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普这刚刚帮孙坚穿好外衣,当然特意把孙坚的胸口扎严实了,那端着兵甲的祖茂就迎了过来。那祖茂一脸胡子,却很努力地装出一副可爱的笑脸,拿起兵甲笑嘻嘻地往孙坚面前凑,把孙坚吓得直往角落里钻:“停!停!兵甲我自己来!”
四人瞥了一眼孙坚胸口,很好!被遮得很严实,这才放心地把兵甲递给孙坚,孙坚就这么在四将有点裸的目光中穿好了兵甲,面色一板,这才恢复了往日的神色。
“咳咳!”装睡也装到差不多了,陈任这才装作刚刚睡醒的模样,起身伸懒腰,这才仿佛刚刚发觉孙坚他们的存在,装作惊讶的样子,立刻拜倒。
孙坚忙是扶起陈任,朗声一笑说道:“我们看你睡着了,就没吵醒你。怎么样?酒醒了吗?”
陈任连忙点头,孙坚笑道:“前日,你在校场比武,所列阵型甚是有趣,你是怎么想到的?”
陈任这才想明白,原来孙坚虽然没有看到他的功夫,却看中了他的谋略。不过既然已经下定决心要辅佐孙坚,就不会再像以前那般藏着掖着了:“禀告主公!属下用的就是一个出其不意。先是让对方选择兵器,我观他们用得多是朴刀,便选择了三枪两刀的阵型。待上了校场,我和另一位亲兵先挡住后面枪兵的动作不被对方发现,再缠住对方最边上的两名,保证对方不会干扰到枪兵,最后再来个以多打少。”
“不错!不错!虽然是个小计,但却能显出大智慧!”孙坚点头夸奖道。
“主公谬赞了!”陈任自然是不敢表现得太骄傲。
“好!”孙坚用力拍拍陈任的肩膀,说道,“让你做一名亲兵实在是委屈你了,我任命你为军中主薄!好好地干!”今日的任命可是孙坚昨日思考了半天作出的决定,本来是打算先折服陈任,可是昨日与众诸侯一聚,让孙坚没有成功的自信,这才决定不管三七二十一,先下手为强。
陈任忙是拜谢孙坚,从这一刻开始陈任开始了真正的征战这个年代的历程。
简单地用过早饭后,孙坚便拉着陈任和四将进了军中的大帐。分主次坐好,孙坚就开始问计陈任:“子赐!马上就要去誓师大会了,子赐对这次会盟有何看法?”
陈任理了理头绪,微微思索片刻回答道:“主公!此次十八路诸侯乃是为大义而聚,首先就占住了人心!天时地利人和,我军就有了最关键的一头。而董贼盘踞洛阳,此去要经过汜水关和虎牢关,皆是天下险要,因此董贼占了地利。以人和去攻地利,虽有胜算,但胜之不易!”
孙坚点了点头,陈任继续说道:“对于我军来说,最重要的就是一定要占住人和,如十八路诸侯齐心协力,定能攻破洛阳!但,别的不说,光袁绍与袁术之间就有间隙,要说齐心协力,却是不易啊!”
孙坚想想昨日的情形,不由得点点头,叹息道:“汉室遭此大劫,这些人竟然还在勾心斗角,汉室岂能不危?”
“依照属下所想,主公今日定是要争那先锋名额?”陈任记得在历史上孙坚可是第一个抢先锋的人。
果然,孙坚点点头,说道:“我确有此意,子赐莫非觉得不妥?”
陈任笑着拍了拍自己的大腿说道:“十八路诸侯貌合神离,各有各的心思,主公若是坐了这先锋的位子,其他诸侯定然眼红主公的这一头功,必然会阻碍主公!”
孙坚一愣:“我为先锋,乃是为盟军开路,我一心为公,他们为何阻我?”
陈任暗自摇摇头,这孙坚还是有些单纯,说白了就是一根筋,陈任解释道:“主公虽为孙武子之后,但奈何家道中落,与这其他几路诸侯相比,不过是寒门出身。主公被称为江东猛虎,若是主公先一步打破两关,杀入洛阳,他人岂不会眼红?为了不让主公顺利立此大功,他人定会设置阻碍,或先一步去攻关。更有甚者,在我军攻关之时,掐断我军的粮草……”说着陈任双手做了个掐的动作。
孙坚听得大惊,再看陈任的动作,仿佛那双手正掐在自己的脖子上,孙坚喃喃道:“他们怎敢如此?”
此时孙坚帐下一书生起身说道:“主公!陈主薄所言不虚!正所谓防人之心不可无!万一如陈主薄所言,我军到时可是危在旦夕,主公多年心血也将毁之一旦啊!”此人是孙坚手下唯一的文官,叫朱治,字君理。
孙坚被二人一劝,心中便慌了,这个年代,有了兵权才有了一切,孙坚要是没有兵,那就什么都没有了:“那依照子赐之言,这先锋我就不做了?”
