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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冰释前嫌

看着雷火弹从韩长江手里飞出,卫蓝吃了一惊,纵身掠出舱门,挥掌向飞来的雷火弹拍去,但雷火弹几乎是贴着江面飞来,她所站的位置要比雷火弹高出许多,这一掌由高向低,掌力竟无法击中雷火弹。不过,也幸亏她的掌风一扇,令雷火弹的来势变慢,没能砸中船身,最后擦着左侧船身落在水里,“轰隆”一声炸开。

一股数丈高的巨大水柱冲天而起,几乎将整艘客船掀翻,巨大的冲击波撞得船身向右倾斜后,又迅速倒向左边,这一阵猛烈摇晃,船舱里的乘客夹杂着惊叫纷纷抛出了船外,落入水中。

客船激烈地晃动了几次后,才勉强稳定下来,但左侧船身中部已被炸开了一个大窟窿,河水汹涌注入,卫蓝趴在左舷上往外看着正在河里挣扎呼号的乘客,急忙叫道:“小海,你水性好,赶快下去救人。”

听到这一声久违了的亲切叫唤,蒲少海知道卫蓝对自己的芥蒂已消,不禁又激动又兴奋,高应了一声,飞身跃出船外,轻捷落下,如一条鱼般灵活地钻进了水里,连水花也不曾溅起半点。

卫蓝与几名船夫费了好天才勉强将窟窿堵上,但底舱注满了水,船已不能继续行驶,必须马上靠岸。她走上甲板,只见蓝斗正与侥幸没落水的乘客帮着蒲少海将落在水里的人一个一个地拉上船来,蒲少海虽然水性精湛,但当他把落水的人都托上船后,已经精疲力竭。

客船摇摇摆摆地飘向岸边,搁浅在河滩上,蓝斗与客船老板张光亮清点了一遍人数,除了被韩长江杀死的船夫外,还少了七人,看着波涛汹涌的河面,卫蓝的脸色渐变得十分沉痛。

蒲少海看了看卫蓝,小心翼翼地道:“对不起,蓝儿,我已经尽力了。”

卫蓝摇了摇头,道:“我不怪你,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三岔口客栈离这不远,我们赶紧抬起伤者,带他们去那里等待救援吧。”

到了三岔口客栈,经过大半天的忙碌,终于做好了善后工作,此时夜幕已降临,三人各自回房洗过澡,换上了干爽的衣服,又聚到卫蓝的房里一起匆匆吃了晚饭,才能暂时松了一口气。

客栈伙计收拾好饭桌,三人又闲聊了一会,卫蓝站了起来道:“好了,我没事,明天还有很多事要忙,我不用你们陪,你们快点回去休息吧。”

蒲少海和蓝斗两人走到门口,竟然又一齐回过头来,异口同声地问道:“蓝儿,要喝茶吗?”

卫蓝笑了笑,道:“不用麻烦了,我坐坐就睡。”

月光透过纱窗,照进房里来,卫蓝并没有上床睡觉,而是坐在灯光下发呆,突然响起了轻轻的敲门声,她抬起头,道:“我还没睡,进来吧。”

房门被轻轻推开,蓝斗用木托盘端着一壶刚泡好的茶走了进来,笑道:“既然没睡,那就喝一杯吧,这是我刚泡好的大红袍。”

“大红袍有什么好,那是男人和老年人喝的茶,还是喝我泡的杯铁观音吧,排毒养颜,清热降火,最适合女孩子喝了。”

蒲少海也端着一壶茶跟在蓝斗身后走进来,斟了一杯,放到卫蓝面前,一股清香立刻弥漫了房间。

卫蓝不禁又好气又好笑,道:“什么茶还不是一样喝,我又没说要喝茶,我只需要一个人静一静,都别献殷勤了,快回去吧。”

蒲少海笑道:“是啊,对于某些人来说,就是无事献殷勤,这样的茶不喝也罢。”

蓝斗顿时气得脸色发白,争辩道:“你怎么能这样侮辱别人呢?”

