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还在下着,夹杂着狂风的肆虐,仿佛天地连成了一体。
张郃、乌力登各率领两千五百乌桓突骑分成左右两边,向着东西两侧便奔驰了过去,而高飞则率领剩下的两千名骑兵朝本门急速奔驰。
越靠近望平城,声音越是嘈杂,外围到处都是马蹄的轰鸣声,一些挤不进城里的鲜卑人骑马来回奔跑在四处,企图能够找到可以突破的路口。
正当那些鲜卑人都以为此战必胜的时候,背后突然杀出来了一彪骑兵,每个骑兵都使用长达两米的大戟,叫嚣着朝他们冲了过来,说着和他们一样的语言,唯一不同的是,他们身上穿着统一的战甲。
“乌桓突骑来了,乌桓突骑来了……”一个鲜卑人的骑兵认出来了这支部队,挥舞着手中的马刀便冲了过去,急忙连喊了两声,第三声还没有喊出来,便被长戟划破了喉咙,重重地摔在了地上,被后面滚滚而来的马蹄踏的血肉模糊。
狂风暴雨,电闪雷鸣,那个鲜卑人的好心提醒却被隆隆的雷音吞没了,遮盖住了所有鲜卑人的耳朵,他们对即将到来的死亡气息没有一点察觉。
乌桓突骑确实是天下的精兵,他们和鲜卑人同出东胡,无论是习俗还是语言,都不尽相同。突骑兵的骤然奔至,举起手中的长戟以千钧之力冲向了鲜卑人,对付前面那些尚不自知的鲜卑人,他们每个人都如同一头猛虎一样扑了过去。就算鲜卑人察觉了他们的到来,对于这些突骑兵而言,对付鲜卑人简直是小菜一碟,因为他们最熟悉鲜卑人的战斗模式。
一头头猛虎在高飞的带领下瞬间便从背后扑进了鲜卑人的骑兵队伍里,所到之处鲜卑人尽皆落马,一时间地上的尸体不断的增加。
望平城县衙附近的十字路口上,赵云面向南方,手中的握着的刀早已经砍卷了,已经杀的麻木的他早已经忘却了换掉手中的钝刀,只是不停的挥舞着手中的刀,不管来多少鲜卑人,只要见到就杀,身边的积水早已经被鲜血染红,一颗颗打断骨头连着筋的鲜卑人倒在了积水当中,慢慢的形成了一座小型的尸山。
北面,褚燕利用他巨大的身躯,以及如飞燕般的轻巧,提着双刀来回穿梭在了骑兵队伍中间,用他巨大的臂力将马上的骑士懒腰砍断,所过之处身后是一片污秽,血色的积水中飘起了无数的肠子,犹如一条条浮动的水蛇,让人看了几乎想作呕。
东面,瞎眼的于毒一手持盾,一手握枪,和身边的长枪手排成了一排,但凡有奔驰过来的马匹,便用长枪进行招呼,始终坚守着最后的防线。
西面,卞喜手持飞刀,在前面盾牌兵的抵挡之下,将手中的飞刀掷了出去,飞刀一经飞出,都准确地插在鲜卑人的心脏里,使得马上的骑士立刻跌落马下。一连掷出了十几把飞刀,当最后一把飞刀掷出去后,他便抽出自己的腰刀,捡起沉在积水下面的盾牌,毅然地冲了上去。
县衙里,苏醒过来的管亥,缠着绷带带着少许的士兵守在门口,每个人的手里都举着一张硬弩,虽然在雨天会大大减少弩箭的杀伤力,可是他们还是借此给予周围的士兵以掩护。县衙的墙头上爬满了弩手,他们看见雨幕中的鲜卑人便立刻扣动扳机,射下不少人来。
正当大家都在浴血奋战之时,忽然听见鲜卑人背后各个人仰马翻,一支相貌相似,装束却并不相同的骑兵队伍从东、西、北三个不同的方向杀了出来。
“是主公!主公来了,主公来了!”褚燕一个人冲进了鲜卑人的队伍里,一圈鲜卑人将他团团围住,他斜眼瞄见高飞策马持戟冲了过来,便大声叫了起来。
声音迅速被传开了,“主公来了”的话语顿时成了县衙附近所有汉军士兵的最强呼声,偌大的喊声过后,每个汉军士兵都燃起了一种希望,他们的心里受到了鼓舞,低落的士气顿时被激励了起来,所有的人都变得十分高昂,都告诉呐喊着。
于是,战场上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东、西、北三面的鲜卑人,同时受到了乌桓突骑和汉军的夹击。这支骑兵的突然降临打乱了整个战场,扭转了汉军被动的局面,同时使得鲜卑人陷入了苦战和极度的恐慌之中。巨大的吼声在鲜卑人的耳朵里回响不绝,使得他们心中胆寒,可是前有汉军,后有突骑兵,想跑又跑不掉,想战却又暗自胆怯,无奈之下,只能朝城中的街巷中逃走,一拨人全部蹿向了南面。
