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明:今天去司法办了,司法办都讲,他们有一半责任,我们有一半责任,他们(却)讲一点责任没有。
童韩申:嗯,他们说一点责任都没有?
童明:他们讲喊我去请专家来鉴定,明天割完稻子回来,我还要搞。
童韩申:说我们没技术,公司能要多少钱啊?
盘金陶:这个东西总有个过程慢慢来的。
童明:你说来谈是要谈什么东西啊?
盘金陶:我是说你那个东西(粪缸)有点影响,反正这样也不是个办法,如果那个是办法,我会支持你们。这个东西讲心里话,那个也不是对你们是最好的办法,你们讲是不是。我们今天来,主要是为了这个。
童韩申:那个没给拆的!
盘金陶:这个东西政府会解决,我们来就是讲,做事情总有个程序的。
童明:还没扯清楚,我是不会去拆的。
盘金陶:那不是讲过两天政府来了。
大家很快进入了第一波高潮辩驳。
童明:你没权利管这个事情。
盘金陶:你这样搞也没得什么用的。
童明:我好种别样(作物)了,我搞鸡粪,我好种下一样(作物)了。
童韩申:他老大吗,那派出所的请来吃饭,我看见的。你买嘛!你买得通你买吗?
韩申表示自己亲眼看见政府和派出所的都来水上餐厅吃饭,认为是公司请政府派出所吃饭,是想买通他们,帮着公司处理这件事情。然后,后面证实,并无此事。确实有派出所的车子停在水上餐厅,但是他们属于正常用餐,而李总本人那天却在桂林。
盘金陶:我们将实在话讲这个事情,如果你们实在硬,那到时候看哪个办法吗,反正我讲你这个东西不是什么办法,你讲是不是?
童韩申:他让我们去请专家,那我有鸟个钱去请啊,事情都是明摆着的,还请什么专家。
童仁萌:他们说水没关系,一点没搞着,他们讲。
童韩申:司法的说,喊那个农科站的,他说有点“清洁病”,农科站的叫尚林,我认得到的,以前他来玩,他到景区来告诉我怎么做了。他讲黄了点,他讲挨着水了,有点病,他讲的,他鉴定了,喊我去拿药水,我去拿了两次药水,一次都三四十块钱药水和药粉,(以为)我们没有管理啊,看着一路路死的,我们(怎么会)没管理啊,他们说我们没有技术如何如何,他就听村里人乱造谣言,这个事情我都看在眼里,我都没讲的。
谈话再一次陷入嘈杂的争吵之中。
童韩申:他们就仗势欺人,昨天我和司法办的就这样,你办公室的怎么啦?我们种我们的农。
童汉口:有些事情讲道理。
童韩申:嗯,有道理就要摆道理,他讲完全没有一点责任,他完全定死,你泡两个小时能没事啊,后来他们回来讲你种水稻泡不死啊,水稻!
童汉口:你司法办就应该为民办事。
童明:那不是,人家协调办不是给处理了。
童韩申:处理了不敢拍板,你双方愿意啊!他不敢拍板,只有法院才敢下结论的啊!调解双方解决。
童明:他要讲他一点责任都没有,昨天我就要打死那个“掰”去。
童韩申:打死他去啊?那你要死哦!
童明:死不就是死,操他妈的,还不是早死!
童韩申:我维权,维护我的合法权益。
童仁萌:那个江主任讲……,操他妈的……
童韩申:讲什么干沟,下雨不就有水了,还什么干沟!那不是叫河流,叫长江,叫黄河长江。
童明:我打死那些“掰”去。
童韩申:太欺负人了!我要你赔一半的啊!(居然)一点责任都没有。
盘金陶:没有,这个事情你和公司去扯,我和你讲的事情就是过两天,政府来了叫拆了这个东西去。
童韩申:不给拆的哦。
童明:哪个来拆都不行!
盘金陶:我就说你莫搞这个东西,反正以后,讲实话,打工就是这样子,你也莫为难我。
童韩申:说一点责任都没有。
盘金陶:你们这样是没一点效果的,我问题是这样子。过两天保安来拆,那动了(手,打起来)就是你们的事情。
童明:与你们无关。
盘金陶:我意思讲,你给我面子,你看给不给。如果扯不定,我马上走了,就是这个意思。到过两天来执行了,和保安打架,那谁(把)你们打死去,就是这个意思,我们两个村的来,你说是不是这样子,到时候打起来了大家都尴尬。
童明:到时候来拆再讲得了。
盘金陶:这个没好,兄弟。
童明:我不可能拆去的。
盘金陶:我晚上喊他们帮你们放倒先。我们以后好见面,就是这个意思。
童韩申:那你晚上拆,我白天再拿出来,行吗?
