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军遇刺 扎根桂系
韩练成没有去成德国深造,因为半年后的1937年7月7日,发生了震惊中外的“卢沟桥事变”,中国的抗日战争全面爆发。因战事需要,这期陆军大学学员提前毕业,许多学员纷纷返回原来部队参加抗战。
8月上旬韩练成返加南京,立即被白崇禧邀去作彻夜长谈。当韩练成表示愿意到抗日前线去为国效力时,白崇禧表示“会有你带兵的机会的”。白崇禧认为韩练成是不可多得的军事人才,连夜向李宗仁报告。第二天,李宗仁接见了韩练成。几经交谈,李宗仁也觉得韩练成是个人才,力邀韩练成到桂系的抗日队伍中来。韩练成找到蒋介石,提出到桂系的想法。蒋介石考虑了一下,便点头答应了。蒋介石此举,实际是想在桂系军队里铆上一颗“钉子”,安插自己的人。
8月中旬,韩练成陪同白崇禧会晤了到南京参加国民政府最高国防会议的中共代表周恩来、叶剑英等人,在白崇禧的介绍下,他第一次见到了周恩来。韩练成向周恩来敬礼,周恩来听他尊称自己为“老师”,当时只当他是在桂系任职的黄埔生。会议期间,周恩来以及中共的抗日态度给韩练成留下了深刻印象。
10月,韩练成到徐州李宗仁第五战区司令长官部任高级参谋。仅过了两个月,1938年1月,他又被委任为第117师副师长兼第351旅旅长。
这个117师的师长李守维,是个“复兴社”分子,他在军中秘密培植特务组织。复兴社全称“中华民族复兴社”,是以黄埔系精英军人为核心所组成的一个带有情报性质的军事性质团体。1931年“九?一八”事变后,中国内忧外患,蒋介石为了加强政府内部控制、对日备战和镇压中共运动,实行更集中有效的统治,经黄埔系精英人物贺衷寒、桂永清、肖赞育、滕杰、康泽、戴笠、郑介民等“十三太保”,按蒋介石授意于1932年3月1日正式成立中华民族复兴社。由于复兴社干部均穿蓝衣黄裤,故又称“蓝衣社”。之后,又成立了力行社,其主要负责人,均系复兴社的负责人。力行社是复兴社的核心组织。力行社设有特务处,由戴笠任处长。活动范围最初在国民党军事系统,以后逐渐扩大到其他各个方面。1938年4月复兴杜取消,其成员在自愿原则下,加入了新成立的“三民主义青年团”。
当时日军八个师团五个旅团约24万人以徐州为进攻目标,南北对进,津浦线形势十分危急。韩练成认为,国难当头之时不全心抗日,背地里干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实在太可恨!李宗仁长官任命他为副师长兼351旅旅长时,曾告诉他:“这支部队是由保安队改编的,战斗力很差,你要尽快整训。”大战一触即发,他要整顿军队,便在351旅清洗了一些“复兴社”分子,吸收了一批进步的知识青年充实部队,他的这种做法触犯了军长韩德勤和师长李守维的利益,引起了李守维的切齿痛恨。韩练成是蒋介石的人,李守维来明的不能拿他怎样,就暗地里来特务的阴招。就在韩练成到职3个月的时候,李守维派出爪牙对韩行刺。不幸中的万幸,刺客是个新手,枪打得不准,面对面打了三四枪,只打伤了韩的左臂。李宗仁、白崇禧立即派车急驶苏北,将韩练成接到汉口医治。
白崇禧对韩练成说:“整军没有错,但庸帅、贪帅明处斗不过你,肯定会暗杀你来保住他们的地盘。”他认为韩练成不宜继续留在原来的部队,就将他留在身边,继续以第五战区高参的名义协助白崇禧工作。在这期间,白崇禧的外甥海竞强也跟随在白的身边,石化龙也在五战区任兵站总监,韩练城在桂系中建立了一定的人缘。
1938年9月,韩练成伤愈即赴广西桂林,担任陆军第四十六军170师副师长兼第508旅旅长之职。1939年5月,升任第170师师长。
决定到第五战区参加抗战后,韩练成即将夫人汪萍和两个儿子送到广西。到广西后,一家人总算团聚了。但不幸的是,1939年的秋天他的两个五六岁的儿子光中和光华不幸因食物中毒抢救不及时而夭折。巨大的打击,使得夫妇俩几乎支撑不住。然而,日军为切断桂越国际交通线,集中四个师团及海军陆战队、航空兵,于11月15日在广西钦州湾登陆。十天时间占领南宁,而后向南攻占古龙州、镇南关,向北进攻高峰隘、昆仑关。12月初,高峰隘、昆仑关被日军攻陷。
