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2009年中国散文诗精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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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飞升在凤凰的情思

王成钊

烟雨踏春

——凤凰组诗之一

烟雨迷蒙中,发现丢失已久的一个梦,悄悄地藏在沱江的烟波里。万里追寻的梦里湘西,就在眼前,随着一圈圈碧绿碧绿的涟漪,散开回归清纯的欲望,起伏着寻到世外桃源的惊喜……似曾相识的景致,被长焦、广角镜头一一印证,拉近了一个文学大师与一个崇拜者心与心的距离。一边扫描名著描写过的湘西风情,一边细细咀嚼印在脑海的文字。当魂牵梦萦的影像可以伸手触摸,从江中掬起的,同是一种乡思……于雾中春晨,远离尘嚣。听见了春天的呼吸,神仙一般陶然。沉醉于江中的一叶轻舟,清醒着的感觉却四处飘散,仿佛寒冬枯木,已经润泽了春的雨露;人在旅途,已经找到了皈依……心灵的绿草地

——凤凰组诗之二

又发现依稀的记忆,早已在吊脚楼的木柱间悬挂着。推开木窗的“咿呀”一声、长篙划破江面的身影、柳丝拂过雨雾的画面……一切都那么熟悉。

梦中的古城意象,原是原生态的倒影。偶尔,几只野鸭子悠悠地划过水面,浮出我心的轻盈……尘世间的一切喧嚣都消失了,曾苦苦寻觅的一个梦,触手可及。踱步江边,与大师近距离的对话,像温柔的雨丝,滋润着心中最柔软的那块绿草地。生机的葳蕤,润泽了曾经浮躁的心灵。

一只小蜜蜂飞吻油菜花的“嗡嗡”一响,也能扇开心灵的窗户,饱览桃花水绵绵的春意,复活了沉睡半个世纪的童心……守望春意

——凤凰组诗之三

剽悍的民风早已被江水洗刷得发白,唯有默默无语的廊桥,屹立着沧桑,还在见证那段风风火火的岁月,成为追忆的理由,让人们得以触摸历史。

纯纯的恬静萦绕在桃花丛中。令人眼红的悠然,被捶衣棒捶打得越发绵长。

追随木屋檐下呢喃的燕语,手拿着一张发黄的名片,穿过逶迤岁月的记忆。行走在古巷黑亮的青石板上,数着清脆的脚步声,丈量着悠远的惬意,将沈从文的情思,延长到心里……被春雨打湿的感动,装进了老阿婆的小背篓。踏歌而来的苗家阿妹,婀娜着曼妙的日子。一不小心,魂儿被她牵走了,留在沱江,留在古城,痴痴地站在黑褐色的瓦顶上,守望着无边春意……梦里湘西

——凤凰组诗之四

沱江流动朦胧的夜色,倒映着一江星月,一江灯火,泛动出如诗似梦的画意。虔诚的热望点燃了一簇簇河灯,燃烧着游子对春江花月夜炽热的依恋。漂远的,是寻梦人甜甜的情事……河边的窗口,飘出苗家妹子娇柔的歌声,悠悠的,拉长了月亮的影子。

水墨沱江,洇化开天上人间的意象,一头连结悠长岁月的幻象,一头连结苦旅中人绮梦的真实。

夜归的鹭鸶叼来一片宁静。荡气回肠的故事随着淼淼的烟波远去了,一种新的人文风情,栖息在漂泊者的心上,抚慰着凡尘中人。

不管今后身在何处,总有梦里湘西……

石板路上的背影

——凤凰组诗之五

就为了追寻一个人的背影,我来到了湘西。

就因为一本书的诱惑,我的鞋跟,也敲响了青石板,走在古城的小巷里,寻找一段段隽永的文字。

曾经幽暗的小巷,挂起了红灯笼,一个一个的,串起了半个世纪的思念。

轻轻地推开先生故居的木门,屏息,静听朗朗的书声,聆听关于那个年代、那个青年的故事。

追随先生的身影,穿越萦绕已久的一个谜团,探究古朴的生活,何以提炼成一部经典,凝结出文坛一段回味无穷的历史……一排排木屋,如同一排排书架,陈列着边城的田园诗。心灵的空间无限延伸,溯源沱江,追梦而去……青石板越磨越亮,洒满了岁月的痕迹。生命的质感,依然那么新鲜,走下去,就沾上了文人应有的骨气。

先生在何处?风采依然的背影,行走在时间与空间的永恒里。留下的脚印,还是那么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