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一年过去,儿子也在芸的抚养下考上了大学。而超已经成了行业内举足轻重的人物。常常接到一些重大课题的研究任务,还开始做研究生导师,经常有女同行、女学生来向他请教问题。于是,有人提醒芸:“你们两个现在差距更大了,你要小心啊,现在的社会诱惑太多了。”芸笑了笑,说:“不会的,我太了解超了,除了研究,他脑子里什么都没有。你看,他整天只是研究院家里,从来不去KTV,不喝酒也不赌博,见到陌生女人还紧张。不会的,除了我,谁会喜欢像木头一样的他?”
芸能这么说自然是心里有底的。因为至今为止芸自认为出现在超身边的女人还没有比自己漂亮的,从研究院到工厂,谁都知道超娶了个花一样的老婆。可是,薇的出现让芸不安。
薇并不是一看就非常漂亮的女孩,但她端庄清秀,有知识女性特有的才气。这正是芸没有的。人们会夸芸漂亮,但仅此而已,她只是漂亮,别的什么也没有;而薇除了高雅大方外,最吸引人的是那种气质。她28岁,却不像同龄女孩那样,总是穿着新潮的衣服。她一身休闲的棉布裙衫,头发梳在后面,露出光洁的额头,雪白的皮肤。看上去非常飘逸。平时话不多,不太会拉家长搭话,只有在跟超讨论问题时才会说好多话。这样的女孩哪里也跟“狐狸精”不沾边儿,可芸却感到不安,总是瞟着超的书房。超最近变得很客气,有两次芸帮他整理书信,他都客客气气地说:“谢谢,我自己整理吧,以后书房就不麻烦你了。”
这天,超应邀到外地讲课。薇来帮他整理材料。芸在卧室帮他整理随身带的衣物和用具,之后,芸做了晚餐。吃饭的时候,超左右看看:“儿子今天没回来?看来我要自己去飞机场了。”每次都是儿子帮超提行李箱送去飞机场,可是最近孩子在学校一直没回来。芸试着问:“要不,我去送你吧。”超摆摆手:“谢谢,我自己走吧,不麻烦你了。”芸觉得很尴尬,这么客气,明摆着把自己当外人。
吃完饭,薇站起身告辞,一个人先走了。大约过了十分钟,超说:“我也走了,订的车子快来了。”说完,拿起行李箱下了楼,生怕芸去送,后脚一踏出房间,门立刻重重地“呯”地关上。芸一转身,看到桌上的面包还在。那是她专门为超准备的明早的早餐,因为他一下飞机就要赶着去讲课,可能没时间吃早餐。芸拿起装着面包的袋子,追下楼去。当芸走出角门时,看到车子停在不远处的马路边上,超打开车门,却站着没有进,薇从树丛旁闪出来,他拉着她坐进了车子。
芸的脑袋“轰”地一下,终于明白了他疏远自己的原因,巨大的恐惧和手足无措抓住了她。她一个人在街上胡乱地走着,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看看天边发白,才疲惫地转身回家。
接下来的两天,她什么事也做不进去,眼前总是出现路边的那一幕。于是,她来到薇的宿舍,没想到薇竟然在宿舍里,她没有跟超一起去。芸试探地问:“那天晚上,我看到你在路边等超,是不是有问题要问?”薇立刻一惊,继而恢复了她那端庄的神情:“噢,那天晚上超老师去机场,我搭了一段顺路车。”薇没明说为什么早走了,却在楼下等超。芸什么也没问出来。
没想到,超讲学回来,一进家门,就对芸大吼大叫:“你背着我对薇说了些什么?没知识,没文化,没素质,你这种无知的女人对人家小女孩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有什么意见直接冲我来,别牵连无辜的人。人家是冰清玉洁的小姑娘,你不要脸,人家还要呢!”一头狗血喷得芸不知所措。接着,超像疯了一样,摔了杯子,踢翻了椅子。结婚二十多年,芸还是第一次看到他发火的样子。
从那以后,他一改往日温和平静的语气,动不动就对芸大吼大叫,看着什么都不顺眼,不在家吃饭,不穿芸整理的衣服,搬进书房去住,也不让芸靠近书房。后来,单位又分给他一套房子,他就搬到新房里去了。
芸不敢对任何人说起家里的事,生怕一不小心引起他发更大的火。只想等着,过一段时间,他的火气消了,希望他回心转意。这天,芸听说他生病没有去研究院上班,住在医院里,便跑过去看他。推开医院的门,薇正在病床边忙着整理笔记。超见她进来,理也没理,像不认识一样。薇急忙起身,表示让她坐,并大方地为她倒茶。芸完全成了局外人。薇要离开,让他们夫妻说会儿话,超拦住说:“你不要走,赶快把资料给我整理完,这个做完还有周朝的呢,时间不多了。”接着,他们就又忙碌起来。芸尴尬地站了一会儿,只好悄悄离开了病房。他们谁也没有发现,谁也没有挽留,仿佛她是一个不相关的路人。
三年过去了,超一直独住,薇也一直没有男朋友。超也不向芸提离婚。芸知道,他是顾虑他的面子,像他这样在业界德高望众的教授,离婚会使他的声望受到影响。可是芸不甘心啊,这是什么日子啊。自己一天天像受刑一样煎熬着,为他守着名声,他却与学生天天在一起,他们有共同的事业,有共同语言,像一对心有灵犀的夫妻,而自己呢?每天以泪洗面,又有谁会为自己主持公道?为这样一个伪君子忍受委屈值吗?
