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依旧
七月,骄阳似火。
值班的刘警官开车沿高速公路的两边巡逻。四周,除了来往的车辆穿梭而过,与平常没什么两样。
刘警官正要沿路返回,公路边,一个学生模样的男孩映入眼帘。
刘警官急忙把车停下来,打开车门,他立刻感到一股热浪扑面而来。
男孩十七八岁的样子,在烈日的曝晒下,无精打采。看到刘警官走过来,男孩先是抬起头迷茫地看了一眼,然后又把头埋了下去。
这位同学,你怎么一个人待在这里?刘警官问。
男孩无语。
你看看,这么热的天,万一中暑了咋办?刘警官又说。
男孩还是一声不吭。
刘警官返回车厢,从座位旁拿出一瓶矿泉水。他拧开盖子,把水递给男孩,说,给,喝点水吧。
男孩愣了一下,看着矿泉水,男孩下意识地咽着干渴的喉咙。过了一会儿,男孩犹豫地接过矿泉水,“咕咚咕咚”喝下几大口,然后擦了擦嘴巴,轻轻地对刘警官说谢谢。
这下,你可以告诉我关于你的一些情况了吧?刘警官看着男孩,笑了笑,说。
我,我……男孩吞吞吐吐。
我知道了,你肯定是高考成绩不理想而离家出走,对吗?刘警官说。
男孩听了,惊愕地看着刘警官,点了点头。
成绩没考好,很正常的事嘛,至于离家出走吗?你就不怕你家里人找你?
刘警官说。
没考出好成绩,我对不起父母、老师和同学。男孩说完,泪水盈满眼眶。
唉,胜败乃兵家常事,没什么,记住,哪里跌倒了,吸取教训,爬起来继续前进就是了。刘警官说完,拍了拍男孩的肩膀。
男孩点了点头。
上车吧,我送你到车站坐车。刘警官说。
不,我不想回去,我要出去打工。男孩说。
打工?当务之急,是要先给你父母打电话,让他们放心,你父母肯定急死了。刘警官说完,掏出手机,要男孩给家里人打电话。
男孩接过电话,犹豫许久才拨下号码,然后对着话筒说,妈,我在外面找到工作了,你们不要为我操心,我在这边很好。男孩说完,果断地挂了电话。
刘警官看了,叹了口气,说,行,你不想回去也行。这样吧,外面晒,你先跟我回宿舍吧。
男孩跟着刘警官上车,刘警官把男孩带到他的宿舍。宿舍里摆着一张床,一台旧的彩色电视机。刘警官先冲了碗泡面给男孩吃,并随手选好一个频道,然后把遥控器扔给男孩,说,你先在这看电视吧,我出去执行任务了。对了,你在这好好呆着,你不是要出去找工作吗?明天我送你去坐车。刘警官说完,关上门走了。
男孩狼吞虎咽地吃完泡面,擦了擦嘴巴。这时,电视上一声凄厉的尖叫声把男孩吸引住了。
电视上,一个男孩因为跟家里人顶撞,离家出走。男孩的父亲和母亲发疯般地寻找。找了几天没一点消息,男孩的母亲非常焦急,茶饭不思,继续沿着一条条马路寻找。结果,在经过一条斑马线的时候,她被迎面开来的车撞倒了。地上,现出了一片殷红……
男孩看着看着,泪跟着滑了下来。他想起了母亲,母亲为了他,每天天不亮就起床做饭。有时,母亲还要骑着自行车,走很远的路到学校给他送衣服、书本或者水果之类的东西。三年的时间过去了,男孩却没考出理想的成绩,于是,他有了很深的愧疚感,所以离家出走了。可是,现在想想,自己这样轻率地走出来,会给父母留下多少牵挂?男孩想到这里,站了起来。他想回家了。
男孩走了出来,迎面撞到一个人,正是刘警官。刘警官看了看男孩,笑眯眯地说,想回家了?男孩点了点头。刘警官从口袋里拿出车票,说,我知道你会这样决定的,车快开了,我送你到车站吧。刘警官说完,又从口袋里掏出一百块钱,说,这钱带着路上用。说完,刘警官把钱塞进男孩的口袋,把男孩送到了车站。
车厢内,男孩探出头,朝刘警官挥了挥手。这时,一阵风吹来,凉爽惬意。车上,男孩记住了那条高速公路,记住了那个凉爽的夏天。其实男孩不知道,电视上演的内容是刘警官有意播放的碟片。而刘警官,已经成功劝回五个高考失意离家出走的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