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旅游福村艰难的迈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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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转身:我们走在大路上(6)

就是一条公路,打通了全村,有了这样的机耕路村民的交通方便了些,至少三轮车或者货车能将东西拉到自己家门口。可机耕路毕竟还是难走。从景区到村口这一节公路已经在开发商的支持下实现了道路的硬化,车辆都愿意止步于水泥路的末端不再前行。别的不说,光是赶集回来,上面村的人就还得下来走几步。他们心里是怎么想的我们不知道,但是至少不平衡是有的。上面村的人还有到水口挑水的,有次开会,童耳丰还抱怨在挑水处发现了粪便,恶心的那些挑水的人家都没敢用那天的水。而有些人家是自己用塑料小管从山头接山泉水,尽管他们说山泉水甜,他们总是直接引用,可是我在太阳底下舀了一瓢水看过,山泉水还是有很多的杂质,在下大雨的时候,水都是浑浊的。这些相对于他们下面村打开水龙头就能用上干净的经过过滤的自来水而言,自然是不可相提并论的。那么要水没水,要路没路的上面村,与其说是妒忌下面村拥有了这些条件,更不如说他们对开发商的不满,总是抱怨说为什么路修到一半就不修进来了,为什么就只给他们接水。而另一方面他们又说,这个开发商太狡猾了,外面人卖田卖地给他,他就帮他们修路修水,要我卖田卖地给你后,你也才帮我做这些,那我就什么都不做了,你也别来动我的一寸土地。此话一出,也许开发商“欲帮又止”了。在上下两村之间的这种矛盾也许是架在对开发商的不满之上,但是仍然可是看出杂姓与童姓之间存在的矛盾。

二、转身之后的迈步

一个400多年的传统农村,在其历史发展过程中,算是一个成熟而又古老的村落,但也许就是因为一直都是这样安静的翻开历史的每一页,平淡的度过每一个春秋,以至于这400年来,她依然是如此守旧。当金山景区的开发落在自己眼前的时候,在她的脑海里还找不到“发展”这个词的概念,为了保卫自己养育子子孙孙的土地之根,她与当地政府和开发商展开了激烈的“战斗”,于是我们接近她,了解她之后,帮助她转过身来,引领她走向新的目标,可是我们没有想到是,在发展的路上,她迈出的这一步是如此的艰难……

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我们在给村民做思想工作的时候,说的最多的就是往前看,不要往后看,如果往后看,再扯一万年都扯不清楚。确实如此,我们无法公正的去评判村民、政府以及开发商之间谁对谁错,政府可能存在方式方法上的不足,村民也许失去了一些土地,然而开发商的到来会给这个村落带来巨大的发展,而矛盾是在这个发展道路上不可避免的,我们只能往前看,潇洒的说声: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我们有理由相信,福村已经转身了,在转身之后,福村如何迈步呢?

(一)村庄规划的介入

福村人没什么经济作物,以前村民都是靠上山砍柴,然后烧炭去集市上去卖,换取一些钱以养家糊口,过着这种“靠山吃山”的生活。然而外人看来,守着这金山景区,任其日益的发展,村子依然无动于衷的话,怎么都说不过去了,于是一个改变福村现状,让福村走上新农村建设的道路就是一个迫不及待去实现的目标,而村庄规划就这样慢慢的开始介入。

1、访少友、吴敦

2009年4月27日的上午10点30分,徐老师在去给吴敦送照片的时候,童少友正巧也在,于是就在吴敦家中的厨房进行了他们的谈话。听说第二天县规划局就要来到村子,所以这次谈话,就从规划局的到来展开,从谈话中我们了解到他们对规划介入的态度,同时在这过程中也掺杂了对政府的态度。

童少友:规划局来是怎么规划的呢?规划这个村子,规划水吗?

徐杰舜:不光是水,全面规划。

童少友:那好啊!

徐杰舜:怎么样子开发乡村旅游,我们要为福村争光哦!

童少友:看你了!

徐杰舜:看你了!我在背后帮你打光。老吴你年纪大,你看看哪个了?

吴敦:我们三个人,都看!

吴敦:徐教授我会看相哦!

