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下了田家堡,对于高飞来说,这是一个不小的收获,他命人全部看管起来,自己带着人回到了广常广场那边,在家奴的群体发泄之下,田氏的家人不论男女老幼都被殴打致死,府内一片狼藉,而那两千多家奴却都因受到迫害而家破人亡,无家可归的他们,高飞便让人护送他们去襄平居祝
田家堡的私兵们,也都纷纷表示愿意投降,高飞让华雄将其收编。就这样,田家堡一战,两千人的部队,只有数十人受了点箭伤和刀伤,并没有人战死,算是一个极大的收获。
“主公,是张郃、荀攸他们来了!”城门边,负责清扫战场的华雄等人看见堡外的大路上烟尘滚滚,便对高飞喊道。
“你们继续打扫这里!”高飞撂下了一句话,便骑着乌龙驹出了田家堡。
堡外,张郃、荀攸带着一万二千的步兵浩浩荡荡的杀了过来,迎面看见高飞骑着乌龙驹悠然自得的走来,便已经明白了。
两下见面,张郃止住了部队,和荀攸一道接迎住了高飞,拱手道:“参见主公!”
高飞翻身下马,对张郃和荀攸道:“你们来晚了,田家堡已经被彻底清理完毕。”
张郃和荀攸都笑了笑,恭维道:“主公神速,属下佩服。”
高飞道:“别说那些虚的,不过,现在可不是乐观的时候。田家堡虽然被端了,可是田韶还有一万多人在新昌一带,我们必须前去配合褚燕,将这支力量全部消灭。张郃,田家堡内有大批物资,你给夏侯兰两千兵马,让他驻守此地,好好防守,余下的人不用进城了,全部跟我一起去新昌,正好公孙昭准备给田韶运粮,我们也可以利用这批粮食去攻击田韶。”
“诺!”
吩咐完毕,高飞留下廖化、夏侯兰驻守田家堡,配属给两个人五百骑兵,两千步兵,并且让公孙康也一并留下,堡内的家奴和降兵暂时留在堡内。他自己则带着张郃、荀攸、赵云等人,以及一千五百骑兵和一万步兵押运着粮草向新昌进发。
东汉时的新昌县在现在的辽宁省海城市境内,那里群山起伏,山峦叠翠,更有千山山脉,是一处多山和丘陵的地区,对于山贼出身的褚燕等人来说,是片绝佳的地点。自从接到高飞的命令之后,褚燕等人便远赴襄平西南,在田氏势力比较集中的新昌、安市、汶县、平郭四地展开了一系列的动作,猛攻县城,抢掠钱粮,给予了田韶一个沉重的打击。
经过十几天的较量,褚燕等人已经将田韶的军队牢牢的牵制在千山里,千山山道窄小,不利于大军前行,给褚燕等人做了一个极好的屏障。
从新昌进入千山的山道里,一路上都是死尸,大多都是被石头砸死,或是掉进了陷阱里,山道上坑坑洼洼的。在山道左边的一个山谷里,褚燕、于毒、孙轻和三千多弟兄聚集在一起,正大口大口的吃着抢掠来的食物。
孙轻左臂受伤,喝了一口闷酒,看了一下周围略显得疲 惫的兄弟,对身旁的褚燕道:“大哥,主公让卞喜的人传话说让我们坚守一两天,说大军马上就到,可是这都第三天了,为什么主公的大军还没有到?不会是主公在欺骗我们吧,让我们跟田韶拼个你死我活,他却在后面享福?”
