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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美女有价

刘彩梦用力咬了咬嘴唇,突然间涨得满脸通红,抬起头瞪着他,道:“随你怎么说,这是我的梦想和追求,我不会放弃,更不会跟你回去。”

牛歌不禁冷笑了一声,道:“一万二千两黄金,你还真以为自己有那么值钱?别傻了!他们根本就是在拍卖地皮,你只不过是他们操纵的一个玩物而已,这世上有哪个女人能值得他娘的这么多黄金!”

刚才见到摆在每个富豪面前的那幅长画卷,他一眼就看出来了,画里的景物与自己从莫大公子家偷出来的那幅“人间乐土”图一模一样!接着他就恍然大悟,天下顶尖富豪聚集在这里,根本不是为了什么选美,而是为了竞拍画卷里标注的每一块土地。

尽管征地计划遭到了卫域的阻挠,但莫大公子在这江北这片土地上已投入了大量的财力物力,他不甘心就此放弃,土地拍卖的盛宴还是如期举行。

画里的每个数字都表示一块大小不一的土地,若买下了与画里数字相同的编号美女,就等于拍下了这块土地。其实所谓黄金选美,只不过是一个幌子,却骗倒了世间无数贪慕虚荣、又沾沾自喜、以为身体就是最大资本的女子。

美女有价,地皮无价,至于这些编号美女日后能不能成为画中地皮的半个主人,则全凭个人造化,最怕就是镜中花水里月,到头来梦醒一场空。

每块土地的起拍价不低于五千两黄金,这好几千两黄金,无论是定金还是全款,都着实让牛歌吓了一大跳!他在心里大概估算了一下,每块土地的征地款及村民安置费等全部费用加起来顶多不过一千两黄金,这两者之间的差距实在是令人难以置信。

当真是寸土寸金,一旦土地全炒光,只怕寸金难买一粒粮!

对于牛歌来说,更滑稽的是二姐身上的编号八十八,在画里居然就是自己村子前后的这一大片田地,看来天注定二姐会成为枫木林的主人,只不过不是住在牛歌的破旧瓦房里,而是住在将要建成的豪华大庄园里。

此时他怒火中烧,忍不住骂起了粗话,但这几句当头棒喝并没有令二姐清醒,她的眼神一阵迷惘后,反而更加坚定地道:“无论你怎么辱骂我,我都不会怪你,但我也不会改变主意,你快走吧,从此天涯陌路,你我不再相见。”

两个多月来的避而不见,令两个相恋多年的情人变得如此陌生,尽管牛歌心中极痛,有千言万语要倾诉,但此刻再也说不出一句话,都化成了满腔怨恨。

从此恩断义绝了吗?牛歌如一头受伤的孤狼,仰头发出了一声低沉的嘶嚎,眼里流露出悲伤欲绝的目光,二姐硬起心肠,扭过头不去看他。

突然风声飒然,一人如箭般掠上鹊桥,挥掌拍向牛歌的背心。

牛歌头也不回,反手一挡,将这人震得倒飞而回,直摔下了鹊桥,重重砸在一张桌子上,“嘭”地一声巨响,桌子轰然坍塌,夹杂着几声惊呼,附近的几人躲闪不及,汤水菜汁洒了一身。

这人狼狈地挺身跃起,举袖擦去沾在脸上的污物,正是莫家老七莫笑痴,这时他才知道,无论偷袭还是正面对抗,自己都远非牛歌的对手。

莫笑痴心有不忿,想再次飞身跃起,但已有人更他先一步掠上了鹊桥,他抬头一看,原来是八妹莫怜香。

她从纱帐后掠出,凌空飞跃,伸手一拉,把二姐扯到连一边,同时伸出了另一只手,纤纤五指如钩,一把抓住了牛歌的肩头!

牛歌塌腰缩肩,一抬手,闪电般捉住了她的手腕,使劲一带,莫怜香“哎呀”一声,从空中直跌下来,一头撞进了他怀里。

她的衣袖里极快滑出一物,偷偷塞进了牛歌手里,一面凑近他的耳边低声喝道:“大公子来了,赶紧逃命!”

这是牛歌的贴身兵器索刀,刚才假扮侍女时携带不方便,就交给了莫怜香保管,他知道莫怜香是担心自己吃亏,才特意冲出来把索刀还给自己,心里暗暗感激,但她的话又令他悚然一惊,急忙松开了她的手腕,随手把她轻轻地弹了出去。

突然,一股沉重如山的劲力如滔天巨浪般从纱帐后奔涌而出,声势惊人地卷过鹊桥,向牛歌的背心凌厉扑来,牛歌一挥手,数十道细小的寒光飞出,但如泥牛入海,在这股汹涌的气流中,这数十根尖细的牙签全都被绞成了粉末。

一个青衫人随着这股汹涌的气浪衣袂飘舞地掠上了鹊桥,挥掌朝牛歌拍击,层层的掌力瞬息间便将牛歌包围。

纵然是十二级的狂风掠过大沙河,所卷起的巨浪也不会令牛歌感到如此战栗,他一生也从未见过如此惊人的掌力,此时处于漩涡中心,无处躲藏无从抵挡,索刀也无济于事,只好挺身挥掌,仓促间硬生生一挡。