12月中旬,韩练成忍着失去亲人的悲痛,参加了白崇禧指挥的反攻。在12月17日的昆仑关反攻战役中,韩练成提出在主力170师进击的方向有个无名高地,位置特别重要,这块“争地”必须先拿下。他身先士卒,在总攻一开始就率部突上无名高地,担任170师的侧防。经过近半个月的鏖战,12月31日,白崇禧指挥大军攻克昆仑关,暂时恢复了桂越交通线。由于没有增援部队,后来日军疯狂反扑,昆仑关于次年2月再度失陷。
1940年春,蒋介石到柳州召开军事会议,发现韩练成已在桂系担任了师长,非常高兴,给了他一笔5万元的特支费,要他与各方人士联络感情,站稳脚跟。事后韩练成才知道,这是蒋介石的笼络手段。有价值的师长,用4至5万元;笼络军长,要15至20万元;对级别更高的将领,那就更多了。这就是蒋介石的“银弹”,很多战场上的劲敌,都被金钱这个秘密武器打败了。
这年2月,韩练成升任第四十六军副军长兼第170师师长。1941年3月,韩练成担任广西桂林军官学校校长;同年12月又升任第十六集团军参谋长。
蒋介石给的这笔“特支费”,韩练成让它发挥了很大用场。为了密切与桂系有关人员的关系,他经常大大方方地和黎行恕联名请十六集团军及各方面的头面人物喝酒吃饭,开支都是从这里来的。短短三四年时间,韩练成连升几级,得到了桂系将领的信任和重用,并初步在桂系军队中树立了一定的威信,渐渐地在桂系扎下根来。
密见恩来 进侍从室
1942年2月,韩练成升任第十六集团军参谋长,晋升中将军衔。不久,国防研究院在重庆复兴关成立,蒋介石兼任院长,指名调韩练成入第一期作研究员。这个研究院以孙中山“国防十年计划”为研究中心课题,研究国防体制和陆海空军联合作战的战略问题。在研究院,韩练成曾写过一篇以《论国防教育》为题的研究论文,文中他提出了“欲知中国的今天,还要懂得中国的昨天”的观点,被大家誉为高论。
就在这时,韩练成碰到了过去西北军中的老朋友周士观。周士观是马鸿逵的第十七集团军驻重庆办事处主任,原来就和韩练成关系就很好。韩练成到重庆的研究院后,两位老友经常有来往。周士观给他讲了一些革命道理。见这位曾经不相信苏联共产党革命的兄长,现在却对中国共产党由衷地表示信服,韩练成不禁深受触动。
这年5月,一直想秘密联络重庆共产党人的韩练成找到周士观:“我想请你帮个忙,安排一次和周恩来单独见面的机会。”周士观说:“你通过八路军办事处不是更直接吗?”韩练成坦诚地说:“我想和他秘密相见,不想留下任何痕迹。”周士观明白了他的意思,很快作了周密安排。
在周士观的安排下,6月上旬的一天傍晚,在重庆某居民区周士观女婿于伶(中共地下党员)的住所,身着便装的韩练成见到了中共驻重庆代表团负责人周恩来。
韩练成讲明自己的身份后,接着对周恩来说:“今天来见老师,就是想表明心迹,我赞成共产党的立场。我看得清楚,中国抗战的希望在共产党,中华民族的前途在共产党。但是,战后必打内战。与其那时无所适从,不如现在趁国共关系暂时缓和的时机到延安去。”
听韩练成这么一说,周恩来想起了这位在南京参加国民政府最高国防会议期间见过的年轻人,当时白崇禧给他简单介绍过韩练成。现在听他说要到延安去,周恩来缓缓站起身,首先感谢韩练成对中共的信任。接着他开导韩练成说:“抗战不是一个党、一个派的事,要靠全国各党各派各界民众团结起来,共同对敌。延安共产党,固然是坚持抗战的中坚力量,但在重庆、桂林、各个战区战场,也都需要像你这样忠心卫国的战将啊。你在这里,无论是参与战场指挥,还是研究国防战略,只要永远保持北伐的革命精神,一样能够为国为民做出贡献。尽管我本人非常赞赏你的见解,也非常理解你做出这样的选择绝非一时冲动,但是我仍然不赞成你去延安。你想,在这个时候你去了延安,蒋委员长、李、白两公不是要怪我周恩来挖他们的墙脚吗?”