卫蓝皱起了眉头,不耐烦地道:“别吵了,我都喝,茶放下,你们两个都出去。”

两人走到门口,蒲少海却又折了回来,端起蓝斗的那壶大红袍,笑道:“茶不能混合喝,这壶大红袍,还是端回去给他自己喝吧。”

卫蓝无可奈何地叹道:“真拿你没办法,永远都像个长不大的小孩,我就喝你泡的铁观音,心满意足了吧。”

蒲少海回到房里放下那壶大红袍,揭开壶盖把壶里的茶水全部倒出了窗外,这才上了床。虽然卫蓝已跟他重归于好,前嫌冰释,让他感到很兴奋,但蓝斗那张英俊的脸孔不时地出现在脑海里,又令他觉得十分烦躁,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就在他迷迷糊糊地将要入睡时,突然听到有人轻轻敲了敲门,他猛一激灵,睡意全消,低喝了一声:“是谁!”

门外的人压低了嗓音,冷冷道:“你出来!”

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蒲少海的脸色一变,呆了片刻,最终还是极不情愿地爬了起来,闪出了门外,又轻轻将门掩上,只见走廊的拐角处站着一个黑衣人,朝他挥了挥手,然后跃上屋檐,倏地消失在夜色里。

蒲少海只好施展轻功,跟了上去,两条人影一前一后地出了客栈,前面的黑影身法极快,出了客栈后,专挑荒僻的小路走,越过了一片荒芜的草地,直掠进了山脚下的一片密林里。

树林里寂静无声,黑影在一棵大树下停住了脚步,蒲少海跟着进了树林,走到这人影身后,刚叫了一声“父亲”,不料这人影倏地转过身来,抬手就打了他一个响亮的耳光!

蒲少海吃了一惊,捂着脸往后一跳,叫道:“父亲,你为什么打我?”

这人影居然正是蒲少海的亲生父亲蒲东翔!他冷冷道:“你为什么要出现在船上,坏了别人的大事!”

蒲少海委屈地道:“我不能让蓝儿受到伤害。”

蒲东翔猛地迫上前两步,盯着他怒气冲冲地道:“你一天到晚就只知道想着你的蓝儿!你可知道,自从卫域迫使大公子交出聚城令,重新执掌了令府后,卫家与我们蒲家已是背道而驰,越离越远,甚至终有一天要反目成仇、拔刀相拼?”

蒲少海仍倔强地道:“我不管你们有什么图谋,反正就是不能伤害到蓝儿!”

蒲东翔勃然大怒,又扬起了手,蒲少海却满不在乎地仰起了脸,蒲东翔的手在空中停顿了一下,最终没有落下来,他只是压低了嗓子冷冷道:“你这个逆子!以我们蒲家的地位,要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我警告你,日后再坏了我们的大事,莫怪我翻脸无情,把你关进蒲家地牢!”

说完了这两句话,蒲东翔余怒未息地转身走了,留下了蒲少海一人独自在黑暗中发呆,过了好久,他才闷闷不乐地走进树林,返回客栈。

本来是浑身舒畅,却无缘无故地受了父亲的一顿责骂,令他的心情一下子就降至冰点,变得无比压抑难受,和衣躺在床上,仍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直到三更已过,四更将至,他才昏昏沉沉地睡去,一觉醒来,只见窗外阳光刺目,急忙一骨碌翻身爬起。

简单地梳洗了一下,蒲少海匆匆来到卫蓝的房间,只见房门紧闭,就叫了两声“蓝儿”却无人回答,他心里不由着急起来,飞快地下了楼,奔出了客栈大门。

只见大门外停着几辆马车,站着数十名卫兵,原来是卫府的亲兵到了,他松了一口气,兴冲冲地跑过去,卫蓝从第一辆马车里探头出来,叫道:“小海,磨磨蹭蹭的做什么,就等你了,你上后面那辆马车,和蓝公子同乘一车。”

蒲少海本来想上卫蓝的车,但这句话却犹如一盆冷水劈头泼下,浑身热情顿时冷却,只好停止了脚步,不解地问道:“为什么我要跟他乘一辆?”

卫蓝笑道:“蓝公子来自福建,是你的老乡,来聚城是为了采购陶瓷及茶叶,他人生地不熟的,你帮帮他,就算是做一回向导吧。”

蓝斗从马车里探上半身,伸出双手,拱了拱,笑道:“能够有你这样一位向导,我荣幸之至,蒲公子,请上车吧。”

蒲少海却面无表情地冷冷道:“就怕你付不起佣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