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城不用守,我嘛,就在城里待着,等着你们凯旋归来。”诸葛瑾笑着回答道。
糜芳不忿地道:“我们都出城杀敌,军师却在城里坐着,这未免太过讽刺了吧?”
田豫急忙说道:“糜将军,怎么可以这样说军师呢,军师是个文人,又不能上阵杀敌,只在城里待着就好……”
“怎么,谁说文人就不能杀人了,文人可以借刀杀人嘛,军师把我们都支出去了,是借楚军的刀来杀我们,楚军在城外那么多人马,我们去了不是等于送死吗?”糜芳冷哼了一声。
田豫道:“糜将军,军师不是说了吗,敌军在城外是虚张声势,只有三四千兵马。如果我们夜袭敌军的话,定然能够取得胜利的。”
“你怎么知道一定会胜利?那万一这个黄口小儿没有算准,那我们岂不是要全军覆没了吗?以我看,只需坚守,不必出战,或许能够等到主公前来救援。”糜芳道。
“呵呵呵,那好吧,那就请糜将军在城中坚守,我亲自率兵出城迎战,但若是要胜利了,这功勋可就没有糜将军的半点,还请糜将军谨记。”
“切!我才不会贪图这半点功劳呢!”
“那好,糜将军就留在城中,如今新野城里一共有两千名士兵,我和田将军各率领五百名士兵出城作战,请糜将军留守城中,另外,伊籍先生可以辅佐糜将军。这样安排,糜将军可觉得如何?”诸葛瑾道。
糜芳道:“这样很好。”
田豫张嘴想说什么,见诸葛瑾摇了摇头,便不再吭声了。
糜芳道:“军师若没有其他的事情的话,那我就先走了,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呢。”
诸葛瑾道:“嗯,去吧,不过,请糜将军记住,今夜子时,带五百兵马到南门来。”
“这个我清楚,我不会留下新野城不管的。”糜芳说着便下了城楼。
田豫见糜芳走了,便对诸葛瑾道:“军师,一人五百,是不是太少了?”
“不少,刚刚好。既然糜芳不愿意出城杀敌立功,那只有我亲自来了。田将军,你且下去吩咐一下本部兵马,让他们饱食一顿,子时的时候,分拨给我一半,我从南门杀出,你从北门杀出,然后就按照同一个方向一边放火烧毁营寨,一边杀敌,只求退敌,不求斩杀主将。”
“诺,属下明白。”
……
糜芳回到了北门,一路上还气呼呼的,他很看不起这些文人,总是自以为是,当然,他对刘备不经过任何考察便直接任命诸葛瑾为军师很生气,可是,他并不敢直接向刘备发泄,只能给诸葛瑾脸色。
除此之外,一想起他跟着刘备那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竟然还不如一个新来的毛头小子的职位高,居然让那个毛头小子来管自己。他咽不下这口气。
回到了北门,在北门边的营房门口,他赫然看见伊籍穿着一身长袍等候在那里,便问道:“伊先生来此何干?”
伊籍见糜芳走来,便笑道:“哦,我在县衙闲来无事,便随便走走,谁知道,这一走竟然走到了这里来了。听士兵们说,将军去南门了?”
“嗯,是去了,又怎么样?”
“呵呵,将军这说的是什么话?我自然不能把将军怎么样了,不过现在大敌当前,将军还需多多提防才是。”伊籍笑道。
“不用先生操心,我自然会知道怎么做。先生若没有什么事情的话,那就请回县衙吧。”
伊籍道:“将军莫不是遇到了什么不顺心的事情?不如讲给我听听如何?或许我能开导将军一二。”
糜芳对文人很排斥,当然,糜竺、孙乾、简雍他们三个例外,毕竟在一起那么久了,大家都相互了解。他只是在生闷气,气为什么刘备要将军师的职务给了诸葛瑾,而不是给了他的哥哥糜竺。
“不用了,先生请回吧,请子时前过来,到时候我分给先生五百兵马,去南门守城。哦,这是军师的命令!”糜芳的话语中充满了火药味。
伊籍自然知道这是诸葛瑾的命令,他来北门,也是诸葛瑾吩咐的。他转身离开,笑道:“糜将军,今夜就等着看楚军大败吧,这可是件大功。”
“等等……你怎么知道是件大功?”糜芳狐疑地道。
伊籍笑道:“将军若不信,后半夜可自行观赏。”
糜芳见伊籍离开了,冷笑了一声,自言自语地道:“一群乌合之众,就等着被楚军全部杀死吧,一群自以为是的傻子……”
……
楚军大营。
裴潜和韩嵩正在主帐中小酌,两个人举杯对饮,相见甚欢。
“韩先生,对付一个刘备,至于费那么大的功夫吗,李丰的兵马都是一群乌合之众,照我说,五千人便可以将刘备击杀的体无完肤。”裴潜酒意正浓,笑着说道。
韩嵩摇了摇头,说道:“裴将军此言差矣。刘备乃当世之豪杰,如同困浅水中的巨龙,而荆州正好是用武之地,巨龙一旦入了深渊,那就不可估量了。裴将军,刘备帐下的关羽、张飞都是当世之猛将,能于万人军中取上将首级,此等猛将,还需小心为妙。”
裴潜喝的微醉了,便冷笑道:“关羽、张飞不过一介武夫,安能与我相比?我自幼学习兵法,舞枪弄剑,虽说武力不过平平,但若是给我二百人,我便能将关羽、张飞统统擒来。关羽、张飞之名,不过是吹嘘出来的,都说关羽斩杀了吕布,估计也是在吕布穷途末路,身陷重围,全身受了重伤之后才斩杀的,不然以吕布之神勇,关羽又岂是对手?”
