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66个你所不知道的《聊斋志异》之谜:玩·聊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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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旁论杂说(11)

从《聊斋志异》看中外古代的动物恋

《聊斋志异》中有很多故事说的是人狐相恋、人鬼相恋,如果从正常的性文化角度上来看,这些都是畸形恋爱,也就是畸恋。因为故事中的主角,都是在无法找到正常恋爱伴侣的情况下,才会产生这种荒谬的爱恋。

在《聊斋志异》中,除了所谓的人狐相恋、人鬼相恋外,还有一种人兽相恋。在这里我们需要先声明两点:一、虽然狐狸也是野兽,但是她们与人相恋的时候都是以人的面目出现,所以在很多人看来,她们不过是一群美艳动人的女子而已,并不是野兽。二、兽恋中的野兽根本不同于一般的养猫、养狗取乐,养宠物只是以动物作为一种精神寄托与安慰而已。在此所说的人兽恋,指的是一种变态的性行为,是指人与动物性交。在一般人看来,这样的事情是极其荒诞的,然而就是这种荒诞的事情,在生活中却实实在在地存在着。

如果我们想得出比较科学的解释,可以这样说:动物恋(当然也包括兽交)是一个适用范围非常广泛的名称,但是其核心内容却是用来描述人与动物之间的亲密关系。有不少专家为了探讨这一人类历史上的丑恶现象,还专门建立了很多专业名词,例如”心理动物恋”就是指人们在观看动物交配、人兽交配的过程中得到性的刺激。如果一个人能够从自己和动物的嬉戏、拥抱、亲吻中而得到快感,那么这种行为就叫”动物恋”。如果有人因为蚂蚁、蜗牛、青蛙等小动物在自己的性器官上爬行或轻囓而产生性愉悦,就被称为”蚂蚁恋”。当然,还有些人会从虐待或残害动物中得到快感,因而把这称为”动物虐悦恋”;还有些人喜欢和死亡的动物进行性行为,这种行为被人们称为”恋动物尸”;还有一些人喜欢假扮动物来玩性幻想游戏,这种行为被人们称之为”假扮动物恋”……

那么,这种人兽之恋起源于何时呢?客观地说,自从人类产生,这一现象也就产生了。据学者考证,人类自有历史以来,就一直梦想着可以透过动物来满足自己的性欲,而这些欲望,都透过神话、民俗故事、文学、绘画、雕塑等艺术形式得以流传下来。如果我们有机会进入一些古代宗教的神庙,就会发现那里的墙壁上很可能就有人和动物性交的图像和铭刻。

有确凿的证据显示,至少在距今四万到两万五千年前,人兽交就已经开始了。为什么会有这么肯定的说法?原因是因为人们曾经在法国发现一个属于冰河时代晚期的铭刻骨杖,在这个骨杖上刻着一头母狮子,而这只母狮子正在舔一个巨大的阴茎或阴户。在一幅第七世纪铁器时代的山洞壁画中,人们同样发现了人兽交的确凿证据:一个男人将自己的阴茎放入一头驴子的阴道或肛门。不仅仅是在法国,即使是在西伯利亚,人们也发现了这种远古时期的证据:在一幅远古时期的岩画中,有一个男人正和一只麋鹿进行性交。在瑞典西南方的一处遗迹,考古工作者也发现了青铜时代人兽交的岩石绘画:画面上,一个男人正把自己的阴茎放入一个四足动物的尾巴下面。

当然,上面的证据只是远古时期人们的行为而已,虽然他们也是人类,但毕竟还处于从蒙昧走向文明的转化过程中,所以很多行为虽然丑陋,还是可以理解的。我们现在真正要关注的是人类进入文明社会之后,是如何对待人兽恋。

在古巴比伦,第一王朝的第六位国王曾经修订旧的法律,创造了新的《汉摩拉比法典》。在这部法典中明确规定:一旦发现人兽交,当事人就要被处以死刑;而且在这个过程中,如果是男性选择了兽交,那么这位男性就会被绑在和他兽交的对象身上,一齐被火烧死。但令人感到矛盾的是,在巴比伦每年春季所举行的丰饶祭中,人们却又允许兽交行为的出现,甚至连续七天都用狗来维系狂欢的场景。在这个活动中,人们会尽情挑逗狗,直到牠们全都勃起,用以满足男人和女人的性需求,直到参加活动者厌倦了这些狗,有时甚至使这些狗被活活累死。