砰然一声巨响,似乎整幢高楼都剧烈颤抖了一下,鹊桥上卷起漫天花瓣,牛歌如踩中两条弹力十足的弹簧,身子骤然抛起,横掠过数丈宽的圆形大厅,撞碎了两扇窗门,去势丝毫未减,继续飞出窗外,越过长廊栏杆,从数十丈的高空一头栽了下去。

就在这一刻,被这股强劲的掌力一震,牛歌几乎陷入了昏迷,迷迷糊糊中隐约听到二姐的一声惊呼,自己已跌出了楼外,呼呼往下坠,若从这么好几十丈高的高空直摔到地面,任你武功再高,也会立刻变成肉酱。

如刀般的劲风刮面生痛,令他很快清醒过来,尽管周身关节无比疼痛,但还能勉强发力,他一挥手,索刀脱手飞出,啪的一声,插进了长廊外的一根栏杆中。

下坠之力将索刀扯得带着纷飞的木屑飞出,但凭着这一拉之力,牛歌已能勉强提气轻身,让下坠的重力稍减,再降落十数丈后,索刀再度挥出,钉入了屋檐下的一根横梁里。

他使劲一扯,下落之势骤然停顿,身子横飞,飘落在四楼外的一角飞檐上,仰头望去,只见阳光刺目,上面的楼层一层比一层更高,不由双腿一阵发软,眼前金星直冒,霎时惊出了一身冷汗,急忙低下头来,不敢多看,调匀了体内气息,才纵身一跳。

圆厅里却早已恢复了平静,青衫人一掌震飞牛歌,英俊的脸上无半点表情,看着牛歌飞出楼外,暗暗冷哼了一声后,脸上突然流露出了如楼外阳光般和煦的笑意,神情洒脱地朝鹊桥下众富豪拱了拱手,微笑道:“诸位朋友,这只是一段小插曲而已,不必挂怀,后面还有美女如云,请继续欣赏。”

正午的阳光亮得耀眼,第一楼附近的几条街道上仍然是人山人海,噪声喧天。牛歌逐层往下跳,最后如飞鸟般轻轻落入人群里,只引起了一阵小小的骚动,但他已如泥鳅般钻进了人堆里,无声息地消失在茫茫人海中。

他随着人流走下那道数十丈长的石阶,漫无目的地朝前走,形形色色的人擦身而过,脸上挂满汗珠、沾着灰尘,或大声吆喝、或欢快谈笑,一张张的脸庞在眼前晃动,连脸上的细小毛孔都看得清清楚楚,真切无比,他却神情恍惚,满怀失落惆怅,仿佛自己是属于另一个世界,毫不真实地存在着。

也不知走出多远,身边仍是摩肩接踵、人来人往,街边的小摊小贩多如牛毛。他走得口干舌燥,在一个凉粉摊旁停住了脚步,刚想从人潮中分离出来,走过去买碗凉粉解渴,突然感到有一丝尖锐杀机倏地迫至身后。

仿佛这个阳光明媚的正午一下子就变得风雪漫天、寒冷刺骨,这丝锐利的杀机夹着无比的寒意刹那间侵遍了牛歌全身,令他浑身汗毛倒竖,却又感觉不到这丝凌厉的杀机到底来自哪一个方向。

身前身后及左右有几个人物形迹可疑:一个是手臂挽着竹篮的村姑;一个是肩扛扁担的脚夫;一个是穿着大红灯笼裤、左肩下挂着一个大狮头的青年汉子;还有一个同样是大红灯笼裤、赤着上身、肩扛着一面彩旗的壮汉。

似乎四周的这几个人全都是杀手,但牛歌知道真正的杀手只有一个,必须在这极短的瞬息间就判断出哪一个才是真正的杀手,否则紧接下来的杀着他绝难化解。

灿烂的阳光下,那个大狮头的一双漆黑眼珠里隐约有寒光一闪,牛歌悚然一惊,急忙挥臂一挡,一点寒光从狮里闪出,如电射来,正中手臂上的索刀,令他浑身剧震,身不由己地跌出数步,一跤坐在凉粉摊前的一张小板凳上。

肩扛大狮头的青年汉子大步跟了过来,在牛歌对面坐下,将提着的大狮头重重放在两人之间的矮桌上,高声叫道:“老板,来两碗凉粉。”

看着大狮头上那双漆黑眼珠,牛歌的瞳孔骤然收缩。

这个狮头内必定藏着一柄绝世利剑,方才那快如闪电的一剑想必就是从狮眼中射出,牛歌此时回想起来仍心有余悸,不寒而栗,这一剑之凶险,并不亚于方才第一楼上那惊天动地的一掌。

青年汉子压低了嗓音,冷冷道:“算你命大,但是,你还能再挡几剑?”

牛歌缓缓道:“你剑法惊人,飘忽如电,再出一剑,也许我就接不住了。”

青年汉子道:“还算有自知之明,不过你刚伤在大公子掌下,我也不能占你便宜,给你五天的时间,五天后。”

牛歌道:“五天后又如何?”

青年汉子一字一顿道:“五天后你携破城枪来,在江心千鹭岛上,你我生死一战,不见不散!”

牛歌淡淡道:“好,那就五天后,不见不散,这一碗凉粉,我来请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