褚燕听到孙轻出这样的话,便怒道:“不许胡说!主公不是那样的人,从瘿陶跟随主公开始,一路走到辽东,主公对我们不薄吧?你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孙轻反驳道:“是不薄,可是也约束了我们,弟兄们本来就不习惯有太多约束,可是主公却制定了好几条军规,弟兄们都快受不了啦。大哥,咱们在这个半个月里转战了四个县,抢掠来的钱粮也够咱们兄弟吃喝大半年的了,你看兄弟们抢掠的时候多开心,不如咱们带着这些钱粮回冀州黑山老寨吧?三弟已经战死了,许多弟兄也都离我们而去了,再这样拼下去,只怕我们的兄弟都要死光了。”
褚燕听到孙轻的话语,叹了一口气,道:“王当的死确实是很可惜,可是他那也不是为了掩护我们吗。怪只怪咱们没有看透那是田韶的圈套,自己往里面跳,一下子死了几百号兄弟。不过,你刚才说的话我就当作没有听见,我答应过主公,只要兄弟们都不再挨饿了,就不会背叛主公。”
于毒也受了伤,被箭射瞎了一只眼,饶是他挺了过来,不然的话,早死了。现在的于毒脸上系着一条绷带,将瞎了的右眼遮盖了起来,躺在一块岩石上,有气无力地道:“我说孙老二,当初投靠主公我可是全看在你的面子上,就算我们现在带着兄弟们回冀州的话,冀州就能容得下我们吗?粮食一吃完了,还不是要去抢?而且要对付的官军要比田韶的人多的多,我可不想在饿肚子了。”
孙轻道:“可是已经三天了,主公的军队连个人影都没见到,我看他压根就是想让我们死在山里,等我们都打没了,把田韶的部队也消耗的差不多了,他才肯出手。”
褚燕怒目相对,恶狠狠地看着孙轻,吼道:“你再说主公一句坏话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怎么?你褚燕啥时候变得如此忠心了?别忘记了,当初老当家的还不是你杀死的?”孙轻冷哼了一声,将以前的事情翻了出来。
褚燕怒道:“那是他咎由自取,抢来的东西他自己独吞,从来不分给兄弟们。这件事你不是也有份吗?”
“好了好了,你们都别吵了,都自家兄弟,吵什么吵。田韶的军队就在山外,你要是不想被他们找到我们的藏身之所,就给我安静点。这里山路难走,主公要带大军来,肯定很有困难,耽误一些时间也是应该的。现在好好休息休息,等休息好了,咱们再干一仗,这次不消灭田韶一两千人,我他娘的把这只眼珠子也给抠了!”于毒坐了起来,冲褚燕和孙轻喊道。
褚燕不再说话,孙轻也不再闹腾了,两个人看着周围正在休息的兄弟,伤的伤,残的残,他们还真希望高飞的大军能够快点来。在山里乱转悠,和田韶的部队藏着打,是很消耗体力的,而且田韶的军队也很多,打到现在还有一万一千人,对于他们来说,是一个不小的压力。
如今已经是五月的天气了,山里到处是盛开的梨花,嫩绿丛中,花香袭来沁人心脾。褚燕他们所藏身的这个山谷梨树颇多,烂漫的梨花处处可见,褚燕美其名曰将此山谷取名为梨花谷。
距离梨花谷直线距离不到三里远便是一片极大的空地,田韶和他的军队都驻扎在这里,从山下一直到这里,每向山上占领一处空地,他就会设下一个营寨,以防止褚燕等人从山中逃跑了。
田韶坐在营帐中,午后的阳光虽然有点毒,但是在山上,凉风习习,鸟语花香,倒是一点也感受不到炎热,反而会觉得有一丝凉意。然而,田韶的心情却是急躁的,和褚燕等人交手了十多天,好不容易将他们全部包围在这座山里了,却无法立刻将其剿灭,骑兵上不来,步兵行动慢,一连三天基本上每天都在遭受着山贼的突袭,除了今天早上他设下了一个圈套外杀死了几百贼兵外,其他时间基本上都是他的士兵在阵亡。
喝了一口酒,使得自己心里更加的急躁,他扯开了领子,露出了白胖胖的胸膛,冲帐外喊道:“人都死哪里去了?”
帐外进来了一个亲卫,当即应道:“大人有何吩咐?”
“再派人去催催,为什么粮食还没有到,在过两天,我们就要断粮了,这个公孙昭是怎么办事的,来了之后看我不好好收拾他!”
“诺!”
田韶再倒了一杯酒,却发现酒壶里的酒连一杯都倒不满了,他将那小半口喝下去之后,恨恨地将酒壶摔在了地上。地上是坚硬的岩石,酒壶一经碰撞便摔得粉碎,发出了一声脆响。他掀翻了面前的桌子,冲外面大声喊道:“酒呢?快拿酒来!”
从帐外进来了另外一个亲卫,一脸的窘迫,缓缓地道:“大……大人,这……已经是最后一瓶酒了!”
