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炳成
太阳炙烤着大地,像下了火。
大街上连个行人也没有。大黑狗也酷热难耐,趴在树底下吐着长长的舌头,呵呵地喘着粗气。
儿子就跪在这正午的阳光里,满头的汗。
父亲将门杠了,说什么也不让儿子和儿媳进家。
父亲说:“就当我没养过你这个儿子,你也没有我这个爹,以后咱们就是陌路人,再也没有任何关系。”
儿子说:“爹,昨天是我不对,您要是不原谅我,我就跪在门前不起来。”
儿媳有些急:“爹,昨天您到城里借钱,我们没借给您,连家门也没让您进,我们……”
儿子说:“我们什么,都是我们不对,妇道人家别乱插嘴。”
父亲说:“你们以为借钱是为了我自己啊,我还不是盘算着趁身子骨还行,想多撵几只羊好给你们多攒些钱啊。”
儿媳眼里含着泪:“爹,这些年您省吃俭用,没少接济我们,我们都在心里记着呢。有件事,一直瞒着您,前几天,我们办的公司破产了,家也抵了债,您去的时候,债主正在屋里清点财物,怕您见了伤心,所以连屋都没敢让您进。爹,这是两千块钱,给您放在门口,过两天我们再回来看您。”
父亲心里一紧,颤抖着手,“哗”的一声拉开门,一把拽起儿子,老泪纵横:“两个傻娃吆,出了这么大的事也不言语一声,还把我当爹吗?傻站着干啥,还不快进屋,快进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