“做!为什么不做?”陈任想学朱治那样捋胡子装个高深莫测的模样,但可惜下巴上一根毛都没有,只好抓住下巴嘿嘿一笑,那样子,活像一个奸商。
陈任这模样让孙坚和其他正在担心和不甘的将领一愣,祖茂还未习惯陈任从自己手下的亲兵变成和自己平起平坐的主薄,抓了抓手腕差点准备敲过去:“臭小子!不要卖关子!”
陈任对祖茂的粗鲁倒是不以为意,笑着说道:“适才属下说了那么多当先锋的好处,主公难道就舍得?”
孙坚一呆,想想当先锋抢先入关的好处,倒真有些舍不得,随即问道:“可子赐适才不是说……”
“哈哈哈!”陈任大笑道,“属下是说有人会阻碍,但我们不可以提防吗?”
额?所有人都被陈任一句话说得愣住了,对啊!陈任只是分析了有许多的阻碍,但并不代表阻碍就一定能害到孙坚埃
“先是说抢功吧?董卓手底下原有的西凉铁骑就是数一数二的强兵,再加上收降丁原手下的并州骑兵,董卓手下的兵力绝对不弱。其他诸侯要是抢功,必不能多带兵马,兵马少了也不是董贼的对手,就让他们去抢好了,说不得还能帮我们消耗一下董贼的兵力!”
“至于断我军的粮草,这个更好解决,刚刚出发时,他们是绝对不敢断粮草,我们就多拿多要,在加上今天开始我们就多多囤积粮草。他断粮不就让他断,只要我们的粮草够我们打破汜水关用就可以了,等关口被打破了,要多少粮草就有多少!”
“对了对了!还要防止他们下毒下泻药,这点可是要防住,不过多多派几个人去看好,也就没有问题了。”
“还有还有!万一对方做奸细,把我军的情报偷偷给董贼。不过也不怕,第二天的行动我们只在前一天决定,如果做得好的话,还能给董贼一个假情报,引守关将领入套!”
“还有还有……”
……
所有人在看了看陈任那一边口沫横飞一边奸笑的模样,包括那站在一旁的亲兵都立马认为,这世界上只有陈任阴别人,绝对没有人能够阴到陈任。这也导致了孙家的部队,上至孙坚一家,下至普通小卒,碰到陈任都是小心翼翼,生怕一不小心就着了陈任的道。
就这样,在陈任说完三、四十个可能被诸侯设置的阻碍以及相应的对策之后,陈任在孙坚麾下一次军事会议也就这么结束了。孙坚令帐下诸将按照陈任所说做好准备,自己则是亲自拉着陈任的手,感慨万分,这才是真正的谋略啊!此时孙坚才相信,陈任这是真心相投,有了这样部下,何愁大事不成啊!
陈任面色古怪地看着孙坚拉着自己的手,另一只手还不停地在自己手背上轻拍,一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他好像记得孙坚不喜欢男色吧?这家伙不是还娶了一对姐妹花呢。为什么孙坚看自己的眼光总是那么奇怪呢?
眼看快到午时了,孙坚直接这么拉着陈任就这么赶到军营门口,直到马匹前这才放开了陈任的手,却没发觉陈任在被他松开手后的第一时间,就是把手放在身后,在裤子上反复擦拭。
孙坚的军营就在城东,所以离誓师大会的祭坛很近,不一会儿功夫,便到了祭坛。这次,各路诸侯都来得比较集中,连袁术也是跟着刘岱和陶谦一同来的。各位诸侯相互行礼,依次站好。只见得曹操走到祭坛下方,面对众诸侯大声喝道:“誓师大会开始!上祭祀牲畜!”
话音刚落,八名军士抬着一头羊和一头马慢慢地走到曹操面前,两只牲畜都用绳索绑好在一块木板上,连动都动不了。
“请盟主!”
在曹操的喝声中,袁绍一声金光闪闪的新甲,威风凛凛地走上前,向着诸人抱拳,随即走到祭坛的正下方。拔出长剑放在胸口默念几句,便直接剁下了羊、马的头颅,自有身边的军士拿着器皿去装羊血和马血,还有几人把羊头和马头放到了祭坛上。
袁绍接过盛满羊血和马血的酒杯,走上祭坛,朗声说道:“汉室不幸,皇纲失统。贼臣董卓,乘衅纵害,祸加至尊,虐流百姓。绍等惧社稷沦丧,纠合义兵,并赴国难。凡我同盟,齐心戮力,以致臣节,必无二志。有渝此盟,俾坠其命,无克遗育。皇天后土,祖宗明灵,实皆鉴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