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任还未到达杨府,那杨府的亲兵一听得杨松已死,便把还醉得稀里糊涂的杨柏给抓了起来,解送给杨任派往围住杨府的将士手中。杨任直接用冷水把杨柏浇醒,杨柏一开始还搞不清楚状况,在看到被杨任带来的杨松的人头后,杨柏顿时吓得全身发软,当即便把和杨松有勾结的官员的名字全都报了出来。杨任便押着杨柏一个个去抓,顿时将整个汉中城内的杨松同党都抓了个一干二净。
杨松在汉中经营多年,这汉中城也不知道有多少同党,到最后,连汉中城府衙的大牢都关押不下了,只有将剩下都又押往军营,这才勉强清理干净,当然,杨柏也被关在军营里严加看管。不过值得一提的是,从杨府搜查出了大量的财物,都是杨松这些年搜刮得来的,甚至超过了汉中三年的赋税总数,可见杨松是如何的搜略财物。
经过了整整一天一夜的肃清,虽然是将杨氏兄弟的同党抓了个干净,但也弄得汉中城的百姓人人自危,好不容易恢复点生气的汉中城,又变得冷冷清清了。
就在全城刚刚肃清结束后的第三日,城头上的士兵还在打着瞌睡,忽然脚下的一阵阵震动将这些疲 惫的士兵给惊醒,所有的士兵都抬起头望城外一看,顿时一个个都是脸色大变,一名看样子似乎是头领的士兵对着身旁的手下喝道:“快!快!快去禀告师君和杨将军!快去啊!”
等到那名手下慌忙跑下城后,城头上的士兵再次转头望向城外,就看见城外密密麻麻地涌出了大量的人马,在军阵当中高举着两面旗帜,这两面旗帜不久之前,这些士兵还看见过。一面书写着“江东山刀营”,而另一面书写着“龙将陈”!
张府后花园的厢房内。
自从张鲁将阎圃放在自己的榻上之后,就再也没有把阎圃移动过,而张鲁也是一直守在阎圃身边。
经过了医官的及时诊断,阎圃的性命总算是保住了,只是阎圃失血过多,需要好好休养。至于阎圃的手臂,依照这个时代的医术,那是怎么也保不住了。为了这件事,张鲁现在还把张卫关在大牢里,至于杨柏和杨氏兄弟的其他同党,都被张鲁下令斩首了。
阎圃在第二天的时候便已经醒了过来,在得知张鲁已经得救后,阎圃也算是安下了心。此时张鲁正在和阎圃商谈着汉中的重建,这时杨任忽然敲开了房门,急急忙忙对着张鲁抱拳说道:“师君!不好了!有敌人来袭!”
“敌人!”张鲁立刻站了起来,吃惊地望着杨任,而躺在榻上的阎圃皱了皱眉头却是虚弱地说道:“杨将军,若是在下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东吴军吧?”
杨任惊讶地看着阎圃,点头说道:“阎大人猜的不错,真是前段时间来过的那支东吴军!”
阎圃一声叹息,艰难的转了转头对张鲁说道:“师君,属下有一言不知师君是否肯听?”
经过了这次杨氏兄弟叛乱,张鲁对阎圃可谓是完全的信任,当即点头对阎圃说道:“先生有什么尽管说吧!张某定当遵从!”
阎圃艰难地坐起了身,直接在榻上向着张鲁一拜说道:“为了汉中百姓,也为了师君的教义得以存续,属下恳请师君开城投降!”
“什么!”张鲁还没有表态,杨任便是上前几步惊呼,张鲁摆手止住杨任,转头扶起阎圃问道:“先生,可以告诉我,你提议开城投降的原因吗?”
经过刚刚一番动作,本来就很虚弱的阎圃脸色更加白了一些,挺直了身子对张鲁回答道:“师君!这次杨氏兄弟叛乱,已经证实是奉了长安董旻的指示,如今师君将杨氏兄弟铲除,已经是大大得罪了长安董旻。如今祁山已经落入了董旻之手,汉中对于董旻来说,是完全没有屏障,董旻随时都能派遣大军夺下汉中。当今天下,能够与董旻相匹敌的,也只有东吴孙坚了,师君只有投靠这孙坚,才能够保住性命啊!若是师君与东吴对抗到底,就算这次能够击败来犯的东吴军,但是东吴现在少说也有百万大军,只怕发兵前来,师君就算是动员整个汉中的百姓也不是东吴的对手!”
杨任却是在一旁忍不住问道:“阎大人,之前我们可是也和东吴军打过一仗啊!还把东吴军打得落荒而逃呢!这样我们不是也得罪了东吴吗?现在东吴军肯定对我们怀恨在心,要是投降的话,那还有好吗?”
