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瑟一路回到翊坤宫,身后承乾宫的宫女便木然的转身折返离去,一字不语。 惠庶妃倚在廊下,抬眼看着锦瑟略灰白的脸,低头与一旁候着的觉罗氏耳语,“宁悫太妃可不是省油的灯,听说先皇本意将皇位传于二阿哥的,后来太皇太后掺合了进来这,这皇位才落到三阿哥,现今皇上的手里,宫里的老人们说,宁悫太妃当时在太庙几次撞棺,欲随了先帝爷而去,都被拦了下来。” “惠主子,这事过去就过去了,”觉罗氏拦了惠庶妃的嘴,起身拉了锦瑟在一旁坐下,怜惜地说道,“这大热天的,瞧一头的汗,这翊坤宫和承乾宫中间就隔着一座坤宁宫,看着近,走起来还得绕到御花园子去,锦瑟,只为画几个花样?” 锦瑟不语,只是笑笑,“额娘,我不累,宫人带我抄了近道。
” “听说裕亲王今一早便进宫了,过几日要陪了太皇太后去盛京,说是避暑,实际上做些什么,谁也不知道,锦瑟,你说呢?”惠庶妃意味深长地瞥了锦瑟一眼,转头吩咐了声,“你去给格格端盏酸梅汤来。” 锦瑟致了谢,心里却咯噔地犯着嘀咕,一盏酸梅汤饮尽,方觉得肺腑内一片清凉安逸。 “姐姐,不是我说你,你也该给锦瑟好好补补身子,瞧瞧太阳底下走了几步路就累得脸煞白煞白的,这要是有了喜,身子骨可熬不住,”惠庶妃数落着觉罗氏,“回头给你一个方子……..” 锦瑟进得偏殿,合上门,方觉得一切都清静了下来,她猜不透惠庶妃的话,可今日与福全的私自相见,却是她心里无法解开的结。 回到纳兰府坻时,已是数日后了,午后的纳兰府有着一片详和与安宁,锦瑟将一大包惠庶妃的赏赐丢给了喜梅,看着一众丫鬟嬉笑着挑选着,折身便去了渌水亭。
这个时候,他会呆在渌水亭子里,看书、写字,亦或画画,阿玛着人捎了话进宫,容若的腿伤已经好了,锦瑟穿过东南角的月亮门,却见廊下几株翠竹一闪,一个清瘦的身影瞬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锦瑟扶了翠竹望去,隐隐看得到渌水亭的一角,一个浅灰的身影就在亭子间,左手执了小玉壶,右手执了画笔,品一口茶,再画上几笔。 锦瑟蹑手蹑脚地拾级而上,猛然出现在容若的面前,刹那间便看到容若眼里的惊喜,“锦瑟,宫里传话说是酉时方回,我还巴巴地等着,”容若放下手中的玉壶和画笔,便上前拥了锦瑟满怀,“让我好好看看,在宫里可还顺利?嗯?” 锦瑟点了点头,数日的不安,仿佛瞬间便消散殆尽,从容若的胸前抬起头“额娘想着早些回来,就提前让人备了车。” “可有想我,”容若紧盯着怀里那张脸,喃喃地问道。 锦瑟不语,只是娇嗔地笑着,伸手抚上容若的脸,“才数日不见,怎么晒黑成这样,腿还疼吗?” 容若摇摇头,指着自己的心,“不疼,可是你不在,这里疼。” 一池莲花吐芳蕊,一地骄阳映花影。 锦瑟半晌从容若的臂膀里抽出身来,“我先回房,沐浴更衣后,你替我画眉。” 容若应着,却是伸手再次将锦瑟拉进怀里,低头便在唇上落下一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