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如松微微一笑,从怀中取出银袋,伸手递向年轻男子,口中道:“即然你赢了,这些银两就是你的了,年轻人,有些本事。”
年轻男子并未申手接过银子,道:“难得将军胸怀宽广,在下虽是山野小民,到也不至为区区银两打家劫舍。”
李如松脸色不解,道:“即是如此,那你为何拦住我俩去路,我们好似并不相识,不知你拦住我的去路却是为何?”
那年轻男子道:“你可记得适才酒店中的店伙?”
李如松不知年轻男子为何有此一问,点头道:“这与你劫我有何关碍?”
年轻男子道:“那店伙乃是舍弟,我二人在此地专劫无良恶人,贪官恶霸。贫苦百姓,贤德良善却从未劫过!”
李如松不禁哑然失笑,用手指了指自己道:“那我到想知道,我是无良恶人呢?还是贪宫恶霸呢?”
年轻男子道:“酒店之中,李将军为区区壶中之物,与人恶语相向,岂是大将军所为。在下拦住将军,只是想让将军知道,升斗小民亦有可用之处,官高位重也应与人为善,故有为之,再下虽是草民,却决不会为了银子而有违天道,若有冒犯李将军之处,还望大将军海涵!”
李如松面沉似水,看了眼年轻男子道:“你即知我不肯与人为善,我有何须有容人之量呢?缴贼灭寇,乃本将军职责所在,年轻人,你难道就不会为你今日所为后悔吗?”
年轻男子面无惧色,凛然道:“大丈夫行事,上不愧天地,下不愧世人,悔从何来!”
李如松突然仰天长笑,笑罢道:“好汉子!即有如此本事,为何不身入行武,保家卫国,建立不世功勋。宁为千夫长,胜做一书生。何苦将一身本领埋没于荒山野林之中呢?”
年轻男子闷声不语,沉默良久。李如松之言铿锵有力,掷地有声。热血男儿,生当开疆拓土,保家卫国。死亦马革裹尸。
王杰闻言,亦是热血沸腾。对那年轻男子道:“兄台,大丈夫修身养性齐家治国平天下,当以天下为己任。当今之事,北有蒙元余部犯境,东有倭寇骚扰沿海百姓。正是男建功立业时!”
那年青男子道:“再下若执迷,岂不有负男儿之名。李将军,草民赵容愿投军从戎,在将军帐下效力。做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李如松哈哈笑道:“军营行武,自是男儿大显身手之所。青海长云暗雪山,孤城遥望玉门关。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
赵容问道:“李将军,我手下的弟兄可否和我一起投身行武呢?”
李如松答道:“当然可以,本将军双迎之至。但若不愿参军者,亦不强求。”
陈容与众手下双声雷动。李家九虎将名满天下,能跟随李如松,由打家劫舍的毛贼草寇,遥身一变成为国家正规的王牌部队,自是鸟随鸾凤,光耀门楣了。
赵容道:“我与众人回山向家人稍做交待,即刻返回。”
李如松点头应允,陈容等人转身回山。方才一场龙争虎斗,如今风消云散,真是世事无常。
李如松转向王杰道:“多谢小兄弟从旁相助,再下于此收一得力助手。不知小兄弟高姓不名,意欲何往?”
王杰道;“再下王杰,这两位是世叔华无极与风柔小姐。我三人欲前往火州风吼峡,这位风柔小姐的家居住处。”
李如松生性豪爽,不拘小节。见王杰小小年纪有此能为,心中甚喜,道:“小兄弟,你我一见如故,李某有一冒昧的想法,想与阁下义结金兰,不知可否?”
李如松此言,王杰实是意外。二人地位悬殊,又是初次相识,王杰自是诧异,道:“李将军美意,小子受宠若惊,只是这……在下区区浪子,着实不敢高攀。”
李如松一听面沉似水:“此话何来,难道是我一个粗人,配不上与你结拜,若是如此,李某决不强求!”
王杰连连摆手,记得俊面绯红:“我不是这个意思……”
李如松打断王杰道:“不是最好,我不喜欢说话拐弯抹角,你就一句话,愿意还是不愿意,你就直说。”
王杰道:“我当然求之不得。”
李如松道:“这就得了,我二人今日就于此义节金兰。”说着,二人撮土为香,向天拜了八拜,王杰口称“兄长”李如松口称“贤弟”,对天盟誓,自此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要知李如松为人桀骜不驯,多少达宫显贵其从未放入眼中,今日却强拉王杰与之结拜,却也是天赐缘份,造就了两位抗倭奇侠。
二人起身,李如松道:“愚兄此行有公务在身,不能与贤弟多聚,实乃憾事。待贤弟风吼峡事了,若有机缘,可来军中找我,我兄弟二人,并肩仗剑杀敌,当为人生快事,贤弟意下如何。”
王杰不由豪气干云,朗生道:“小弟到时自以兄长马首是瞻,兄弟同心,外御其辱。能及兄长万一,小弟也一生无憾了。”
这时,赵容已然回转,见二人已然结拜,忙上前恭喜。
李如松身有公务在身,不便久停。众人催马前行。不一时,眼前出现岔路,李如松与王杰告别西南而行,王杰继续西行,向风吼峡进发。
非得一日,王杰三人已然来至火州境内,风势亦然渐大。三人不走风吼峡,由听风庄后山进入。
来至听风庄,风柔不由伤心落泪,数十天前离开听风庄,婆婆围前顾后,容不得自己受半点委屈,而回来之时,自己形单影支,石婆婆只余一捧骨灰,想来不禁令人唏嘘。
早有数名家人迎上来,嘘寒问暖,但不见石婆婆,不免询问,风柔心中悲伤更甚。
此时天色已晚,安葬石婆婆与毕强之事只能留与明日。家人做好酒菜,与三人接风。
三人连日赶路,不免舟车劳顿,疲累自是不免。用罢晚餐,三人各自早早安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