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我失态了。”寇静甜回过神来,她直起身向后退了几步,用手捂住嘴巴说道。
刘彦宁脸上的忧伤退去了,接踵而来的是丝丝欣喜,他傻傻的看着寇静甜,微微一笑,他说:“没什么。”
寇静甜跑出了病房,病房里只剩下刘彦宁一人,他坐在床头发着呆,心里不知想着什么,表情有些难堪。
“你怎么可以喜欢上其他女人呢,刘彦宁,你是有爱人的,你还有孩子,你不能背叛她们不是吗?”
“可你的爱人死了,孩子也被别人抱走了,而你现在也不能回到过去,爱上别的女人也不是不可以,难道不对吗?”
“不行,你当初是承诺过寇花月的,你这一生就只爱她一人。”
“可所有承诺都是以相守为基础的,现在寇花月死了,还怎么相守,还怎么遵守承诺。”
“但喜欢上别的女人就是不对的。”
“有什么不对,爱情是有自由权的,它不是单项选择,它是可以自己确定答案的。”
“你这是歪理。”
“歪理就歪理,怎么了?喜欢一个人难道还有错吗?”
……
刘彦宁的两种思想在他的脑海中斗争着,这两种思想都好像是对的,但也好像都是错的,刘彦宁不知该如何抉择,他抱着头躺在床上,用被子将自己捂得紧紧的。
天渐渐漆黑,但由于现在是夏季,所以就算太阳已经下去也还看不到星星。刘彦宁静静的躺在床上,他目不转睛地看着窗外的大树。那大树是十分有骨气的,这从它那高挑且笔直的树干就可以看出,大树上有一个不怎么起眼的人造鸟巢,在人造鸟巢里居住着飞燕一家。飞燕一家是异常和谐的,白天,飞燕妈妈和飞燕爸爸去巢外觅食,而剩下的那些小飞燕则在巢里安安静静的;晚上,飞燕妈妈和飞燕爸爸都回来了,一家人祥和的共同睡在一个巢中,它们从不觉得巢内很是拥挤,因为它们的心中都有对方,所以它们会尽可能将空间节省出来留给对方睡觉,而对方也会节省出空间供对方睡觉使用。自然都是美好的,只是能发现才能算是美好,发现不了的,你永远不知道它是否是美好。刘彦宁静静的看着飞燕一家,他落泪了,泪水打湿了那白色的枕巾。刘彦宁想起了和寇花月还有他的孩子在一起的时光,当时的他们就如那飞燕一样,白天出去觅食,晚上同一家人睡在一起,这是幸福的,是每个人都向往的,不过现在的刘彦宁却不再拥有这些了,这对于他来说是心酸的,是痛苦。
世间万物都是有相对性的,物理有,物体有,思想有,就连幸福美满都有。不要觉得这个世界是单调的,其实它的多彩是你看不到的,因为你的眼睛本就单调,看到的事物也理应单调。
所有的灯光都已撤去,整个世界就只剩下天幕中繁星所散发的微弱的银光,这银光是带有悲伤的,是带有凄凉的。假如每颗星都代表一个梦想,那将会有多少星陨落;假如每颗星都代表一个绝望,那将会有多少星明亮……这个世界带给我们的不多,所以我们要珍惜,这个世界告诉我们的不多,所以我们要猜测——人总是生活在猜测和珍惜之间,就如一对厮守的恋人,明明知道对方深爱着自己,还要刻意去猜测,到最后剩下的只是擦肩而过,然后才懂得珍惜,不过这珍惜也还是来自猜测,猜测自己是否当初做错了,如果错了,就需珍惜,如果对了,那就无需珍惜。
刘彦宁缓缓闭上了眼,他没有睡着,他只是在思考,思考他到底想要怎样。他问着他的心,到底怎样才算正确,他的心没有给出他想要的答案,于是现在的他依旧迷茫。
时光从手指间悄悄划过,人们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已经老了,或已经死了,于是这个世上便有了许多遗憾,而这些遗憾都归功于当初的猜测。想做的事就努力去做,不要藏着掖着,想说的话就大声去说,不要扭扭捏捏,人生本就短暂,没有人愿意再等你十年,不要担心,不要害怕,放大胆子去吧。
刘彦宁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他犹如一个孩子。他的脸庞红扑扑的,微小的鼾声回荡在病房里。整个病房里除了鼾声外什么都听不到,很是寂静,如果有灵魂的地方都是死寂的,那这间病房里的灵魂绝对是非常多的。
夜在寂静中逝去,而黎明在清风中徐来。又是新的开始,而希望在新的开始中再次诞生。
病房的门被打开了,进来的是寇静甜,她手里拿着一个饭盒,估计是来给刘彦宁送饭的。
“你们医院还负责病人的饮食?”
坐在病床上的刘彦宁看着向他走来的寇静甜说问道。
“当然不是,这是我亲自为你做的。”寇静甜用甜美的声音回答说。
“亲手为我做的?”
“嗯。”寇静甜点了点头,然后她将手中的饭盒递给了刘彦宁,“不要多想,我只是觉得你一个人孤苦伶仃,无依无靠,挺可怜的,所以顺手为你做了一份饭菜。”
刘彦宁接过寇静甜手中的饭盒,他笑了笑,然后神情又陷入了苦涩之中。是啊,他现在的确是一个人,且显得有些孤苦伶仃,真的好是可怜。刘彦宁不知想着什么,他又流泪了,泪水掉进了饭盒中的饭菜里,而他依然大口大口吃着那些带有泪水的饭菜。
“你怎么哭了?是不是我说错什么了?”寇静甜关心的问道。
刘彦宁不说话,他依旧流着泪,依旧大口大口的吃着那些带有泪水的饭菜。
寇静甜对现在的境况不知所措,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个男人,这男人的身上有着太多秘密了,她想知道,但她却又不敢询问,因为她害怕她的询问会对这个男人的内心造成更巨大的伤害。
“想听故事吗?”
刘彦宁看着寇静甜,他将手中的饭盒放到了一旁的木柜上,然后轻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