瓦,但是苦于资金不足,只能盖两层而且是平房。院子也是要做的,还要有现在一样的大门。而政府也表示,只要同意按照规划来做,资金方面可以帮助联系县里的建房补贴。为此,童水木才同意按照设计要求来做。但是仔细一想,全村规划是在我们来之后才开始的,而童水木老师去申请办理建房证一事在前,所以政府的说法有点站不住脚,除非在我们来之前,政府就已经有了规划福村的想法,要不然这理由是不够充分的。既然不够充分,就给予我们一个猜测的空间,童水木老师对门山那块地要被征用的事情已经有了很长的时间,就是由于童水木死守不肯同意被征用,政府就一直在做思想工作,按南副镇长的说法,对门山那一片的开发就仅剩童老师这一户了。而正巧,在政府一筹莫展的时候,童老师提交了办理建房证的申请,这时候政府就似乎找到了交易的筹码,推迟不给办理也就可以解释了。

三、政府与村民在规划理念上的差异

政府应该是为人民服务的政府,政府应该是人民的保护伞,是人民的导航者,但同时政府也是人民扶持的政府。一方水土养育一方百姓,一个地方政府管理和服务一方百姓。这是政府的职责所在。

新农村规划是政府规划部门的职责,它不同于城市住宅小区的开发,规划部门主要发挥其控制作用以保证城市社会效益、环境效益的实现。对于新农村规划工作,则应理解为一种职责,应发挥规划的引导作用,帮助农民编制科学合理的规划,要求主管部门必须主动参与,不等不靠。必须明确我国城市实行的是市带县、城带乡体制,同时行政区内还有广大的农村地区,政府理所应当承担起组织好辖区内的村庄规划、整治的任务。在规划中,要明确表明政府要引导农民做什么,帮助农民理清那些最基本的、最急需的,并且政府还要明确能够给与农民帮助的项目,让农民对村庄的规划建设有一个明晰的思路。

通过调查发现,政府和规划部门在村庄规划方案设计和实施过程中,与村民之间存在着一些观念、利益上的矛盾。这些矛盾主要体现在一下三个方面:

(一)长远利益与近期利益的矛盾

政府与规划部门看到的是长远利益,而村民看到的是近期利益,并且希望马上能够实现,这两种利益之间存在一定的矛盾,使得村民对政府做规划一时还难以接受。比如永福县政府和锦镇政府常说起经过规划以后,借助金山的旅游资源,把游客带到村里,可以开展农家乐和农家宾馆,将来福村会是一个家家户户买得起小汽车的富裕村。可村民却不以为然,他们认为金山景区的开发并没有吸引多少游客,更没有过多的游客到村里吃或者住。政府解释说,那是因为这里的农家乐和农家宾馆还没有形成规模,还不足以吸引游客,再者福村的环境和基础设施建设还没有完善,这才需要进行村庄规划。说到村民注重直接的近期的利益,这里举一个特别有趣的例子,笔者到村民家去吃了一顿农家饭,就夸他家饭好吃,农家酒有特色,建议他做农家饭给游客吃,不过要从卫生做起,餐具要消毒,这样游客一定会来的。很快,他卖了猪就买回了消毒柜,可是等了三天也没见游客来吃饭,就说我们骗了他。

(二)集体利益与个人利益的矛盾

村民受观念意识滞后的影响,小农意识影响深,故总是从自身的个人利益出发,较难顾及全村的集体利益。比如,规划要求拆去村民房前随意搭建的圈舍,以利公路的开通和拓宽,方便游客开车到村里,有利于村里搞活旅游。但是村民不舍得放弃既得利益,不从全村利益出发,使得道路硬化工程受阻。

(三)传统特色保护与降低成本的矛盾

这方面,房屋的设计引发的矛盾较明显。按照规划设计要求,政府和规划部门建议福村的建筑应该保持桂北民居的特色,依然采用传统的坡屋顶结构,延续农家风貌特征,以满足游客追求自然美和乡土气息的需求。然而由于坡屋顶房要比平顶房成本高,村民为节约成本,新建房还是改成了平顶房,村民追求的是眼前现实的利益和最大限度的控制成本。这和政府及规划部门期望相悖。同时,福村个别条件较好的家庭,总想通过房屋的粉刷来“以旧换新”,政府和规划部门提出的保村老房子的传统特色的建议他们一时还难以接受。

(第三节开发商与村民的博弈)

一、金山风景区——福村村民未来五十年的邻居

金山旅游金山风景区的开发,给福村的经济带来了重大影响,改变了村民的生活。福村地处山区,交通闭塞,过去,村里没有通向镇里的公路,村民出入都是人力,且是石铺路。每逢集市日,村民均是肩挑背扛,走两三个小时才能到达锦镇上。可想而知,那时村民生活的艰辛,艰苦的条件、有限的收入,限制了村民的发展,封闭性严重制约着福村经济的发展。金山风景区开发之后,修通了福村到锦镇的水泥公路,村民们赶圩再也不需要走路了。他们只需要花费2元钱,坐十几分钟的三轮摩托车就能到达锦镇。加强了与外界的联系,给村里的经济发展提供了条件,也给人们的生活提供了便利。

道路的畅通,带来了交通方式的改变,福村的个人交通工具出现了摩托车,公共交通工具出现了被当地称为“三马仔”的三轮摩托车,有四户人家购买了三轮车,过上了跑运输谋生的生活。以前若是没有农产品可卖是不可能去赶集的,现在路通了,村民赶集也变得异常的频繁,卖些农产品也是方便多了,过去一个人赶集只能扛两根毛竹,现在只要是有需要,多少都可以出售,而且不用走出家门,收购者直接开车到村里收购。