盘金陶:涛涛过来就是这个意思,如果你们这样顶着是没有用的。
童明:我没得用就不会拿那个鸡粪了,我还要种别的东西啊。
盘金陶:今天过来就是这个意思,我们福村、香山,还有我们那里……
童明:与你们无关的。
盘金陶:万一过两天保安来执行了,你和保安打死打活,是不是?
童明:执行了我还……
盘金陶:这个东西是没得用的。
童韩申:没得用!
童明:没得用?
童韩申:那他觉得这个有影响,那怎么就不觉得这个没有排水沟就有影响。
盘金陶:这个东西就是你们赌气而已的。
童韩申:赌气,我又认不得他,他也认不得我。
盘金陶:你又不是什么好鸟是不是啊!
童明:我要你好看,让你赔钱。
童韩申:我直接影响你形象。我准备拿着棍,拿着刀砍他不是啊。我直接影响你形象,那你赔70%还是60%,你要有个讲法啊。他妈的,让我去请专家来,说一点责任都没有。如果请得起专家,那我不如直接告法院好了。事实摆着存在,我请什么专家。
盘金陶:到时候政府来了。
童韩申:政府来了?
盘金陶:所以这个事情我也为难,打这个电话就是这个意思了。
童明:你叫那个江主任来拆去啊,我没什么东西活了。
童韩申:太欺负人啦,那个谁,刚才还想的起的,说什么做路又会支持你,人畜饮水还要支持你几千块钱。
童明:一码还一码的事情,拿这个扯个鸟啊。
童韩申:司法的还讲什么事情看开点,我给你两三百你给我搞旅游啊?我上高速路,你给我去交费吗,看开点。这个东西,就只管你发财,就不管我农民死活。我就要放在那,那个田头是我的,他就晓得难看了。我就要个排水沟,我受到损失了,哪个来难看我啊,我还难看了呢,他就霸道!
盘金陶:像这种事情,我也没得法,哎呀,他总有人来拆的。
童明:他要拆就拆吧,拆去了再来讲得了。随他哪个来拆,乡里还是县里。
童韩申:他拆去就要死。我搞两桶粪在那,你耐我如何啊,我要搞你就搞你的,你有钱是老大,我不是老大。你的命值钱,我的命不值钱。
童明似乎不愿意再和保安谈了,骂着离开,继续回蕃茄地里干活,但是嘴却一直没闲着,不停的传来骂声。
盘金陶:那走啊!
童韩申:本来事实摆到的,按事实来嘛!
盘金陶:到时候保安来拆。
童韩申:我晓得你是来叫我们拆那个场,什么鬼的。
盘金陶:本来是叫我们来拆的,为什么先喊你们过来打个招呼,不然到时候和保安打死打活。
童韩申:那就来拆吗,那我们的损失哪个来补偿呢?
盘金陶:那到时候我们来拆了有个鸟法啊?
童韩申:我们的损失哪个来同情我们。本来事实就这样摆着的,他讲道理我和他讲道理,他讲歪理我和他讲歪理。
盘金陶:那走着看,到时候打死我去算了。
盘金陶说完就离开了,汉口并没有走,继续留下来和他们谈。
童韩申:到时候我还要搞鸡粪,去发酵。死鸡死鸭我还要拿到这里来丢,你拆去啊。我两个大粪桶值多少钱啊,你倒去啊。大路你不给我走,你去拦我吗。你晓得影响你形象了。这个东西你霸道,你老大,我地头蛇,你老大。你不讲道理,我不也不讲道理,你认不得我,我不认得你啊!和谐社会,你不那个,我就要那个不是啊。你同情我,我不同情你。
童汉口:喊协调办的来看现场没有啊?
童韩申:喊了,请他们吃饭,和派出所一起来,和王书记还有一个女的,和一个紫色的宝马车子,他都买通了的。我在司法办不是讲过了的,权权交易,操你妈个“掰”,喊我莫扯那么多,莫扯那么多,我在这里做过工的,哪样事情我没看见啊,权权交易,我维护我的合法权益,你晓得影响你形象了,满满的粪就给放在那,你去搞啊。
关明午饭还没吃,就叫辆摩托车匆忙赶回来,听说是保安来找他们谈的,也气不打一出来,还责怪韩申他妈没把事情搞清楚就把他叫回来。
童关明:乡里头的人在哪里啊?
