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福祥
二叔和二婶是一对恩爱夫妻。
早年,二叔有病,二婶在工厂的边边角角开荒种地,自己吃自己种的瓜果蔬菜,省下粮食给二叔吃。
二婶年岁大了,生病了。二婶工作时是一个高级工程师,可能是脑力劳动的缘故,也可能是二婶该吃饱饭的时候饿了肚子,二婶得的是“脑痴呆”病。
二婶得病后经常一半糊涂一半清醒,离不开二叔了。
一天,二婶外出买菜,忘记了关天然气,把汤锅烧烂了。二叔问二婶:“怎么搞的?”二婶说:“我记不清楚了。”二叔在客厅大门上专门为二婶贴了一张关火警示牌,“出门关火!”
一波未平,又是一波。
又一天,二婶又烧烂铁锅了。二叔问二婶:“怎么搞的,又烧烂铁锅了?”二婶说:“我出门时,专门看了你的警示牌,我去厨房检查天然气,看见厕所没有关灯,我去关灯,把厨房的天然气搞忘记关了。”二叔说:“你以后千万别一个人外出了,免得出事情。”
去年,二叔、二婶千里迢迢来探望我,夜半,二婶突然和二叔吵了起来。二婶说:“昨天我忘记关天然气了,怎么办呢?”二叔说:“你放心,天然气我关闭了的,不会再烧烂汤锅了。”二婶说:“你素来马马虎虎,不负责任,我要回家,我现在就要回家。”拿起包包就往外走。
二叔气得满脸通红,双手发抖。
我跟二婶说:“二婶,你看,二叔的高血压都要发了。高血压是要命的哦,你把二叔气病了怎么办呢?”
那天晚上,二婶不再吵闹、不再说要回家了,下半夜睡得很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