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瑟在晨间惊醒,窗外,晨曦透过窗格将一抹清淡的阳光洒落在床前,挽起床幔,却见雪珠光着脚趴在床侧上和衣而眠。 锦瑟一阵不忍心,可还是轻唤醒了雪珠,“要不要回房再去睡一会儿,天还早。” 门外一阵咳嗽声,喜梅已急急地掀帘而进,“少夫人,夫人请你过去一趟,公子回来了,好像受伤了,”锦瑟一听,顿觉得心口一阵凌历般的猛击,身形几欲摇晃着,扶了雪珠的肩方站定,“在哪里?可有请太医来?” 草草更了衣,锦瑟在前院东暖阁见到了容若,觉罗氏正在一旁数落着随去的几名下人,容若正半躺在软榻上,左腿隐隐地沁着血迹,而张纯修一脸愧疚地坐于一旁。 “容若,容若,”锦瑟顾不得外人在场,扑到了软榻上,边细心地打量着容若上上下下。 “锦瑟,我没事,”容若撑着坐了起来给了锦瑟一个笑脸,紧握了她的手,“腿撞到了石头上而已。
” 达海带着魏太医进东暖阁,向觉罗氏回禀:“夫人,送公子回府的几位村民奴才都打了赏,一一散了,”觉罗氏摒退了众人,容若方依依不舍地松开锦瑟的手。 “嫂子,是见阳的错,你罚我吧,”张纯修出来后几步上前,“腾”地一下跪在锦瑟面前,“倘若不是我一时顽劣,容若兄也不会滚落到山坡底下。” “罢了,马也有失前蹄的时候,”锦瑟想起那一次自己落马的情形,见张纯修手臂上几处划痕,终不忍责罚而伤了他们兄弟的情谊。 “嫂子,其实刚开始一切都顺顺当当的,谁料平地里突然大风飞扬,雷雨闪电滚滚而来,许是我这马不曾见过什么世面,听到雷声便受了惊,尽往那密林子深处奔去,”张纯修摸了下光光的前额头,“也是奇了,打雷的时候我和容若兄都看到了一只白狐,好似平空里钻出地面的。
” “见阳,休要胡说,”屋内容若的声音传了出来,魏太医已提了箱子在廊下站定,“少夫人不必担心,不曾伤到筋骨,老臣已开了活血化淤的方子,多多静养几日便可以下床活动了。” 锦瑟致了谢,匆匆地进得屋子,“锦瑟,休要听那厮胡说,他跟我说了一晚什么狐仙的故事,”容若拉了锦瑟的手在身边坐下,指着自己的腿,“魏太医给上了一剂药,凉飕飕的,再听见阳说些鬼故事,背上也凉飕飕的。” “嫂子,我是真的看到一只白狐凭空地出现在眼前,恰逢一声雷声响起,和老人们讲的一模一样,”张纯修进来,辩解道。 “又来了,又来了,见阳,你何时消停一会儿,”容若轻笑。 “还疼吗?”锦瑟不理会他们的争论,抬手欲抚上容若的腿,手却生生地在半空中停了下来,“我昨晚做了一个梦,梦到你流了好多的血,我用手去堵,却怎么都堵不住。” “谁料到那山石那么尖利,”容若唇角的笑渐渐地敛去,抬手抚上锦瑟的脸,“你看,我现在不好好地在你面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