芸崇拜并深爱着超,这一直没有变,可是超是不是爱过芸,从故事里没有看出来。似乎从一开始,都是芸在付出,在超眼里,芸跟保姆没什么分别的。到后来,芸无意的话触痛了薇,他竟然凶态毕露,用冷暴力来对待芸。以芸的忍气吞生为前提,保护他在业内的声望,并在这个名存实亡的婚姻保护下,以做研究为名,大摇大摆地跟新欢朝夕相处。这么一个伪君子,芸还需要再守护下去吗?没错,二十几年,芸默默地为他付出,如果轻易放手,会有许多不甘。但是,现在她所受到的来自于超的刑罚似乎更残酷。以前的付出是她心甘情愿的,超也领了。现在,超已经收回了她的这个权利。她想为所爱的人付出什么也没有机会了,别说获得爱的回报了,根本就是天方夜谭。
芸没有别的选择,只有放弃,独自开始新的生活,离开超为他打造的刑狱,才能让自己有所解脱。至于超的颜面和声望,那完全不是芸要考虑的事了。他再如何吼叫、抓狂,由他去好了。
什么样的婚姻是无法忍受的婚姻?我们常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可是,我在这里却劝姐妹们放弃婚姻。像芸的故事,任谁也会知道,芸从来没有走进过超的心里,超也从没对她付出过感情,所以超永远也不会回心转意。芸选择放弃,也是为自己减刑。
婚姻的模式有多种多样。有爱的婚姻,无爱的婚姻,都不能说无可救药,也不能说还是维持原状好。我说:如果婚姻对女人来说是牢狱,是酷刑,这样的婚姻不如没有,还是尽早逃离的好。
惠就果断做出决定,解救了自己。
惠是一位中学老师,业余喜欢写点文字,文章常常发表在青春类的杂志上。可以说,惠是一个天性纯真、充满浪漫幻想的女人。不幸的是,这样一个有理想的她嫁了个粗鲁的老公。她的老公比她大七岁,个子也很高。两人刚认识时,老公像位大哥哥一样,对惠百依百顺,甚至上楼都背着她。惠完全被幸福弄晕了,认识不久,两人就结婚了。婚后不到半年,差距就一点一点显露出来。老公的家庭是普通的小市民家庭,婆婆是街道的一位妇联干部,专横霸道,在家里说一不二,在附近也没人敢违逆她。她看到吃完饭,儿子洗碗,而惠却趴在电脑上打字。她就不开心了,阴阳怪气地说:“女人就要做家务,整天让男人围着锅台转,还不丢了女人的本分?”惠一心钻在写作里,没听见她说什么。她又跑到厨房去对儿子说:“堂堂大男人围着锅台转,算什么男人,真丢脸。这些女人干的事,怎么不让她干。连个媳妇也摆布不了,还能做什么大事?出去让人笑话不?”
惠的老公一听,是哦。从那以后再也不洗碗抢着做家务了,总是命令媳妇做。惠知道这都是婆婆教他的。开始没放在心上,所以也没计较,就做完家务再写。可过了不久,老公又不高兴了,竟然对着惠破口大骂:“你整天对着电脑,眼里还有我这个男人吗?老婆不陪男人,天天趴在电脑上算什么?”于是,粗暴地把惠拉到床上,要做夫妻事。惠被这突如其来的事弄懵了。从小到大,还没被人这样骂过呢。惠的父母都是教师,家里从没人说脏话。惠也不会骂人,只好蹲在一角哭。没想到,老公看到这些一点儿也没收敛,反而越来越过分,后来竟动手打起惠来。
后来,惠总结自己的婚姻,根本就是错误的匹配。她与老公门不当户不对,这个不当不对是指素质,惠出生于一个有修养有素质的家里,而老公家里的人上上下下都是那种粗鲁修养不高的人。他们完全是不同环境里的人,有着不同的人生观、道德观和人生追求。这样的婚姻完全是一个错误。于是,惠当机立断,提出离婚。至于老公和婆婆以房产作为要挟,惠根本不想与他们多费精力和时间,分文不带,离开了那个是非之地。
现在的惠已经找到了适合她的男人,是一个在大学里教文学的教授,二人有共同语言,过着幸福的日子。
错误的婚姻像生了虫的苹果,如果你摘到了生虫子的苹果,因害怕再也摘不到了就不肯丢弃,那么,就不会腾出手来去摘健康的苹果。
9 不能把离婚当成口头禅
“日子没法过下去了,离婚!”
“离就离!”
婚是没离成,可是冷战开始了。
“我一分钟也不想看你的嘴脸,离婚!”
“哼,我也不想跟你呼吸同样的空气,离就离!”
婚是没离成,谁也不理谁了。
一次,两次,三次,离婚成了口头禅。不知道哪一天,其中一位会突然想:他(她)动不动就提离婚,看来是真的不想跟我过了,看来真的不爱我了,也许他(她)已经有目标了。这么一想,越想越伤心,越想越难过。“哼,你能找我也能找,谁比谁差呀!”想想也就算了,要是真的付诸行动,那么肯定有一个先背叛了婚姻。婚姻破裂的日子也就近了。
瞧,都是这句口头禅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