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义豪长发飘扬,吼声如虎,手臂一振,如是挥舞长刀,劈向了凌逍。凌逍眸子微缩,他从那挥来的手臂上感受到了爆炸性的力量,心知碰上准没个好,口中喝道:“此字,‘灭’”说着便也不躲,反是迎了上,速度更快,行走间,右臂蓄势欲出。
施义豪见凌逍速度又增,即便他明目而视,也是极快,心中先是一惊,耳听那声‘灭’,又是一惊,联想凌逍明知硬打不过却仍扑来,料他定有后手,心思急转,挥出的手臂上本有八分力道,此时又减了三分,只余五分。凌逍见了嘴角微翘起,沉喝一声,身子窜起,先是一脚飞出,如虎摆尾,正踢向施义豪手臂,这一脚却是用了十足力道。施义豪吃痛,心中大骂不已,本以为凌逍第一招先出右拳,且为试探之招,哪知凌逍飞起一腿,力道便比拳头大了许多,且凌逍不按常理出牌,竟然用劲十分。
施义豪没退后一步,只是身子却也不稳了,便在此时,凌逍落地便又期身而来,速度快的骇人,不等施义豪稳住,左手横扫而来,气势如虹,口中同时喝道:“始于一,亡亦于一!”施义豪面色骇然,凌逍之言入耳,心中竟然生出一种绝望之感,好像这简单的一拳便代表了死亡,只是这种感觉很淡,一闪而逝,心知这是凌逍境界不够的缘故。
施义豪身子急退,不敢硬敌,只是一步不稳,步步不稳,凌逍占了上风,更不会错过大好良机,紧跟而到,双手成拳,高举猛然落下,仿若两颗流星划落天际,狠狠地砸向了施义豪胸口,凌逍再道:“天火落,丧你心、魂、灵!”
施义豪面色惨白,只觉耳旁轰鸣,心神差点不稳,猛地一咬舌尖,口中一甜,方才惊醒回神,身子一矮,腿如铆钉入地,大喝一声,丹田悬气一震,劲力灌双臂,双掌迎上。
拳掌相碰,竟发出金属相击之鸣声,施义豪面色涨红,腿弯了下来,身形更矮。凌逍被庞大的力道击退一丈多远去,面上也是涨红,目中有了几分可惜之意,原来‘灭’字之功有三招,招招相连,气势越来越盛,威力也会叠加,凌逍只使出了两招,占尽了上风,方才对拼也是压住了施义豪,可连招却被打断了。
“始终是境界差了点。”凌逍暗叹,却又立即扑上,他虽气血未稳,但也知施义豪更不好受,机会稍纵即逝,因此便是抢攻。“只剩人身,灭”凌逍轻吟,声音不大,如虚无飘渺般,却字字落入施义豪耳中,令得施义豪目中迷惘了一息,便是这一息时间,凌逍纵身起,左腿劈下。
施义豪晃过神来,正见凌逍一腿落下,便如开山之斧,此时如再躲避只会败势更甚,心中反倒镇定了许多,目中一冷,脚踏弓步,双臂交叉,向上作托势,硬生生接了凌逍一腿,登时双臂麻痛,暂时没了知觉,身子更是一震,险些站立不稳。施义豪正想退身,却忽见凌逍又是一腿踢来,原来却是连环击,难度很大,凌逍身子在空中已有些不稳,但这一腿还是踢出来了。施义豪已无法躲避,更来不及有所动作,凌逍这一脚正踢在了他肋上。
噔、噔、噔!
施义豪连退三步,有些狼狈,面上红潮更深,想是连受两腿很不好受。凌逍飘然落地,也是退了三步,气息散乱,却比施义豪看上去强了些。
“好样的,臭石头!”夏涵影欢呼雀跃,便像是她自己击退了施义豪那般高兴。一边霍起收回目光,好像根本不在意施义豪落了下风,眉头微皱,眼中闪过丝凝重之色,看了满脸笑意的夏无良,轻声道:“贼老头,这好像是凌霄阁的‘以功入字’,但又有些差别,且我还没听过凌霄阁有这‘灭’字之法。”夏无良好像知道霍起会如此想问,想都没想道:“我创的,倒是借鉴了些凌霄阁的功法,当然,还有其他之法。”
霍起闻言面上十分怪异,良久一声苦笑,道:“你这倒不算违背誓言,希望石头日后遇到那些人,莫产生什么误……”霍起面色忽然一黯,叹道:“倒是我多虑了,不过,有你这个武功秘籍宝库一般的爷爷在,他倒也不会太差,甚至走出另一条道路也说不定。”夏无良闻言亦叹,道:“是呀,武之一途,什么是对,什么是错,谁知到呢?”
霍起目露怅然,忽又洒然一笑,目光重又回到凌逍二人身上,打趣道:“你猜他们谁先认输?”夏无良笑道:“石头。怎样,我们来打个赌。”霍起一愣,他虽对自家徒弟有绝对的信心,却也觉凌逍功法诡异,也不弱多少,本以为夏无良不在乎输赢,会从情感上偏向凌逍,哪知夏无良却赌凌逍先是认输,这样他便不好赞同,因此便选了施义豪。
夏无良睨了眼霍起,嘴角不着痕迹地翘了翘,笑道:“添个彩头怎样?我输了,除了那套‘无痕’身法,再把这‘灭’字功法相传,只是若我侥幸言中,嘿嘿,你那破刀法我也不稀罕,你本身更是一穷二白,把些东西看的比命还珍贵,要不也不会和鬼老头闹成这样,所以我不求别的,只求你‘怪刀’一个承诺,一个日后帮石头渡难关的承诺。”夏无良越说声音越小,却也愈发沉重。霍起眼睛一眯,目中幽光一闪,甩袖开怀笑道:“石头能有什么大难,我应了,这样看来我倒是占足了便宜。”
夏无良目露感激之色,却没再说什么,只是叹道:“是占了便宜啊。”后边药善人晃晃脑袋,拿起酒壶醉语道:“虽看不起你,这句话倒算个汉子说的,喝!”又是举了坛子咕咚咕咚地喝着。夏涵影在一旁听得糊涂,不知所指,又见父母都很高兴,似听懂了,便欲询问,却在这时施义豪率先发起了攻击,夏涵影担心凌逍,便暂时压下心中疑惑,转而看向了凌逍二人。
方才施义豪被击退,肋部更是挨了一脚,气血翻涌,险些岔了气,见凌逍不再进攻,施义豪便趁机调整状态,中悬气运转,稳了心脉气血,暗暗蓄势。方才他吃了暗亏,很大程度是他轻敌,失了先机,自身的武功尚未施展开来,只是被动防御。此时得了喘息时机,施义豪收了轻视之心。
虽不知凌逍为何不动,施义豪也不作他想,先是抢攻而上,仍是‘身如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