到公元前十三世纪,希太族的族规规定,如果人和母牛或狗性交,就应该被判处死刑。但同时这项族规又规定,如果男人和驴或马性交,就不会受到惩罚。母牛和狗是动物,驴和马也是动物,为什么有这么大的差别待遇,恐怕并不是简单几句话就可以说清楚的。

在《旧约圣经》中,希伯来人是严厉禁止和任何动物性交的,因为他们认为这是对神的一种亵渎。因此,只要我们打开《圣经》,就能发现其中有很多关于兽交是一种罪恶的说法。在《旧约·申命记》第二十三章十八节这样记载着:”娼妓所得的钱,或娈童所得的价,你不可带入耶和华你神的殿还愿,因为这两样都是耶和华你神所憎恶的。”据学者考证,这样的字句似乎在暗示我们,在当时,希伯来人的社会中已经出现专门进行人兽交的行业,同时还把所收获的金钱缴到圣殿中。在《旧约·利未记》第十八章二十二至二十四节中,曾有这样的告诫:”不可与男人苟合,像与女人一样,这本是可憎恶的。不可与兽淫合,玷污自己。女人也不可站在兽前与它淫合,这本是逆性的事。在这一切的事上,你们都不可玷污自己,因为我在你们面前所逐出的列邦,在这一切的事上玷污了自己。”《旧约·出埃及记》第二十二章十九节也说:”凡与兽淫合的,总要把他治死。”由上述这些记载可知,基督教从一开始就是反对兽交的。

在古埃及,神总是部分为人形,部分为动物,最有名的当然是现在开罗附近的狮身人面像。为什么会有这种半人半兽的神呢?答案当然需要从这一民族的思想中去寻找。因为他们相信活着的生物都分享了神的灵性,所以神以动物的面貌出现也是可以理解的事情。早在公元前三千年,埃及人就已经用象形文字在坟墓墙壁上记录人兽性交的行为。而且在古代的埃及,男人会选择和母羊性交,而女人则和公羊性交。另外,兽交还被当时的人们用来治疗花痴,一旦发现患有花痴的病人,神庙就会把受过训练的山羊牵来,和这些女人锁在一起;而患者的治愈表征也是非常荒唐的,那就是羊要一直被累到无法和女人性交。

埃及人还有一种非常荒唐的想法,他们认为公牛的精液有着神奇的功效,因此公牛的女性侍从们必须藉由各式各样的手段来收集公牛的精液。如果公牛因病或其它原因死去,公牛的阴茎就会被割下精心保存,一旦女王逝世,这个公牛的阴茎就会被放到女王的阴道里。这在当时的人们看来,是一种莫大的荣耀,也是一般人难以享受到的殊荣。

而对于有着悠久文化传统的希腊来说,他们对人兽交一直是赞同的,这从那些一直流传到今天的神话中就可以看出端倪。在希腊神话中,各式各样的神常会变成各种动物的样子,和人类或其它神性交。作为宇宙主宰的宙斯就是最热衷此道的人,他曾经变成公牛、蛇以及天鹅的样子和女人发生性关系。

在希腊神话中非常有名的人身牛头怪,据说就是克里特国王的王后和一只公牛交配所生的。故事是这样的:当时,国王曾经请求海神让一头公牛从海中升起,希望可以用它当作祭品来显示个人的力量。于是海神就利用自己的法力创造了一头白牛,国王在得到这头白牛之后非常喜欢,就决定留下来,改用另一头牛献祭。但是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件事情还是被海神知道了,他觉得自己受到欺骗,感到非常愤怒,于是他施展魔法,让王后爱上白牛。后来,王后请木匠做了一头和真牛一样大小的木头母牛,并把中间挖空,然后自己趴在里面,当公牛和木头母牛性交的时候,事实上也就是在和王后性交。所以后来王后才会生下一头人身牛头怪。