同时,金山旅游金山风景区的开发,带来了经济收入的改变,实现了多样化的经营。福村村民不再上山砍柴烧炭卖炭,已经开始有村民种植了果树、桂花树,果树的品种变得多样,主要有金橘、桃子、柑橘。

2002年,位于村口一家小商店开业。当初因为没有钱无法扩大规模,店主没有足够的资金进货,村民也没有人有多余的钱消费,所以店里生意一直不太好。旅游开发之后生意红火起来,除了本村村民之外,还有公司的员工与游客都会到这家小商店光顾,商店经营货物的品种也变得多样。借助着金山风景区的旅游资源,福村开始了许多与旅游挂钩的经济项目,开农家乐就是重要的一项。农家乐的生意逐步红火起来,吃农家乐的游客越来越多,给村民带来了可观的经济收入。

过去家中生活用水大都从村中的水口挑水,近些年来也有许多村民用水管从山上水源处将水接入家中。金山风景区的开发,为处于村口的村民安装了自来水,为他们生活带来了便利。如今,福村正在筹划做“人畜饮水工程”,金山公司给予了大量的资金,并且还将给予人力和技术施工方面的支持。

金山风景区的开发,解决了大量的当地村民的就业问题,种地为生的农民开始上班,有些家庭一家几口都在金山风景区上班,这给他们的经济生活提供了一个很好的保障。

福村村民需要团结一致,借助金山风景区的资源发展当地经济,把福村建设成新农村建设示范村。在这过程中,既要坚持自力更生的原则又要积极争取政府支持,更重要的是要和金山公司合作开发旅游,共建家园,共同发展。坚持走乡村旅游开发这条路,福村的未来将会发生更为翻天覆地的变化,而这离不开五十年的邻居——金山旅游开发有限公司。

二、“邻居”之间的博弈关系

福村村民有一件足以让人起敬的事,就是在金山风景区开发十年来,从未发生过村民到金山风景区偷盗事件。只不过村民一方面在痛骂着政府,埋怨着开发商,可另一方面却在可行的范围内不停的从开发商那里获取小小利益。比如开发商应该对村民和村民带来的亲戚减免旅游门票,占用金山风景区的公路晾晒稻谷,搭乘金山风景区的车来往于集镇和村庄之间,用金山风景区的抽水泵灌溉庄稼。

村民对开发商的态度是:理解与埋怨同在。在表达自己情绪时,村民对政府是一致的抵制,认为政府的强权与欺压百姓,但是对于开发商,态度就没有那么的统一。有人感谢开发商来投资,认为没有开发商来投资就没有福村的今天;也有人同情开发商的苦衷,认为在征地过程中,开发商已经出了大笔的钱,可是没有全部到村民手里,都让政府拿走了,村民出来阻止开发,所以开发商也是吃亏的;还有人认为就是因为开发商的投资,导致政府要来征田征地,才会让村民被迫卖田卖地,这样引起对开发商的不满。

金山风景区的规划建设给当地村民农田灌溉造成了一定的影响,按当地村民的说法,是金山风景区将灌溉用水引向了人工湖,造成了部分农田干旱而不能再种水稻,为此村民对开发商极为不满,还动手打了当时的开发商,为此上演了一场冲突。

我试着去归纳村民对开发商的态度,可是没能做到,村民对开发商的开发态度很复杂,就连他们自己都不清楚是赞同还是反对,有些干脆就这么默默的接受着。赞同的人在公司谋一份职,可当给予他机会倾诉的时候,他又矛盾的站在了指责政府和开发商的行列;不赞同的人也在公司谋一份职,只要一有机会就与公司处处为难,言行不一致的他们,似乎在怨恨之余,又要通过谋职来寻求一些补偿。当在公司任保安工作的村民打了办公室主任之后,公司管理层再一次引发讨论,当地村民的工作态度,素质体现,远远不及公司对员工的要求,同时又不能正常的施加公司的惩罚制度,有时候指责都会带来麻烦,怎么看都像公司在迁就这些当地聘用来的员工。公司是本着给当地村民带来福利的态度聘用了这些村民,但是他们的工作表现确实存在许多不足之处,同时又不太好过于分指责,因为这些指责会带来不满,那么公司和村民的关系搞不好的话,新的更大的麻烦又会带来,毕竟开发商开发金山风景区征用了村民的田地,本着互惠互利的态度,就不得不适当的做出一些让步,同时在聘用人员上,也只能是优先考虑这些村民。

村民对开发商有着许多的猜疑,也许是害怕再失去什么,村民总是在小心提防着。村庄规划要修路,村里就传言说开发商要坐享其成;开发商对人畜饮水工程资助,村民就猜测将来的自来水是不是要无偿提供给开发商使用;在饮水工程承诺书上签字摁手印的时候,某些村民拒绝签字,原因就是担心有人会将这些签字拿给开发商作为村民同意被征土地的证据。而就是这样的猜疑,增加了村庄规划实施的难度,更增加了说服工作的工作量。

“番茄地事件”把部分村民和开发商的关系闹的很僵。在金山风景区水上餐厅的前面,有三位村民的土地。原来是水田,后来水上餐厅建成之后,因灌溉不足而水稻欠收,村民到开发商那里索要过赔偿。后来水田只能变为菜地,这些村民就种上了番茄,但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番茄全部病死。村民认为是金山风景区的道路建设导致雨水排放到番茄地里,番茄被水浸泡而发病,要求开发商给予赔偿。而金山风景区负责人认为是村民种植方法欠妥导致的病死,拒绝赔偿。村民请求镇协调

办予以调解,依然无果,此后导致村民和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