周恩来建议他,在目前情况下,当务之急是利用自己的身份和地位,为抗日救国做出努力。一向敬佩周恩来的韩练成不无遗憾地说:“既然老师说到这个份上,我也只好忍耐下去。但请老师放心,凡是对抗战、对国家、对民族有利的事我都会继续做下去的,需要我做什么只管吩咐。”
闲谈之中,周恩来问起韩练成“四?一二”政变前后在哪里?韩练成如实回答“当时在西北军马鸿逵部”。周恩来又问:“那个部队有一个姓韩的,叫韩圭璋的人,你认识吗?”周恩来怎么会知道“韩圭璋”?韩练成感到很惊讶。他略停了一下,告诉周恩来:“那就是我,我以前的名字就是韩圭璋啊!”
听他这么一说,周恩来十分惊喜:“练成同志!刘志丹同志早就说起过你……”说着,伸出双手和韩练成握手。韩练成问:“刘主任现在好吗?”周恩来告诉他,刘志丹已经于1936年红军东征山西时牺牲了。
韩练成含泪叙述了和刘志丹分手前后的情况:“我去找刘主任给我指定的入党联系人,听说他因病没能随军东进,以后就再也没见过。我没来得及加入党的组织。”
既然早就是自己的同志,周恩来表示:“这些年,你已经取得了国民党最高统治集团和几个不同派系的信任,你仍然能主动来找党,练成同志,欢迎你归队呀!”周恩来还对他说:“你在这里能起更大的作用。你身居要津,又能得到蒋、冯、李、白这些派系的信任,就要争取在战役、战略的层面上为党起作用,许多事要靠你完全独立地去做。谋,成于密,败于泄。你要马上中断所有横向的联系!”然后,周恩来询问了韩练成与原八路军驻桂林办事处主任李克农的相互称呼,并约定:今后我的人来,会说是“胡公”派来找“七哥”的。这里说的“胡公”当然就是指周恩来,而“七哥”则是韩练成的代号。
从这时起,韩练成确定了与共产党的同志关系,开始了在周恩来直接领导下的秘密工作。他严格遵照周恩来的指示,以人民解放事业的大战略为目标,直接参与制定或影响国民党的既定战略。除了周恩来本人或由他指定的王若飞、董必武、李克农、潘汉年之外,要求韩练成绝不接触共产党的组织。
1943年2月,韩练成从国防研究院毕业,5月他被蒋介石调到国民党军事委员会委员长侍从室任侍从参谋,同时担任参谋总长办公室参谋组长。这样,他和蒋介石的距离更近了。
由于中原大战救蒋有功,韩练成在侍从室内的地位比一般参谋要高,也被人称为“组长”。蒋介石还亲自介绍蒋经国、蒋纬国认识韩练成,蒋家兄弟则称韩练成为“师兄”。韩练成作为蒋介石的心腹将领,自然容易在大批黄埔将领中建立起密切的关系。
韩练成在侍从室二组和总长办公室的工作,只不涉及外交范围,蒋介石要他继续保持与白崇禧、冯玉祥、周恩来等人的联系。他除了日常事务之外,在侍从室的一年多中,参与了《全军整训制度》、《陆军各部队改进大纲规定》的制定和《拱卫陪都作战计划》的补充修订。
到侍从室任职不久,他以公开身份到八路军办事处找周恩来,并告诉周公:“我是奉蒋委员长之命来联络感情的。”周恩来告诉他:“我准备离开重庆一段时间,要回延安去。如果有急事的话,董老会派人与你联系的。”
后来,韩练成同共产党方面的联系日渐频繁,与周恩来指定的王若飞、董必武、李克农、潘汉年等人都建立了单线联系,建立起更加巩固完善的地下秘密工作体制。
韩练成及夫人汪萍从这个时期开始,多次从经济、物资、住宿、交通等方面帮助李克农、潘汉年等人,被李克农誉为“后勤部长”。
进军海南 保护琼纵