童韩申:没得来人,是保安叫来要拆这个场,过两天要强制执行把这个场拆去,他讲。
童关明:不是乡里头来人啊?
童韩申:不是,仁军说的,龙正打电话给仁军,仁军告诉我的。
童明:什么乡里来人,“掰”个人来啊。
童韩申:操你妈的,一分钱没得。
童明:就让他喊人来拆吗,我就打死那些个“掰”去。
童韩申:你晓得影响你形象啊?
童明:哪个拆倒了就哪个死!
童韩申:我倒那个田里头,你敢动没有,你动我就泼你去。我没淋啊,我放那没淋啊,是我的自由,你晓得影响你(的)形象了。
童关明:这个“掰”事情,没搞清楚就叫我回来。
童韩申:是仁军这么说的,我也是下来等着。
这是童明见关明回来,就从蕃茄地走过来,气色愤怒的要去打人。
童明:走,打死这些“掰”去。
童韩申:你打他们还不是要判刑,关你去。
童明:关就关。搞死这些“掰”去,我怕死啊。你跟他讲道理他跟你讲吗。
童韩申:你搞了什么,我可以弄你的啊。
童关明:老子饭都没吃就进来了。
童明:刚刚我在吃饭就打电话来说县里头乡里头来哦,来个鸟啊。
童韩申:没讲县里头乡里头,说是到餐厅商量毛秀才(西红柿)的事,龙正讲,我不就来这了,哪想是这些人啊。
童明:搞什么鸟名堂啊。
童韩申:我没想是叫我来拆粪场。
童明:叫他来拆吗,不是开玩笑?
童韩申:那不是,你道理不合吗!
童明:你有本事,你保安明天来拆吗。操你个娘!
童韩申:你把水弄去几年,你又合理合法了。我有钱我不照样开水道,照样堵你水去。你有钱你老大,你没得人心,你做不去的。
童明:搞自来水,扛死这些“掰”去。叫他安吗,哪个来搞,哪个就要死鱼仔。
童韩申:你做路做啊,你没做到我大门口。你出了那么多钱,又不是为了我个人的利益。
童明:我得了你什么“掰”好处啊,操你妈!
童汉口:安水是对自己有利益。
童明:有个“掰”利益。
童汉口:那不是有利益。
童明:老子不安就不过了?
童韩申:安归安,你支持归支持啊!那我找你清算,他讲没得赔的啊,说没责任还请专家来鉴定,如果有钱我不上法院告你去。
童汉口:安与不安,你又碍不着哪一个。哪一个没安,被强迫了。
童关明:我就跟仁军讲了,你过着我的地盘,要多少钱你就得给我,要不你就别安。
童韩申:你晓得影响你形象啊,操你妈个“掰”!
童关明:你不给我种啊。
童韩申:我的地啊是咩。我去买衣服一样,我合适我就穿哪件了,还逼你买哪件啊。
童关明:我想种什么就种什么。
童明:说搞不出什么利益的,我搞你妈个“掰”没利益,我不是搞。
童韩申:我是农民,我就得种的啊!利不利益,搞不出钱还不是做。
童明:操个卵。
童关明:妈的,没搞清楚什么事情就喊老子回。
童明:说什么乡里头有人来,来个卵,叫个保安来。
大家对保安来做工作实为不满,认为跟他们谈论这件事情,保安级别不够,童明这一句话再一次伤了一直在场的汉口,汉口也心里不舒服了。
童汉口:我今天上班,他们说让我们过来谈下子。那我们来,你怪得着我们呢?你爱讲。那我过来这里,对你有影响,我卵相信。是咩,我来这里,我对你有影响,我就不相信了。
童关明走到水沟旁,看见靠近水沟的地里有几袋酒瓶,就开始骂起来了。
童关明:哪个把这个放在这里啊?
