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2009年中国散文诗精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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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城市草稿()

灵焚

一、作品080728号

通往周末的远方哦,是谁的等待呼唤着心情的双脚?

出门的冲动不属于任何可以遏制的意志,车站在每一种状态中向所有的人敞开。

那是发生在很久以前的事情,人们习惯了群居,城市不断满足着所谓文明的种种愿望。许多岁月都在卷轴里走过了,墨迹凝固着历史的脚印走到今天。

然而,为什么人们已经不再仅仅由于进步而骄傲?被祖先的记忆抚摸过的毛茸茸的阳光,为什么从人类的生命中缩回了温情的手?

为什么远方作为一种向往,每一座城市被周末驮回没有人群的远方?

车站的意义因此而诞生。由于许许多多的人厌倦了楼房、街道和玻璃……周末的都市,所有的道路都涌向出发的路口,车站,只为了属于每一个人时间里的那个远方。

周末的车站,积满了近郊与远途的渴望。

二、作品081020号

在一座灯火面前,城市的男人们领略女神灿烂的乳房。一群挑逗的目光停泊在街道的肩上,一双斑斓而腥味的手抚摸着心思里不曾露面的春光。

星级酒店的咖啡厅里,枯坐的男人停止了夜晚的想象,却无法拒绝接踵而至的思想。

生命为极限而飞翔。追求不仅仅由于某一种可望而不可即的向往。

夜晚,当星星把大地的屋顶戳穿,向大地漏落着往日皎洁的月光。歌声深沉地走出凹凸的鼻音,在钢琴和吉他铺成的路上……谁的泪在流淌?

滴落手心的,只有那一场已经下过千年的星光。

人向何方?

三、作品081108号

地铁来自某一个目的地,又开往另一个目的地。从某一个早晨开往世界的黄昏,都市里的道路潜入地下把时间拉直,把人们的归途日益送远。

因为繁忙,人们企图用一杯咖啡的心情留住一段音乐的记忆,在任意一个无人陪伴的午后。然而,心思却总在计划里进进出出,让手机的铃声勒紧脖子,把惬意零零碎碎扯断。

不知道为了什么来到世上,只知道懂得追问时自己就在世上。即使到了傍晚,剩余的疲倦还会掠夺生命在一天里仅存的一抹残阳。

让一种物质取代着另一种物质,一种速度占有了另一种速度,人们只是喘息着趴在时间的背上经历着莫名其妙的匆忙。

那么,有谁追问过:为什么我们需要如此匆忙?

四、作品081202

站在黄昏的街头,任凭一条街道的繁荣源源不断走来。

许许多多的人从面前经过,他们与我无关。只是夜晚收紧了暮色的网口,让人们都成了无法逃离的鱼群。

城市生活,只有到了该回家的时候人们才会想起家的路途。地铁的入口属于搬不动的记忆,在街边放着,让人们安心逛街、购物、宵夜、洗浴……消费已经主宰了社会的时髦,商业宛如一群性感且妩媚的妓女,满街广告着欲望。每一个夜晚,霓虹灯把每一条街道打扮得露骨丰满。

繁荣本来与灯火无关,而灯火却能渲染繁荣的梦想。

穿过黄昏的街道,我不知道有几个人今夜可以漏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