最北面的四五千骑的鲜卑人根本无法逃脱,就算躲进了街巷里也无法穿越过十字路口汉军牢固的防线,在这个滂沱大雨的傍晚,被新加入战斗的乌桓突骑兵给围了过来,瞬间被分割成一个个小的片区,随后再次陷入了汉军步兵和乌桓突骑的合围之中。只一会儿的功夫,便被全部击杀。
东、西两面的鲜卑人有不少顺利的逃到了南面主街道上,南面的鲜卑人背后没有突骑兵的影子,一见到从东、西两面退下来的同伴,都纷纷感应到了一丝不妙,急忙向后撤退。
赵云带着手下的士兵紧紧相随,趟着快要漫过膝盖的积水,挥舞着手中的兵刃便冲了出去,将一些还没有来得及逃走的鲜卑人全部斩杀。
张郃、乌力登二人本来是去迂回到南面进行包抄的,可是当二人围着城转到了东、西两面的时候,却发现两面的城墙已经化为了乌有,而鲜卑人正不停地从这两面向城里攻击,于是,两人想都没想,瞬间便带着各自的突骑兵从背后掩杀了过去。
此时,北、东、西三面残留着数千骑,而南面的鲜卑人却已经退了出去,在大雨中汇聚成一团,一股脑的向辽河方向跑了过去。
赵云见南面的鲜卑人逃走了,带着人掉头往回杀,和高飞、张郃、乌力登、褚燕、卞喜、于毒以及受伤的管亥等人一起将包围中的鲜卑人杀掉。
大半个时辰以后,望平城里来不及逃跑的鲜卑人尽数被杀,几千具尸体塞满了城中的街巷。
整个战斗都结束了,狂风骤雨也稍稍的减弱了,望平城内外已经成为了一座死城,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高飞策马来到了县衙,看到县衙里的百姓以及缺胳膊少腿的重伤士兵,他的心里十分的难受,转身看到聚拢在县衙附近因浴血奋战而变得一脸疲 惫的将士们,他的眼眶里流出来了咸咸的液体,在雨水的拍打下,混合在滴落在了地上。
“主公!裴光头……裴光头死了,好多弟兄们都死了,如果主公再晚来一会儿,只怕我们就会全军覆没了。”管亥忍着身上的疼痛,扑通一声跪在了带有积水的地上,双手不断地拍打着地上的积水,带着一丝不能泯灭的恨意,泪流满面的道。
高飞环视了一圈站在雨中的所有人,心中十分的愧疚,大声地道:“我对不起大家,如果我能早点渡过辽河,你们就不会付出如此惨痛的代价,我……”
“主公!我们没有任何怨言,就算是全军覆没了,也绝对不会对主公有一丝恨意。我们只恨自己无能,不能牢固的守好此城,害的兄弟们死的死,伤的伤。现在主公已经来了,我们绝对不能就此放过那帮鲜卑人,我们要替死去的弟兄们报仇,请主公带领我们去杀了那些鲜卑人!”赵云一脸忿恨的高声叫道。
“请主公带领我们去杀鲜卑人,替死去的弟兄们报仇!”所有的人都异口同声地道。
高飞听到这话后,立刻扭脸对身边的乌力登道:“逃跑的鲜卑人差不多还有一两万骑,他们一定吃了败仗,一定会想法设法的向北逃走,逃到草原上去。可是前面有辽河,加上暴雨突降,河水的水位肯定会上涨,鲜卑人这会儿肯定都聚集在河岸上无法渡河,你可愿意带领你的族人继续跟随我去追击鲜卑人吗?”
乌力登右拳捶胸,低头叫道:“尊敬的神勇天将军,你的武力是我们中间最强的,你就是我们心中的英雄,我们愿意跟随英雄一起出生入死。我们乌桓人从来不问敌人有多少,只问敌人在哪里,请天将军下命令吧!”
高飞大叫道:“好!赵云、张郃、褚燕你们跟我走,其他人全部留下,这一次我们要让鲜卑人见识一下乌桓突骑的真正实力!”
话音落下,赵云、褚燕重新抖擞了精神,让士兵拿来了他们最拿手的兵器,一个人持枪,另外一个人挥着双刀,从鲜卑人遗留下来的马匹里牵来了两匹,跳上马背之后,便和张郃、乌力登以及七千乌桓突骑跟随着高飞朝北急速驰去。
此时的辽河果然如同高飞所预料的那样,河水的水位骤然涨了不少,原先鲜卑人渡河之后留在河岸上的船只全部被上涨的河水给冲的无影无踪了,而且河水滚滚而来,滔滔不绝,水流特别的湍急。
河岸边,看到波涛汹涌的河水,步度根陷入了极度的迷茫当中。他和手下的五个亲随骑兵在河岸边来回奔跑了一段路,可就是找不到可以渡河的地点以及船只。他仰天长叹了一声,大声地叫道:“天神啊,难道您对萨满说的话都是假的吗,为什么我会一败涂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