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志强
那是九三年冬天,我在外地念大学。
我上午就给唯一留在家中守门的母亲打了电话,告诉她,学校放了寒假,我晚上九点钟坐火车到家。母亲答应的好好的,一定等我回来再去帮助父亲照顾病危的爷爷。可后来火车晚点,直到半夜我才疲惫不堪地拎着大包小包赶回家。在门外,我喊哑了嗓子,屋里也没人回答。我想,爷爷病情可能又加重了,要不然,不管我回来多晚,她都会为我守门的。在叫喊无济无事的情况下,我又重新把包背起来,顶着北风踏着积雪连夜赶去爷爷看病的那家医院,找母亲要钥匙。要命的是,当我一瘸一拐地赶到那家医院时,值班护士却告诉我,爷爷几十分钟前转到另一家大医院动手术去了。具体哪家医院,她们也不清楚。无奈之下,我不得不赶回家门口。
坐了一天的火车,本来就疲惫不堪,再加上往医院这么来回跑一趟,我早感到有点支撑不住了。于是把包从肩头卸下来,往地上一丢。准备依门睡一觉。我的屁股刚坐到包上,还没有用力往上靠,门奇迹般地敞开了。
原来,母亲临走时根本就没锁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