徐杰舜:那你给我看看我的相如何?

吴敦:我只看不说。

徐杰舜:我看你老吴是块老姜,姜还是老的辣啊!

吴敦:那是我有决心。那没有你(徐杰舜)来,我们这个农家乐何必搞?贷款给我们一万块钱,何必贷给我们。

童少友:对,都是因为教授来。

徐杰舜:哦!不能那样讲哦。

吴敦:我们就是有那个决心,保护我那个村庄…

徐杰舜:不仅要保护,还要建设,要两个相结合。

童少友:是啊,是啊!

吴敦:那我们原来是要保护(这个保护的意思是保护村庄现有的地理位置,不搬迁)吧!不然呢,也没有现在的建设。

童少友:现在还是要看我们教授了。

吴敦:没有你来呢,他们(政府)也不会这样子对我们(帮我们开发)!

徐杰舜:没有,没有,也不要这个样子讲,我不来呢,他们也不会叫你们搬迁了。

吴敦:是啊,以前没有和我们谈过,他(政府)埋怨我,我们埋怨他。

徐杰舜:所以呢,就没得办法和政府讲话了。

童少友:所有我讲,做什么东西,都全靠你教授来。

徐杰舜:千万不能这个样子讲。

童少友:没错!

吴敦:你(徐杰舜),你是个针,我们是个线嘛。

徐杰舜:你是个针,我们是个线。我们要给政府的某些领导同志呢,搞个楼梯让他下来,他爬得太高了,对不对?呵呵!

童少友:对对对!

吴敦:没有你这个针,我们线也穿不过来。

童少友:政府能做得出来,这条公路,只铺到村头,里面都不铺?

徐杰舜:路是还要做得,只是当时他(政府)有他的看法。

吴敦:当时……

徐杰舜:不管他(政府)怎么说,这个路是一定要做好。

童少友:游客看来都应该一起铺通。

吴敦:我爱看电视,我爱看新闻。

童少友:一般看中央新闻和广西新闻,都想掌握点国家的法律。

吴敦:我收不到广西台,只能看中央台。

徐杰舜:永福台收不收的到?

童少友:收不到!

徐杰舜:永福应该有台。

徐杰舜:我那天跟镇里的人做了个报告,我问他们你们了不了解中国的农民,现在中国社会的农民的地位是弱势群体。

吴敦:对对!

徐杰舜:所以我对他们说你们要了解农民,关心农民,这是中央的重要方向。看中央七台,天天都是农民的事情,所以我们要根据中央的精神来关心农民。

童少友:你们到镇里面去开会,我们都知道的,你讲话很有力。

徐杰舜:你听说了?

童少友:是的。

徐杰舜:我们都是为了农民,农民就是我们的衣食父母,没有农民就没有今天的中国。

童、吴:是呀!

徐杰舜:毛主席是靠农民打下天下,现在还要靠农民建设天下。因为农民工是中国最有战斗力的、最不怕苦不怕累不怕脏的一支队伍,新的工人阶级队伍。

童、吴:是呀!

吴敦:你说三个代表,我解释的是一个是农民代表、一个是工人代表、一个是党代表。呵呵。

吴敦:所以你脱离了三个代表还讲什么哦?

徐杰舜:那是一个基本的东西。所以我讲,农民工是当代中国最大的一支工人阶级队伍,这支队伍,没有地位,没有权利,但是他们不怕苦、不怕累、不怕脏,做了最重要的贡献。如果没有农民工,不要说中国奥运建设,深圳整座城市发展也完了。中国30年的改革开发都要大大的打折,所以我给你讲,时代变了,形势变了。

吴敦:一个人不管怎么样,我讲将心比心,毛主席对农民好,得到农民的拥护。

徐杰舜:毛主席功劳很大,但是从建设上讲,他没有关心过农民的利益。他那个剪刀差把农民压下来了。

吴敦:这个东西呢,你的看法和我的看法不一样。

徐杰舜:你什么看法?

