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等高雅的茶香不多见,还有旁边配合的茶点更是一绝,王兄不要辜负了风雅。”开口的是位斯文书生,月白色的长衫穿在他单薄的身上,墨色的长发束在身后,紫色的眼睛明亮清澈,清雅脱色的脸上隐约看得到不乐意,他是不乐意那位王兄的话,还是不乐意若水坊的布置?
“那倒是为兄不懂风雅了。”他搁下杯子,眼睛在鲜花簇拥的舞台上寻找,“怎么还不见开始?也不知道新来的歌姬会是怎样的佳人,让人忧心。”
“还没到时间,是不可能提前开始的吧。再说王兄还有怎样的佳人没见过?”斯文书生眼神也落在舞台上,只是他的眼神有些忧伤和心疼?
绕过他们我很快去了另一桌,因为事先的宣传若水坊内座无虚席,男人们全部都注意着鲜花装扮的舞台,好奇那舞台上层层轻纱和悬挂在半空的花球是做什么用的。
“你说这次会怎样,以为弄点清淡的口味就能吸引什么,那些纱是想做什么,想要吸引人?”处处都有议论的声音,我有些庆幸自己先出来看看。
能不能吸引要等会才知道,看人来得差不多,我将手里的茶壶递给一个舞姬,匆匆回到后台脱下刚才盖在身上的披风,是时候登台了。
“小夜,成败在此一举。”小夜握住我的手我们相互点头,要努力了。
偷偷在后台往外看了一眼,说不紧张是假的,就算自己学过歌舞,可在人面前表演除了皇甫羿枫上次看到外还是第一次。
舞台四角堆满小小的花球,散发着清淡的花香,现在整个若水坊都弥漫着花的幽香,而不是和别的歌舞访一样充满脂粉香,花朵的清香怎么闻都比脂粉味好闻。
“红尘紫陌,黄泉碧落,前世茫茫因缘错。芳草连天,绵绵脉脉,今生痴更与何人说。”漫漫轻纱中我一袭白衣静坐,清幽的歌声出口,曲乐和声美不胜收,回头给小夜一个微笑。
“流云千丈堪醉卧,是谁月下独酌,起舞弄清影叹华年转眼成蹉跎。浮生谁能一笑过,明灭楼台上灯火,回首但见扬花纷纷泛烟波。”小夜用她柔美的嗓音唱着歌曲在轻纱中闪出身影,纤细的腰肢微微摆动,踩着空中的花球中从空而降宛如仙子下凡。
“我有红酥手,徒夸好颜色,当时弦上相思重按歌遍彻。我有焦尾琴,弦断无人和,昔人已去高楼谁与歌。”小夜在轻纱中宛如清风,她的舞姿合着我唱的歌词珠联璧合。
台下的人已经被小夜深深吸引,眼光随着小夜的每一个动作和眼神慢慢痴迷,她脸上的黑色罂粟花更是为她添上几分神秘的色彩,铃铛清脆的回响,一时间让人忘了身在何处。
“幽露如啼眼,烟花不堪剪,当时眼底兰舟悠悠去天边。梦魂无拘束,隔世也缠绵,恍然独坐一帘风月闲。”小夜深情的演绎一个与心爱之人阴阳两隔的女子,每一个眼神都露出她的忧伤,淡淡的幽怨笼罩着它让台下的男子都误以为自己是她心心念念的人。
“临水照花,花容易谢,此恨绵绵谁能解。云飞雾散,琼碎玉裂,望不尽殊途奈何嗟。莫非梦里迷蝴蝶,春雨小楼一夜,花外偶遇柳下初逢竟是三生结。千山冥冥恨离别,青裳渺渺人去也,他年再续前生来世因缘劫。”这几句词真是唱出我现今的遭遇,歌声出口我的心居然隐隐作痛。小夜的舞姿更绝,在不断的掌声中演绎出一个耐人寻味的神话。
由始至终我坐在轻纱中纹丝不动,小夜也是在轻纱中漫步起舞,轻纱的阻隔让那些男子瞧不真切,可是恰到好处的遮掩正好让人欲罢不能。
“筱蝶,我们成功了吗?”我和小夜并肩站着倾听响起的掌声,她的手有些冰冷,微微汗水顺着她的额角落下,刚才她舞得很用心。
“成功了啊,你没见他们都被你折服?”我小声说着,台下看着小夜的眼神几乎都是迷恋,可是我意外发觉有一束目光很清澈,纯粹就是欣赏。
“你又取笑我了。”轻纱被两个舞姬卷起,我和小夜出现在众目睽睽之下,小夜微微一笑倾倒众生,我也看清楚那清澈目光的主人居然是刚才那个斯文书生,他也在看着小夜。
我脸上的纱更是增添了几分神秘,不过大家在看到小夜绝美的容颜后把对我的好奇心全数丢下。面纱下我露出一抹苦笑,现在的这个自己,皇甫羿枫他,一定不会再恋着我了。
“大家不知对我们若水坊可还满意?”手捧一个细小花球的芳姨开口,她站在我和小夜身前阻挡了一些如狼的视线。
男人们虽然不满突然出现的芳姨,可对表演还是挺喜欢的,他们大喊着:“满意。”
“当然满意。”有几个人更夸张,居然站在桌子上,不真到他们是想看到什么?
“第一次看到这么稀奇的歌舞。”台下赞美的声音起伏不息,我知道大多数都要源于小夜出色的舞技和容颜,芳姨对这些回话很满意,笑一直在她脸上。
“不知这位白衣女子可是传闻中若水坊的新人?”一个男子出声发问,小夜牵着我的手微微用力,她是担心我不自在吧。
“这位是我们若水坊新进的歌姬——月华。”芳姨和客人们介绍着我,我用小夜教我的礼仪微微欠身,然后在一侧站好。
“身形看着还行,可脸上的纱是怎么回事?”一个男子似乎对我脸上的轻纱有些不满,他的话音立刻得到大家的赞同,他们叫嚣着要我摘下。
“呵呵,这位爷,见月华一面可要一千金才行。”芳姨开口立刻止住了那些男子吵闹的声音,还是芳姨懂得多,她这一说再没人说要我取下面纱。
“千金!值得吗?”男子们犹豫了,芳姨的开价连醉红楼的头牌都望而莫急,这下不会再有人轻易要我取下面纱了,第一个敢吃螃蟹的人毕竟是少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