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荣兴
白宝石?我只知道宝石有红的绿的蓝的……甚至也有黑颜色的,可从来不曾听说过还有白色的,你老兄有没有搞错呀?
甲便在这个时候卖起关子来:看来你是不想听我的故事?也罢,我就不讲啦。
这样,虽然依旧满腹狐疑,我对甲的故事的兴致却是被极大地调动并增强了起来。我不禁想:这世上或许真有白宝石吧?白宝石会是什么样的呢?甲的那个叫做白宝石的故事,又将是怎样的一个故事呢?
于是我就给甲扔过去一支香烟,同时催他道:讲呀讲呀,你快讲呀,我很想听你的故事呢。
甲便不露声色地莞尔一笑,然后边点着我扔过去的香烟,边慢条斯理地讲起了那个被他称作白宝石的故事来——话说有个男孩,他当时8岁,不,或许是18岁吧,一天,他在路上见到一个人,总觉得这人有些面熟,但就是一时记不起来他是谁——嗨,他是谁呢?
男孩挖空心思地想呀想,可能想了有3天,也可能是3个月,总之,男孩到最后总算是想起来这人是谁了。原来,这人是男孩家先前的邻居,后来,这人搬走了,搬走快两年了,所以男孩一时竟想不起来他是谁了。
说到这里,甲没了声音。但甲脸上依然保持着一开始时的那种笑意。这之后,甲还笑嘻嘻地摸出来他的香烟,自己叼一支,也回扔给了我一支。
我便赶忙掏出打火机替甲点着了香烟。自然,我自己也点上了。只是,我已没心思去抽烟。我想,甲这是要以香烟助他的故事呢。我又想,讲到现在,里面还没出现白宝石,这说明一切还不过是个引子呢。我还想,接下去的故事应该才算是真正开始了呢——不知那男孩跟白宝石会是什么关系?或者跟白宝石有关系的该是男孩的那个邻居?
这么想着,我就心情迫切地盼着甲再开金口。
但甲似乎又在卖他的关子了。他只顾笑嘻嘻地抽着香烟,他甚至还笑嘻嘻又悠然自得地冲我吐了个十分圆满的烟圈。
我便有种忍无可忍的感觉,就第二次催甲:你老兄倒是抓紧时间给讲下去呀!
完了,我讲完啦。甲回答,同时又冲我吐出一个很是圆满的烟圈。
我想那时候我的眼睛一定是瞪得比鸡蛋还要圆了:什么?完了?你已经讲完那个叫做白宝石的故事啦?可那白宝石呢?你所讲的这一切中哪有白宝石呀?
针对我这连珠炮似的一连串问号,甲却显得不慌不忙,脸上还是那种笑嘻嘻又悠然自得的神色,同时慢条斯理地对我说道:重要的并不是我的这个故事里究竟有没有白宝石,甚至也不是我所讲的到底算不算故事,而是你老兄虽然心存疑虑,却还是兴致勃勃地做了我的忠实听众——你尽管不怎么相信,可事实上又绝对相信地进入了我的圈套!
你——你小子原来是在耍我?!
也许。但问题是:你为什么会被耍?我们的生活中,为什么总有人会自觉不自觉地去相信自己原本并不相信的东西?
在回赠我如此两个问号后,朋友甲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然后嘿嘿嘿笑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