1944年夏末,日军发起了攻占广西桂林、柳州的桂柳会战。韩练成被委任为国民党军第十六集团军副总司令兼参谋长,随白崇禧匆匆赶到桂林。会战失败后,蒋介石趁此机会削弱桂系军队,将第十六集团军及第三十一军番号撤销,韩练成被调往新疆任中央军校第九分校主任。
1945年2月,在蒋介石与桂系将领的矛盾中,韩练成这个地位微妙的人物,当上了国民党军第四十六军的中将军长。韩练成虽已下定决心跟共产党走,但尚不能控制第四十六军,只能利用蒋桂矛盾,巧妙周旋于蒋桂之间,尽自己所能为党和人民做些工作。
同年7月,欧洲反法西斯战争已经胜利结束,蒋介石命令对日实施反攻广东的作战计划。韩练成奉命率领第四十六军反攻雷州半岛,在廉江打了一个胜仗,歼灭日军一个联队,士气大振。
1945年8月15日,日本帝国主义被迫宣布接受无条件投降,中国人民艰苦的八年抗战终于取得了最后胜利。9月下旬,韩练成以第四十六军军长身份兼任海南岛防卫司令官、行政院特派海南区接收协调委员会主任委员等职,奉命率国民党军第四十六军渡海受降,向海南岛进发。进入海南岛之前,韩练成曾接到来自三个方面的指令:
委员长蒋介石给韩练成下的指令:“你去海南,一是受降,二是剿共。你不仅仅是一军之长,还是当地的最高行政长官,要多动脑筋,三分军事,七分政治,一切要靠你独断处理,让我看看你有没有做封疆大吏的本事。”
广州行营主任张发奎对外发表言论,不承认岛上有共产党,密令韩练成:“要趁共产党还没来得及把琼崖游击队的存在提到和谈议事日程之前,就用狮子搏兔的力量,在一个月内把它消灭在这个孤岛上!”
接到去海南的命令后,韩练成第一时间向周恩来作了汇报。中共军委副主席周恩来给韩练成写了亲笔信,指示他:“现在只能运用你个人的影响和你手中的权力,在无损大计的前提下尽可能保护琼崖党组织的安全,并使游击队不受损失或少受损失。注意:从实际出发,能做多少就做多少,由你酌定。”
传信的副官邢松全告诉韩练成:“胡公手下说,琼崖游击队有一个从延安来的,叫田庄,如果找到他您就可以说明和胡公的关系。”
10月初,全部美式装备的四十六军渡过琼州海峡,抵达海口,此时韩练成集海南党政军权于一身。
韩练成在海南的受降进行得比较顺利。日本侵占海南的部队是日本海军海南警备府,这支部队的指挥官叫伍贺启次郎,是位海军中将。伍贺启次郎1933年曾任青叶号和妙高号重巡洋舰舰长,海军大佐军衔,后任支那方面舰队第一基地少将司令官,参与“南昌作战”。1942年5月,伍贺启次郎晋升为海南中将。
在受降仪式上,伍贺启次郎代表战败国日本在投降书上签了字,并将他随身佩带的那把象征指挥权的日本军刀呈交给了韩练成。日本高级将领的佩刀都是流传有序的古代名刀,而且砍杀过人后才能佩带、使用。向韩练成呈缴军刀后,伍贺启次郎被遣返日本,在横滨被拘留,几年后病死。也有报道说,投降后他不久自杀身亡。解放后,韩练成通过贾若瑜向军事博物馆捐献了伍贺启次郎海军中将的这把指挥刀和另一把剖腹专用的武士短刀。
11月,开始遣返日本战俘。到第二年4月,海南的日本战俘全部遣返日本。
韩练成没有忘记周恩来交给他来海南的使命,他想尽快与中共琼崖游击纵队联系,但一时却无法直接与琼纵的领导人冯白驹和中央派来的长征干部庄田联系上。无奈之下,他只好以“行政院特派海南区接收委员会主席”、“中国陆军海南区受降司令官”的名义,强令广东省政府海口办事处主任蔡劲军把从日军手中劫到的琼纵被俘人员和资料交海口警备司令处理,并冒着风险释放了琼崖抗日独立纵队的被俘人员。
