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过神来,樊华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琅在李贤那过得如何,好几天了啊。。听鹿化说影卫犯了错或者是做得不好就要领刑的,鞭刑是最常见的,十鞭的程度跟没有罚一样。但愿琅能活着回来。
珠链一阵响,青森端着香案走来,香案上不仅摆了茶果,还放了一沓很厚的书籍。这几日被人堵在府上,他自然认为不能叫主子荒废了时光,这下迈入官场,也要多多理解大凉与邻国的近况。什么风俗人情,天文地理都要了解一二才是。
“少主。”青森挑开珠链,将香案摆放在他跟前,“今日读的是各国风俗。”
樊华长叹一声,拍拍青森的肩,一脸哀怨道:“我活了二十余载,第一次感受到了母爱。”说罢,开始阅读这些无趣的书籍。
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在梨花谷还不这般嗜睡,到了京都就喜欢找个好地方打个盹,现在发展到看个书瞌睡虫就会找上门来。
樊华托着脸,眼皮子一直打架,头也开始一晃一晃的,趁着青森不注意便顺势趴在了香案上。案还没捂热,青森拿着小尺抽打在了他的背上,吓得樊华一个机灵又抄起书端坐。
一次两次还有用,到了后来,樊华忍无可忍将手中的书高高举起,用力丢向池中央。青森看着浮在水面的书漂了两下便沉下池底喂鱼,他瞪大了眼。
“看什么看!”樊华给了他个白眼,便跑出门去玩了,说起来不知曼姨有没有好好经营铺子。
青森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心中一阵唏嘘,或许自己再也不知道自己的少主在想什么了,从他接触李贤后他们之间便像是中间隔着一层屏障。。
“刚才那些个同心结可真是好看。”
“那有什么,我也会做,小姐你想要,赤珠给您做一个呗。”
“哟,你们?”樊华看着面前这对主仆,看样子似乎好像是从外边逛回来了。可是赤珠为什么会在这?
她们对着樊华做了个揖,慕馨笑道:“我和赤珠刚逛回来。”她看着樊华手中的纱帽,“华哥儿要出去?”
“哦,赤珠为什么会在这?”
赤珠盘了个惊鸿髻,身上穿着的还是将军府上侍女的衣裳,她笑眯眯的答道:“回少爷,是聂姨娘让我来伺候小姐的。现在是聂姨娘当主母,她放心不下小姐,所以让我来这照看小姐呀,我呢是很喜欢小姐的,所以就辞了将军府上的活。”
聂萍?他都忘了这茬,现在竟然是聂萍当主母了,想来腹中的孩儿也还有那么几个月便出世了吧,得让柳如梅小心才是了。
“我可付不起你的月钱。”樊华漠然道,然后戴上纱帽,在小道边捡了一把石子。
慕馨忽然缠上他的臂膀,蜜语道:“馨儿也要跟华哥儿出去玩。”
樊华冷笑一声,本想推辞,不过想着没准能挡掉一些人,便让慕馨这么缠着他的手,道:“好,你别闹就行了。”
他拉开府门,看见门外的人三三两两的倚着门柱,蹲在地上,什么形形色色的人都有。门外的人还未反应过来,樊华便扯着慕馨撒开腿子跑了。
“慕樊华!”
“看啊!是慕樊华!”
“他跑了!”
人们反应过来开始呼唤身旁的人参与追逐大战,樊华反身将手中的石子稍用内力打在人们的身上,身后的人便如秋收小麦般成片的倒下。樊华拉着慕馨使劲的跑,看见巷子就钻,终于甩掉了那些苍蝇。
他摘下头上的纱帽,使劲的扇风,慕馨则是大口的喘气,大小姐的做派都不知道丢到哪去了。
“哟,这不是樊公子吗~”
樊华转头,一个穿着大红襦裙,收执羽扇,脚踩木屐的妇人在小巷里堵住了自己的去了,他觉得这妇人真是眼熟。
“你是?”
妇人用手推了樊华一把,故作娇羞晃着羽扇道:“哎呀,你怎的就不记得我了呀,我是何媒婆呀~何欢~”
樊华与慕馨二人被这媒婆恶心得鸡皮疙瘩掉了一地,他倒是记起来了,不是刚进京都一直缠着自己的那个媒婆吗,还是自己说有断袖之癖才肯离去的,怎么又缠上了。
“我已经有意中人了,兴许过不久就要成亲了。”樊华将慕馨摆到何欢面前,手紧紧的搂着慕馨的肩故作亲密。
那媒婆看着他们那亲密的样子,不以为然,用扇子拍拍他的胸口,笑道:“哎哟,那有什么,不是还没娶嘛?当初公子你说你又断袖之癖,合着是骗我呢!”何欢脚一剁,撒起娇来。可是看着她那张老脸,如果是李贤早就拖到角落暴打一顿了。
“我不久便会娶的,大婶你让让。。”樊华将她推到一边,慕馨则在他的臂膀里偷笑,这趟真是没白出来。
可是何欢却又往道上一站,不依不饶的道:“又不是正室!”
“是正室,麻烦你让让。。”樊华又将她推到一旁。
何欢又堵住他,羽扇不停的扇着,皱了会眉头,才道:“没关系的!要么再纳个妾呗,男人三妻四妾才是正常的嘛,对不对呀樊公子?你瞧你年轻气盛,不要个五六房,怎么对得起你这俊脸哟~”
不是吧。。那些个小姐都疯了吗?何必作践自己委身下嫁成妾侍呢?这么不管不顾的想要成为他的枕边人,他都不能跟正常男子一般行房事,她们难道没考虑过吗?
樊华愤怒的指着自己头,大声道:“我有病啊!”
何欢被他这么大喊僵在原地,过了一会又恢复正常,扯下他指着脑袋的手,用羽扇拍拍他,笑如灿花,“没关系!”
到底是哪个女子如此痴情啊?有病也不在乎。。
樊华翻了个白眼,从袖中掏出匕首,指着这个一身红的媒婆冷然道:“你再不放我走,我让你死。”
“好。。好。。好。。”何欢高举着双手,张大了嘴,一步一步的侧过身去。
“哼。”他冷哼一声将纱帽戴上,拉着慕馨头也不回的走到青砖大道上。
何欢走到巷头,扶着墙,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自己一人独自伤神,自言自语:“那么俊的公子,唉。。真是落花有意随流水,流水无心恋落花。”
街上熙熙嚷嚷,一个戴着白纱帽的人与戴着垒丝长钗的女子穿梭在往来过客间,男子坐在茶楼上看着楼下喧闹,吮了一口茶,嗤笑一声。
慕樊华,樊华,慕忠诚,樊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