和古代的埃及人一样,古代的希腊人也相信兽交可以治疗花痴病。更重要的是,古希腊人在性方面非常开明,所以兽交的行为也非常普遍。希腊人也从来不去惩罚兽交的人或者动物,因为他们认为这是正常的事情,并不是一种罪恶。

随着时光的流逝,人们对兽交的认可程度越来越小,最后终于完全视之为一种罪恶。所以,在过去的几个世纪里,西方教会一直坚持兽交是违反天性的罪恶行为。这种反对最后还演变成法律,据统计,现在美国就有二十五个州明确规定兽交是一种违法行为,甚至很多州把它当成是一项严重的罪行。

人本来就是来自于大自然的,和动物本来就有各种各样的本源性联系。虽然人类已经进化到文明的更高阶段,人兽交的行为也确实应该被摒弃,但是人类进化过程中的这段历史,我们却不能也不应该漠视,应该采取正确的正视态度,因为这毕竟是人类所曾经走过的道路。在这里我们应该感谢蒲松龄,虽然《聊斋志异》中有很大一部分是人兽恋,但是他并没有单纯让那些野兽以野兽的面目出现,而是让牠们都幻化成美女,无论是狐狸还是鱼精,这都从心理上给了我们更大的亲切感。

为什么《聊斋志异》中的人们信鬼而不信神?

在《聊斋志异》中,有很多篇幅涉及到鬼魂,在那些篇章中,主角基本上都是非常崇信鬼的。,但是也有一个非常奇怪的现象,那就是他们不信神,为什么会这样呢?

原因有很多。其一,中国的神太多了,以致于人们无从选择。在中国,所有帝王君侯按照传统”君权神授”的理论来讲,他们全都是神。帝王这么多,神也一样多,多神也就会变得无神。诸神的神异之处,在各式各样的纷争中也就相互抵消、化为乌有了。

其二,两千多年来,中国一直都是多教合流的国家。各个宗教流派都有自己的神,佛教信奉释迦牟尼,道教信奉老子,儒教信奉孔子,基督教信奉上帝等等。虽然宗教众多,神灵众多,却并没有哪个神能真正在中国占有统治地位。更何况中国幅员辽阔,民族众多,每个民族都会有自己的图腾神,但是在民族融合的过程中,很多的图腾神不再神圣,并最终被人们遗弃。在这种情况下,神的权威性、神圣性不足,鬼的地位便相应得到了提高。

虽然鬼是由人们创造出来的,但是鬼并没有真正听命于人,反而多是与人为敌,加害于人。所以,几千年来,人鬼之争从来没有停止过。对于鬼,人们一般采取以下几种不同态度:祭鬼,因为人们感到经常被鬼所主宰,因此需要祭祀它们;驱鬼,人们不甘于总是被鬼控制,于是开始想办法驱逐它们;斗鬼,鬼也是很厉害的,它们不甘于受驱逐,而人也不甘于自己受驱使的地位,于是双方展开斗争;用鬼,这是在人与鬼的关系中最令人感到惬意的一种,既然鬼可以完成很多人无法完成的事,那人类为什么不学会利用它们呢?

在︿卷七·役鬼﹀中就讲述了一个这样的故事:

山西杨医,善针灸之术,又能役鬼。一出门,则捉骡操鞭者皆鬼物也。尝夜自他归,与友人同行。途中见二人来,修伟异常。友人大骇,杨便问:”何人?”答云:”长脚王大头李,敬迓主人。”杨曰:”为我前驱。”二人旋踵而行,蹇缓则立候之,若奴隶然。

因为这个故事并不长,我们不妨将其翻译如下:山西有个杨医生,尤其擅长针灸,还能使唤鬼物。出门时,牵牲口、赶牲口全由鬼来做。有一次夜里从外边回家,与朋友同行,路上看见有两个人走来,长得高大异常。朋友大吃一惊,杨医生就问:”什么人?”二人答道:”长脚王和大头李迎接主人。”杨医生说:”给我在前边带路。”二人转身就走,牲口走得慢了,那两个就停下等着,像奴才一样。

这可以算是一个典型的用鬼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