吴敦:我的看法呢,打个比方,建立个新家,两个刚结婚,又有了小孩。养不起啊,要受苦啊!为什么还要修这个水库呢?要是要灌溉这个农田的,那如果没有农民,你修不起水库,那不比现在机械化多。59年我去桂林,现在全变样了。那时火车站在城外,现在我去了几次,都没有见到火车站(是因为桂林城市变大了找不着了)。

徐杰舜:你讲的我没意见,当时是比较困难,要建设。你讲的这些,我完全同意,农民被剥削的太多了,把农民反而搞穷了,现在呢,我们要反过来帮助农民,要使农民走城市发展的路,不然……

吴敦:这两千多年来,以前喊皇帝,现在喊主席,2000多年来,毛主席是第一个杀富济穷,现在胡锦涛为何不不收农民的税收,还要给点钱让农民喝酒,最看的起农民的就是他了。

徐杰舜:不收你农业税,还要给你钱喝酒,就是想让你生活越过越好。

吴敦:你有钱,我农民没钱,现在我有一石谷子,你想用钱买,我还不买给你。所以他就希望农民把这个粮食搞上去。

徐杰舜:手中有粮,心中不慌。

童少友:是啊。所以我讲呢,我们福村想搞好搞上来,全凭你教授来,我们福村站稳脚根没搬是靠我,如果不是我们福村站稳脚跟,你教授不会到我们这里来。

徐杰舜:这也是有机缘,有缘分,没有缘分我也不知道金山。

童少友:所以我讲,福村如果有党员、大学生、当兵的早就搞上去了。

徐杰舜:但是我今天要反过来讲,福村是有问题存在,但是我们作为政府,我们为什么没有帮福村发展党员、培养当兵的解放军战士呢、培养大学生呢,为什么没有,反过来我们政府也是有责任的。

吴敦:你讲的这个我不同意,一个是因为我们这边的人没有这个人才,我讲迷信话不?

徐杰舜:不讲迷信话,你老人家讲的一些话是道理。

吴敦:我老太公,在那个朝代是读了书的,他命短。

徐杰舜:我知道你也是有点文化,没有文化你不会看电视看新闻,你看你的照片极有风度,别人还以为你抽的烟斗是雪茄呢。其实是土烟袋。

吴敦:我这个人,是做事情的,你要我得罪人的,我不做。

童少友:福村要搞好,全靠教授来。

徐杰舜:不是!不是!我是你们的荣誉村民,是你们的顾问,好比明天政府搞规划的城建局的来了,我们就请他们来了以后,你和小连、童胜、龙正,都要和规划组的人交流意见,带他们看田、地,把你们的想法给他们说,让他们帮你们做规划,不要你们出钱,镇里出钱。把这个规划搞好,我们全村就讨论这个规划,一致通过以后,就按照规划来做,我们这个宝地再也不能乱搞、乱搭、乱建,搞一个房子像个样,修一个房子也像个样。这是我们这两天要做的事情,争取能都在一个月内让他们把规划做出来,我们可以讨论。第二件事情,是我们村里的领导小组要和镇政府一起坐下来开发,要政府听我们的意见,我们有什么想法,我们希望政府来帮助我们、支持我们。这里我想给你说,我们在会上不要再去批评、骂政府,这不行,我们另外讲。这个会上我是希望政府来帮助我们、支持我们。包括以前我们没有当兵的、没有大学生,我们希望政府以后要关心我们这方面的。征兵的,我们有条件的,希望政府征我们去,教育要发展,培养我们的学生娃,读书读多点。党员也要培养这些也要提,具体的问题,包括饮水工程,卫生厕所都要提,政府能怎么帮我们,我们尽量争取到,政府能帮我们四分,我们不放弃一分,政府能帮我们五分,我们不放弃一分,这样我们积聚我们的力量,积聚我们的资金,把我们的设计搞好。这段时间,希望我们共同来做这件事。我今天特意来和你商量,老吴也在这里,你是我们的老顾问,我们六十岁以上的,都是老顾问。

童少友:我这个组长,讲的话他们不一定听。

徐杰舜:那没有关系,你可以给他们说,让他们说两句没有关系,我们希望政府来帮助我们。

吴敦:我提建议可以不,不是骂他(政府)?