“裴将军喝醉了,天色也不早了,我看不如就此作罢吧。”韩嵩道。
“没醉!我还能再喝几坛子酒。韩先生,你和我现在是绑在一条绳上的蚂蚱,蹦不了我,也蹦不了你,呵呵……”
韩嵩脸上不喜,问道:“裴将军这是什么话?”
“韩先生莫要生气,其余人都去伏击刘备去了,只有我们在这里安详地喝酒作乐,此等日子,并不是天天才有,不及时行乐,韩先生岂不是在暴殄天物吗?”
韩嵩见裴将军说的净是酒话,也不在意,缓缓地站起了身子,转身要走。
忽然,营寨外面传来一阵嘶喊声,火光也瞬间蹿了起来,韩嵩心中一惊,急忙出帐视之,但见营外火光冲天,黑夜中不知道来了多少敌人,只见人影晃动。
“遭了,敌军夜袭大营了,定是刘备援军巧妙的避过了伏击,杀奔新野来了。”韩嵩脸上一急,顿时显得惊慌失措。
“慌什么,有我在呢!”裴潜站了起来,身体东倒西歪的,提着一把长剑,来到了韩嵩的身边。
韩嵩见裴潜醉成了这个样子,根本无法战斗,便道:“将军,请下令火速撤军,或许还来得急。”
“不撤!全军迎战,我要斩杀关羽、张飞……”
楚军有五千士兵,为了迷惑新野城里的敌人,他们便在城外扎下了十座营寨,每个营寨分布着五百人,已经包围了一夜了,大家都有一丝懈怠,也深知新野城里的敌人不会杀出来,所以并没有太多的防备。
月黑风高夜,火势一经烧着,便一发不可收拾,趁着风势迅速蔓延到了临近的大营,而那些还在大营里睡觉的士兵,有的来不及逃跑,就被大火吞没了,有的则是丢盔弃甲,刚从营里跑出来,便遇到了敌人,直接被杀死。
田豫将五百部下分成了五个百人队,每队袭击一座大营,以放火为主,杀人为次,而诸葛瑾也是如此,一千人的部队在混乱中派上了用场,却并未有一人伤亡。
裴潜在主帐边坚持要战斗,却被韩嵩命人强行拉走,他们刚离开大营,火势便迅速蔓延到了主帐,当真好险。
新野城外,火光冲天,楚军十座大营尽皆被大火吞噬,而五千士兵只掏出来了三千多人,剩余的不是被大火烧死,就是被敌军杀死,可就这些逃出来的三千多人,连十个穿戴整齐的事情都没有。
营寨中有五百匹战马,大火一起,那五百匹战马就惊慌了,挣断了马缰,早已经跑的无影无踪了。就连韩嵩、裴潜也都是步行出了营寨的。
新野城的北门城楼上,糜芳望着外面火光冲天,整个人呆在了那里,这一切在他的眼中简直是不可思议的,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么轻易就击退了围在新野外围一天一夜的楚军,只这么弹指一挥间,所有的一切便化为了乌有。
“诸葛瑾……不,是军师……军师实在是太神奇了……”糜芳此时佩服的五体投地,心中也是悔恨不已,不该那样对诸葛瑾。
“糜将军。”
糜芳正在震惊间,却忽然听到了一个童声在自己的背后响起。他急忙转身,见诸葛亮不知道何时站在那里,便问道:“你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