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66个你所不知道的《聊斋志异》之谜:玩·聊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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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神鬼天地(13)

从︿卷一·画皮﹀看恶劣的女鬼

在蒲松龄笔下,很多女鬼都是温顺善良的,但是也不乏一、两个恶劣的女鬼,比如︿卷一·画皮﹀中的主角就是如此。

这篇小说的开头很有意思:在太原有个姓王的读书人,清晨在路上散步,碰到一个女子,挎着个包袱,独自艰难地走着。他加快步伐,走到跟前一看,是个十六、七岁的美丽少女。王生心里非常喜欢她,就故意和她搭讪,并把她带到自己的书房,在王生答应保密之后,两个人就开始了同居生活。王生让女子躲在密室里,过了很多天,也没有人知道。后来他向妻子稍微透露了一点消息,妻子陈氏怀疑这个女子是有钱人家的小妾,劝他马上把她打发走,可是王生不听劝告。

有一天,王生偶然来到街市上,碰见一个道士不住地打量他,并说他身上有股邪气。王生努力为自己争辩,说他的确没有遇到任何东西。王生虽然嘴上争辩,心里却也开始有些怀疑那个女子;转身又一想,那的确是个美人,怎么会是妖怪呢?就认定道士也只不过是以画符念咒、驱神捉鬼来讨饭吃的罢了。不久回到家里,来到书斋前,发现门从里边被锁上了,进不去。他有些怀疑,大白天的为什么要锁门呢?就从墙上跳过去,到门口一看,书房的门也从里边被锁上了。便悄悄地走过去,趴在窗户上向里看,只见一个面目狰狞、十分可怕的恶鬼,翠绿色的面庞,牙齿尖尖的像锯子,把人皮铺在床上,拿着彩笔在上面描画。画完了,把彩笔扔掉,拎起人皮,像抖衣服似地抖了抖,披在身上,一下子就变成了美女。王生看到这个情景非常害怕,就四处寻找道士,请求帮助。道士给王生一把拂尘,让他挂在卧室的房门上,还约好下次在青帝庙见面。

王生回到家后,不敢再进入书斋,就在卧室里睡下了,把拂尘挂在房门上。大约一更左右,听到门外有响声,他自己不敢从门缝看,就让妻子去看。只见女鬼来了,看着拂尘不敢进去,站在那里咬牙切齿,很久才离去。不一会儿女鬼又回来了,把拂尘扯下来撕碎,闯上王生的床铺,撕开王生的肚子,掏出跳动着的心走了。王生的妻子大声号叫,女仆进来用灯一照,王生已经断了气。后来那个道士杀死了女鬼,把那张眉眼手脚俱全的人皮卷起来,像滚动条画一样哗啦哗啦直响,然后就要告辞。可是毕竟夫妻情深,王生的妻子不忍心丈夫就这么死了,哭着求道士救命。当然道士也没有好办法,不过他推荐了另一个蓬头垢面的道士。这位蓬头垢面的道士告诉王生的妻子,如果想救自己的丈夫,就必须吃自己的鼻涕。结果王生的老婆真的吃了,却没有想到一直感觉恶心想吐,到后来,嘴里的秽物”突奔而出”,一看竟然是一颗人心!有了人心,王生也就像做了南柯一梦一样,终于可以起死回生了。

在这个故事中,如果我们以为作者有意让女鬼和王生的妻子进行对比,也未尝不可。只是透过这种对比,得出的结论却有些落入俗套,这个结论就是篇末异史氏说的:喜欢别人的妻子而想方设法去勾引的人,他的妻子也同样会把吞别人的痰唾当作美好的事;天理就应这样循环往复,只是愚昧又胡涂的人不醒悟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