徐杰舜:可以啊!但是我们当干部的一定要明确。

吴敦:我们上不去是有原因的,是什么原因的呢,总有原因,你政府父母官,没有站正也是有原因的。

徐杰舜:讲原因有很多方面,有政府的,也有自己的,我们做自我批评嘛,这样火就不会烧起来,气氛就会缓和下来,大家共同努力,我们在政府支持下,慢慢把这件事情做成功。没得问题,我相信我们农民朋友一定是通情达理的,是为了把日子过好,讲土点,就是为了发财,不是发脾气,该做的就得做,该说的就得说,该争取的就的争取。发脾气,讲怪话是不能解决问题的。

吴敦:我没有想过发财,我就想生活过得好点,人舒服点。

徐杰舜:土话讲发财。那是我们老百姓的土话,童华讲了我想我明天发财,共产党讲是奔小康。

吴敦:我个人讲不要在最后,也不要在最前面。中间就好,发财也是得罪人的。我这个房子底下可能有宝贝。

徐杰舜:你现在几个人住?

吴敦:我一个人在屋,我有7个人吃饭,6个人在外面吃饭。

徐杰舜:你一个人在这里坚守阵地。

童少友:童胜今天回来?

徐杰舜:他昨天给我打的电话,今天回来。

童少友:现在规划搞什么呢?现在有些村民给庄稼打药都没有钱买药水,农民真的很辛苦。

吴敦:农民都没有钱买肥料,搞规划大多数人拿不出来钱。

徐杰舜:搞规划不要你们拿钱。

童少友:你走了以后,农民也在讨论,有的人打药水的钱都拿不出来。

徐杰舜:肯定有些人家里非常困难。

童少友:你和仁军接触过的他家里也非常困难,老婆仅去年、前年做了两次手术,两个仔、女又在外面读书。

徐杰舜:他说他一家人四个炉灶,仁军还是很有骨气的,靠自己的双手。

吴敦:他与政府有点矛盾,如征收土地。

徐杰舜:这个问题,矛盾问题,也不只有你这边有,全国有各地都有类似的事,我也看到如果让你们搬也是不可能的。所以我们就想个好的办法,对我们农民有利。我想这一个月内,把这两件事情做好。

吴敦:你讲话我要看到兑现我才相信。

徐杰舜:我讲的要兑现的,明天规划股的人就要来了,我们要把规划做好,规划做好还要和大家讨论,全村都要讨论,这个过程要花蛮多的时间的,再一个我们和政府交流要有耐心,要提的明确,我们希望得到什么样的支持要明确,这两件事情做好,就知道下面我们怎么做了,有些事情要落实下来了,该做什么就做什么了。到了明年情况就不一样了。

吴敦:到时候我们就讲“谢主隆嗯”!

童少友:那我们讲谢谢徐教授了。

徐杰舜:不要这样讲,那是应该的,我们的小王在这里她就要每家每户去拜访,每家每户的家庭的历史、个人的历史,在开发中的意见和想法都可以讲给她听。小丘呢,是配合规划组,配合把全村的规划搞完,我想给你配备一个有文化的人啊,帮你写东西写报告,因为很多向政府要的东西都要有报告,因为政府是要签字的,口说无凭,没有报告他们不能签字啊。这段时间我给你讲把工作的任务清楚,等童胜回来我们领导小组再开个会,大家明确做什么,该怎么做,要你们来做的,意见要你们提的,想法要你们提的,最后解决问题是解决你们的。

徐杰舜:老吴,日本人来时你几岁,

吴敦:我五岁多。

徐杰舜:有没有躲到洞里去?

吴敦:躲了!现在开发这个岩洞,在现在活着的人中,我是第一个进岩洞的人。

徐杰舜:现在你还记得你进去时候岩洞的样子?

吴敦:记得。

徐杰舜:讲讲看。

吴敦:就是一个岩洞,有石柱子。

徐杰舜:有多深呢?

吴敦:那时候进去没有多深。后来找水的时候深。

徐杰舜:你怎么进去的,你没有电筒?

吴敦:我有火把。

徐杰舜:在里面呆了几天?

吴敦:一晚上。找水是和李家明一起去的?

徐杰舜:找水是什么时候找的?不是抗战吧?

吴敦:不是,是天旱,77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