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殿成
上级交给他们排的任务是:阻击敌人,为主力部队合围争取时间。
一轮又一轮恶战,山头的树木全被烧焦,战壕里硝烟弥漫,浓浓的火药味直扑战士的咽喉。十几轮恶战下来,他们打退了多出自己几十倍的敌人。
一块飞起的弹片击中他眼睛,卫生员冲过来给他包扎,不待卫生员包扎完毕,他便摸索到装满手榴弹的布袋,继续投入了战斗。
他一边凭感觉把一颗颗手榴弹投出去,一边大声指挥全排战士血战到底。枪声停息以后,他踉跄着站起来,放开喉咙点名,把全排战士的名字喊了一遍,却没有一个人答应。他像一头发疯的公牛,用力撕扯着蒙住眼睛的纱布。这时,一颗子弹飞来,他身子一挺,倒了下去。
十分钟后,不远处传来嘈杂的脚步声,他有如神助,忽地从地上爬起来,右手托起一颗手榴弹,左手扣住拉环,左肩肩胛的弹孔里,汩汩地往外冒血,破烂的军装紧贴到身上,就像一尊雕塑,巍然屹立。
敌人把他团团围住,没有人开枪,没有人上前,时间仿佛凝固,又仿佛跨过半个多世纪。
一位上校团长拨开众人,一步一步走到跟前,试过他的鼻息以后,一脸凝重,抬手脱下大檐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