阎圃苦笑着摇头说道:“之前的那一仗,与其说是我们把东吴军打退,倒不如说是东吴军为了避免伤亡而暂时撤退。东吴军的战斗力强绝天下,汉中军加上数十万人的平民虽然在数量上占了优势,但是东吴军如果真要拼命的话,却是绝对能够获得最后的胜利!至于你所说的怀恨在心,若是这东吴军就这么撤回了江东的话,我倒还会有些担心。可是这东吴军现在便直接打了过来,这就证明这支军队的统帅是个聪明人,真正的聪明人是不会因为这点事情而怀恨在心的。”
张鲁点了点头,脸上的表情却是一场的复杂,最终像是做了一个很艰难的决定,转头对身后的杨任说道:“杨将军!你这就到城头,传我的将令!我们,开城投降!”说出最后四个字的时候,张鲁满脸的懊恼,身为一方霸主的他,如今却要开城投降,对于他来说,这当真是一个莫大的屈辱。
杨任虽然有意见,但对于张鲁的命令,却还是绝对的遵从的。当即杨任朝着张鲁一抱拳,便转身去传达张鲁的军令去了。
阎圃欣慰地看着张鲁说道:“多谢师君!”
张鲁连忙将阎圃扶着躺下,让阎圃躺好,笑着对阎圃说道:“我现在是完全相信先生的话,就算这次我再也当不上这官,我就和先生一道做个富家翁吧!”
而在城门外,陈任、甘宁、吕蒙和贺齐带着三万山刀营已经停靠在汉中城外,不过陈任却是没有止住了山刀营前进的脚步。甘宁等三人都奇怪地看着陈任,不知道陈任这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陈任微微一笑说道:“不必着急,这汉中城既然已经发现了我们,那么我们早一刻晚一刻也没有什么区别,不过我有一种预感,这次攻取汉中,我们会很轻松地获胜!”
“很轻松?”甘宁哈哈一笑说道:“子赐!你可不要忘记了,几天前,你可是被人家从这里给赶走了的!那不成你还期望这次他们会开城投降?哇哈哈哈哈!”
就在甘宁仰天大笑的时候,忽然传来一阵巨响让甘宁的笑声猛地中止了,甘宁顺着声音转头望去,只见那汉中城的大门正在慢慢地打开。甘宁那一脸的笑容顿时化作了惊讶的神情,满脸不敢相信地看着从城门鱼贯而出的众人,显然那不是前来出城迎敌的队伍。
出城的那支队伍带头的正是汉中大将杨任,步行带着一干士兵手中没有带着一样武器,径直走到了陈任大军前面。看着骑着乌云踏雪的陈任,当初在汉中城外也算是有过一面之缘,知道此人正是这支东吴军的统帅,咬了咬牙,满脸屈辱地朝着陈任半跪拜道:“汉中中郎将杨任奉汉中太守张鲁之命特来献城投降!”
这下已经肯定汉中城真的开城投降了,甘宁当真是无话可说了,虽然很想抓住眼前的这个汉中将领好好问一问,为什么连打都不打就这么开城投降了。但是身为东吴的大将,甘宁总算还是知道自己的身份,强忍住了这个欲望,没有开口。
陈任却是朝着甘宁很是得意的一笑,翻身下马,走到了杨任面前,双手一托,便将杨任扶了起来。对杨任说道:“张师君能够深明大义,为汉中城数十万百姓着想,那真的是再好不过了!”
从陈任刚刚扶起自己的力道,杨任很是吃惊陈任的力量,看着陈任的身形,再望向陈任身后的那两幅旗帜。杨任下意识地想起了以前听到的一些传闻,顿时吃惊地望着陈任问道:“这位将军,可是人称天下第一将的龙将陈任?”
陈任笑着说道:“在下正是陈任!不过这龙将可是不敢当,天下第一将的称呼更是万万当不起!”身后那甘宁却是翻起了白眼,不敢当?你都把龙将的牌子绣到自己旗帜上去了,哪里有半点不敢当的样子。
杨任顿时额头上冒出一层冷汗,之前他还想着要据城死守呢,可是却没有想到对手竟然是龙将陈任!想想陈任以往的战绩,杨任就不由得打了个冷颤,难怪当日能够一枪秒杀一向以勇猛著称汉中的杨昂,杨任连忙向陈任拜道:“原来陈大都督!末将久仰大名,前日真是多有得罪!还请陈大都督恕罪!”
“哈哈哈哈!”陈任仰天大笑道:“将军说笑了,前日那是各为其主,将军何罪之有啊!如今将军随张师君投靠吴侯,与陈某便是同僚了,以后还要请将军多多关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