童韩申:给他扔沟里去吗。
童明:丢了那个“掰”去。
童仁萌:丰嫂的。
关明往水沟扔了两个瓶子,砸出清脆的响声。
童明:撂个“掰”,牛“掰”。
说完这句话,也气匆匆的往水沟走去。
童韩申:撂什么“掰”。一样事还一样事吗,等一下不是人家的,是你村里人的,她拣破烂拣的。
童明过去拿起四五袋酒瓶,一袋一袋用力的往水沟壁上砸去,哐哐的,砸出几声刺耳的响,袋内的瓶子几乎都碎了,袋口松落,酒瓶碎片散落一地。
童韩申:我不也是以为是乡里头司法办的,操他妈哪晓得是喊拆这个场。我得多少钱了,让我拆。我还没做着呢!拆?
此后,童明和关明就直奔办公楼去了,我则还留下与韩申和汉口聊了一会。待我们也到办公楼前的时候,发现情形有点不对,似乎气氛有点紧张。关明和童明在高亢的情绪下都有些失控,关明是对着彭助理发火,并还时不时的上前威胁准备动手。而童明则是对着办公室江庆威主任,在两人的对话中,江主任是好言好语劝说他们不要如此冲动,童明却指着江主任的鼻子扬言要打死他,几次欲上前动手也是被保安拦着。对抗持续了一段时间,关明和童明两人一直比较激动,彭助理和江主任依然保持风度,韩申和仁萌是在一旁蹲着。在争吵中,江主任建议村民去起诉,村民以无钱为由拒绝,后告知起诉费才五十元时,他们仍然不会选择这一条,不知道真的是担心没有这个钱,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梅玉婷副总出来见大家都集在大门口,觉得影响不好,就让大家到办公室里面谈,但是他们并没有听。保安队长带来两个年轻人,把韩申拉到一旁进行了言语威胁,这一举动导致矛盾再次升级。
童关明:(冲着彭助理)我想动手我就动手了!
童明:与你无关。
童韩申:我的损失哪个来承担啊,哪个来同情我。
江庆威:这个西红柿主要还是……
童明:(大声吼向江庆威主任)叫你出去你出去了没有啊?
江庆威:帮抽水啦。
童关明:那个水为什么到田里头,我问你?
江庆威:那是从上面往底下流的吗。
童关明:那个排水的地方在哪里?你问你。
江庆威:每一块田不都是有那一块沟的。
童明:旁边的沟与你无关。我没搞你,你为什么喊我们去弄(粪缸)呢。与你无关。
江庆威:没敢动,哪个敢动啊?
童明:你去动啊,你现在可以去动啊。你牛掰我就搞死你去。
彭潇:这个事情大家和谐地谈。
童明:和谐谈个卵名堂,管你那么多,操着你个娘,你来这里称什么地头蛇啊。
江庆威:我称什么地头蛇啦。
童明:你牛掰个卵啊。
彭潇:大家心平气和的谈好不好。
童明:你都没什么责任,谈什么谈。
江庆威:什么情况都已经分析了。
童明:你好卵牛掰。
江庆威:我哪个讲我牛掰了,大哥,好不好啊。
童明:我就搞死你个掰去,你就试下子。
江庆威:可以啊,没得问题啊。
童明:(冲过去,向着江主任欲动手,被保安拦住)搞死你个掰去,活到卵啊。道理都讲不通。
童汉口:不要这样,总会解决的,是吗。
童明:你叫他来拆去啊。我搞死你去哦,你牛掰。我放个粪缸与你无关,操你妈个“掰”。
江庆威:公司的立场各方面都已经清楚了。
童明:我们村有好多(多少)利益,我得什么利益。
江庆威:景区发展带动周边经济,我讲过这话。
童明:你来搞我们农民,搞我们。
江庆威:你讲这个话,我没得法啊。景区的发展对周边的发展是有好处的,这个是事实存在的啊。包括以前,路没开通,(要靠)背挑马驮,肩挑。
童明:那不管你的事。
江庆威:景区发展带动周边经济快不快啊?这个话有错吗?
童明:那上面的田荒了是带动周边经济吗?
江庆威:哪个地方?
童韩申:大队村口那里。
童明:那边的田为什么抛荒了,我问你”?
江庆威:这个事情我搞不懂啊!
童明:你搞不懂你……
江庆威:那你告诉我为什么丢荒呢?
童明:丢荒是因为你把水搞出去了。
江庆威:是田还是地。
童明:我讲田你讲地,现在又变地了。现在是地了,本来是田的。
江庆威:有什么事情好说,你莫那么冲动,兄弟,好不好?
一阵激烈的争吵,童明、关明、韩申同时指责彭助理和江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