在释放这批人员时,韩练成从中挑选了一个可能是县一级干部的人,亲自与他谈话,并将写给冯白驹的一封公开信交给他,让这个人转交。这封公开信的主要内容是让冯白驹领导的琼纵派人来,商谈整编游击队的问题。
与此同时,韩练成还限制蔡劲军指挥的海南保安团的扩编。对于詹松年的伪军部队,特务头子郑介民原来打算把这支部队改造成一个独立旅,用来作为进攻对付琼纵的先头部队。韩练成再次冒着风险,借“整编部队”之名将全部伪军部队缴了械,当天遣散了该部1700多人,并处死了汉奸、军统特务詹松年,为海南人民除了一大祸害。
不久,琼纵派出琼崖抗日公学校长、独立纵队政治部主任史丹为代表,与韩练成谈判。当着第四十六军部下的面,韩练成对史丹说:“我不是要跟你们谈判,摆在你们面前的只有两条路:一是接受整编,不管是不是共产党统统编入我四十六军序列;二是根据'双十协定'精神,如果你们是共产党部队,就由贵党中央正式提出来,你们的命运就由贵党中央决定。”因公开场合不便说明身份,韩练成晚上又在住所里约见史丹,只有他们两人在场时,韩练成对史丹说:“你们可以向中共党中央发电报,问一下我韩练成是什么人。”
由于没有接到中共中央的指示,中共琼崖特委又不了解韩练成的身份,加之当时琼崖游击独立纵队的电台在1941年的战斗中损坏,无法与中共中央和中央南方局取得联系,虽派独立纵队政治部主任史丹为代表,前往海口参加谈判,但因始终误认为这是国民党反动派的阴谋而对韩练成不予理会。
琼崖游击独立纵队仍积极活动,频频出击,破坏公路、桥梁等,海南岛的国民党特务、政客纷纷叫嚷“海南岛遍地是游击队”,意在催韩练成去消灭共产党游击队。韩练成为了缓和紧张气氛,表示岛上平安无事没有危险,多次把自己行动去向事先公开发表,以此向社会表明海南岛局势是平稳的。
1946年1月,韩练成决定去石碌铁矿视察。出发前几天,他照例让新闻界发表了消息,以示沿途没有危险,也希望琼崖游击独立纵队能够理解其中的奥妙,并了解自己的良苦用心。在乘专用小火车前去视察,途经昌江时,他却遭到琼崖第二支队伏击,火车被炸出轨倾覆,随行人员一死三伤,韩练成本人被压在车厢底下,腰椎摔伤。韩练成被随后赶来掩护的装甲部队救出,事后方醒悟过来,原来琼纵方面还没有与党中央联系上。韩练成遭袭一事,从另一角度考量,则正好掩盖了韩练成与中共的关系。
此后,韩练成再约琼纵谈判,还是史丹来的。韩练成问:“你们和党中央联系上了吗?”史丹说:“正在联系。”韩练成怕再出遭袭之事,引发国民党重兵对琼纵的围剿,就想直接约见冯白驹,他对史丹说:“再耽误下去对贵方就会更加不利!请转告冯白驹,我自己一个人,什么人都不带,也不带枪。要他也自己一个人来,也不带人,也不带枪,我们两人直接见面。时间由他定,越快越好!”
由于与中央和南方局联系不上,冯白驹不太敢相信韩练成,见面未能成行。两人间的误会,一直到解放后在周恩来挑明之后才前嫌尽释。
在后来的“剿匪”行动中,韩练成总是以“只发现零星游击队,没有发现主要目标”为搪塞,有效地保存了我党在还年的武装力量。1946年9月上旬,韩练成因“剿匪”不力,受到通报处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