田韶有气没地方撒,指着那个亲卫道:“去!把小翠喊过来,让她快点过来伺候伺候我,你们这些废物,平时我都白养你们了?还有那个公孙昭,干什么事情都慢吞吞的!你还愣在这里干什么,还不赶快去叫小翠去?”
过了一会儿,小翠没有进来,倒是进来了一个戴着头盔,身穿铠甲的军司马,身上还带着血,脸上是一阵惊恐,一进帐也来不及行礼,惊慌失措地喊道:“大人,打过来了,打过来了,从山下打过来……”
“这怎么可能,山贼都已经被我团团包围在山上,怎么可能会突然跑到山下呢?”
“不……不是山贼,是……是军队……太守大人的军队突然向我们发动了进攻,许多人见势不妙,便都投降了,现在山下的十五个寨子已经被夺去了十个,太守大人他……”
田韶没有等那军司马的话说完,便随手抄起了一个酒杯,向那军司马砸了过去,大骂道:“混蛋,还不快去迎战?”
梨花谷里,休息了差不多一两个时辰的褚燕、孙轻、于毒他们总算恢复了体力。突然,从山下传来了阵阵的喊杀声,以及隆隆的鼓声。
“发生了什么事情?”褚燕、孙轻、于毒等人都吃了一惊,这等声音他们从未听过。
正当众人都在迷惑不解的时候,负责放哨的人便跑了进来,脸上带着极其兴奋的表情,大声地喊道:“大当家的,打进来了……主公带着人打进来了……田韶的军队已经大部分投降了……”
声音这边刚落下,梨花谷里的所有人都觉得无比的振奋,他们在这座山上鏖战了三天,终于把主公的大军等来了。所有的人几乎都在同一时间欢呼了起来,当山贼当了那么久,他们第一次感受到了无比的兴奋,这种兴奋和开心,远远比他们抢掠到钱粮还要来的猛烈。
褚燕随手抄起了身边的长刀,朗声喊道:“兄弟们,主公没有食言,主公来接应我们了,是时候把田韶那帮混蛋赶回老家了,兄弟们,跟我一起出谷,将田韶那老东西砍了!”
群情激奋,在褚燕的一声叫喊声低落的士气霎时间变得高涨了起来,大声呼喊着向山谷外面一拥而出。受伤的搀扶着残疾的,也跟在队伍的后面向山谷外面涌了出去。
此时的千山喊杀声随处可闻,整个山谷、整个山道、整座山都被这巨大的喊声震动着,将山中的鸟兽惊吓的四处逃散。于是,有趣的一幕出现了,百鸟飞出了林子,百兽从山洞中奔逐而出,就连凶猛如同老虎见到人群相拥也都撒腿就跑。山猪和老虎并行,老鹰和麻雀齐飞,蛇和老鼠都躲进了一个窝里,一时间整座山变得沸腾不已……
山道上,张郃提着刀冲在了最前面,见人就砍,每砍一个人嘴里还数着数,鲜血已经将他身上的战甲染透,整个人都成了血人。
高飞、赵云、华雄、庞德紧随在张郃身后,他们第一次见到张郃打仗,见张郃冲的比他们还快,不禁暗自佩服。
“俊乂,你在喊什么呢?”高飞听到张郃嘴里不停的数数,便好奇地问道。
“数数!数我到底杀了多少人,以后计算功劳的时候也就不用那么麻烦了……十七……”
听到张郃的回答,高飞不禁觉得有点好笑,似乎张郃害怕别人忘却了他的功劳,或者少计了功劳一样。他笑了笑,看着山道上的田韶就在不远处提着剑指挥着,他刚准备亲自跳过去把田韶解决了,不想从空中突然腾起了一个巨大的身躯,竟然是褚燕。
褚燕扭动着灵活的身躯,手中的长刀在田韶面前只轻轻一晃,一颗人头便落了下来,而从一个山道的分岔口那里,孙轻、于毒等人带着人都从山上杀了下来,将余下的田韶的士兵堵在了山道里。
“遭了!功劳被抢了!”张郃看到田韶被褚燕给砍掉了头颅,便大喊了一声。
紧接着,被堵在山道里的士兵纷纷丢下了手中的武器,跪在山道两边投降。高飞回过头,看了一眼身后,长长的山道弯弯曲曲的,到处都挤满了人。他会心的笑了笑,高喊道:“胜利了!我们胜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