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开山
这个曾经见证过洛寒短暂的时光。
难道还有比这个地方更加适合洛寒的吗？
月色静美，如梦如幻。
这座小城此时看起来并不像平时看起来那样可怕，择人而食。它华丽的转了个身，这一刻，它仿佛化作了一位绝代佳人，静若处子，不食人间烟火，一切都完美的不可挑剔。恍若画卷般的世界，让人生不出丝毫亵渎的念头。
洛寒选择了在那个大大的天窗底下，那是第一次洛寒见到她的时候，小女孩落脚的地方。月华笼罩，曾经的一切好像仿佛再次显现在眼前。
但是、洛寒知道，这只是自己的幻觉罢了，月色依旧，银白色的月华下那个曾经对着洛寒浅浅一笑的倩影早已不见，只留下一个孤独的铁架，独自站立。空留一地的寂寞惆怅。
淡淡的洁白的月光洒下，点亮了这方小小的空间，借着缕缕月光，洛寒拿出了胖子所给的那本《开山决》，洛寒原本开始准备有空时间再去研究，因为洛寒实在对它期望不大。
北疆虽然白天烈日炎炎，让那些流浪者叫苦不已。但是与此相比，夜里的风雪城更加难熬，彻骨的寒冷绝对让你大骂苍天。不过既然现在又有时间，并且不能睡觉，无所事事的洛寒只能把这本被胖子吹嘘的天昏地暗的开山决拿出来消磨时间。
入眼所见，泛黄的小册子似乎在用力的阐释着它惊人的历史，拿手摩擦着小册子，大出洛寒意料之外，这并没有纸张轻盈的质感，反倒是像某种动物的兽皮制成，柔软而厚重。
可惜的是，历史并不能掩盖它的缺憾。它的等级注定了它只能镌刻这卷兽皮上的传承，即使保持的再怎么完整，再怎么历史悠久。它还是它，本质并没有改变，依旧是三流的。
真正有价值的传承是不会用兽皮作为载体的，一个家族、一个门派、乃至一个国家，动辄就是数千年，甚至可能是上万年之久。千万年的风雨飘摇，这期间究竟会发生些什么，谁又能理得清楚。
这块小小的兽皮是承载不了这么沉重的历史和责任。
这种传承便是一个家族，一个门派，一个国家真正的根基所在，它只能以秩序规则的形式封存在各种神物里面，只用文字是道不明传承的知识的，唯有用这种方式才能保留下来。外面则被被隐藏在高手以至高手段刻下各种禁制。
然后安安静静的躺在它们该躺在它们该躺的的地方，这才符合它们的价值。
看着薄薄这本册子，洛寒立马眼前一亮，看着位于中央开山决三个大字，笔走龙蛇，气势非凡，凝目而望，恍若一座大山压下，迎面而来。
且不说这部功法的对洛寒今后的帮助到底几何，单单是这份笔力就值得称赞。这样洛寒的心情好上不少，原本淡然的心竟然隐隐凭空多出几份期待，期待这部功法会给自己不一样的惊喜。
翻开书的扉页，上面没有洛寒想象中的那样会有一些解释和介绍、注意事项等等。而是直入主题，接下来的直接跟的就是这部功法的内容，看来开创开山决的人脾气好像有点急。
不过，洛寒却是很喜欢这样的人，因为这样的人很好相处，性情直爽，说一就一，说二就二。从来不会玩什么阴谋诡计，不弄那么多的花花肠子，跟这样的人交朋友很是放心。
只是，这样的人太过稀少了，有些人就算穷极一辈子也不见得遇见一个。
再往下细看，开山决真正的传承，越看洛寒眼睛眼睛越亮，这部法决隐隐有数千字之多，这已经是能作为一些小型世家的传承之本了。
与外面的那三个字那样其实雄浑有力，而是看起来完全换了种风格。
小册子上面字体看起来更为细腻一点，却充满凌厉之意。比起外边三个字气势丝毫不差。只是字迹却差强人意，洛寒不敢苟同。龙飞凤舞，信笔由缰，上面竟然还充满着涂抹的痕迹。
细笔勾陈，恍若来到利剑丛中。凛冽的气机砭人肌骨。
洛寒眸中慧光闪烁，不禁妄自揣测，难道此人知道自己的名字太过差劲。所以找人提了题字，充门面。可是这不科学！按照此人字迹中所表现出来的性格，应该不会这样做的！
摇了摇头把这些无聊的念头甩出天外，理不清头绪的洛寒并不打算继续深究他们之间的关系。
集中精神对开山决的第一层进行详细的解析。
开山决共分为九层，分别对应着一到九级战兵等阶，换言之，只要洛寒能做到，这部功法甚至能支撑到洛寒到战将之下都不用担心。
这真是让洛寒惊喜不已，没想到竟然捡了大便宜，还好自己原来没有拒决，不然就后悔死了。
只是洛寒不知道的是，开山决原本就是帝国曾经的精锐兵团开山军团每个军士所必修的法决，它以浑厚，暴力著称。这只听它的名字就能听得出来。
但是，在它的累累盛名之下，它也是出了名的难以驾驭。特别是这场改革，更是让开山军团原本就糟糕的处境更加雪上加霜，地位岌岌可危，曾经的辉煌暗淡收场。
随着军中老一辈的逝去，新一代却是再也撑不起这座大厦，庞大无比的军团只有寥寥数人功螓化境，苦苦支撑。精锐渐渐沦为了普通军团。
昔日帝国如无根浮萍，风雨飘摇只时，开山军团强势出击，以极其强硬的态度，助帝国稳定四方，立下了汗马功劳。若不是这样，或许今日，早就没有了开山军团这个称号。
即便是这样，开山军团的处境仍然十分尴尬。
这其中的苦楚，只有经历过这些的的老兵才明白这其中的苦楚，才真正懂得。他们见证开山军团的强势崛起，奇迹之花怒放。无奈敌不过的岁月的流光，凋零落幕。
胖子给洛寒这部功法何尝不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开山决的修炼必须依靠强悍的肉体才能真正发挥它应有的威力。也正是因为它对人的挑选标准太高。
其实大多士兵对开山决的理解已经足够，但是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拼命在拼命的压制自己的修为，他们怕承受不住开山决所带来的沉重压力。
怕“砰”的爆碎，在空中绽放一朵漂亮的血花，并且在开山军团，这种情况并不少见。
所以，胖子在第一次看到洛寒时才会那么的热切，只要有一点点希望，他也不想放弃。
或许，某天，老天能感受到他的诚意，让他寻找到一粒微弱的火种希望。至于洛寒，他的未来还是一片混沌，充满着未知与变数。
强健的身躯只是给了他一个很好的基础，但是，这并不意味着洛寒一定会成功，终究能走到哪一步！还要看后天的努力几何。
不过显然，这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容易。
此时，洛寒眉头紧皱，闭目思索。右手的中指和食指并拢，压在眉心的那个川字上，这已经是洛寒习惯性动作了。不知道什么时间养成的。
可能是那段记忆之前养成的吧！每当有什么苦恼至极的事情，洛寒总是情不自禁的做出这个动作。
只有做出这个动作，洛寒的思路才会更加清晰，透彻。
······
黎明之光划过天际，给万物带来新的开始。
小小的食堂仓库，洛寒的小脸有些发白，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北疆的气候太过寒冷。还是体会开山决太耗费心神，或者，两者都有。
天窗地下，洛寒灰褐色的衣服已经被雾气打湿。
不过此时，洛寒的嘴角突然挂起淡淡的笑，双眸张开，蕴藏着掩饰不住的喜意。
洛寒长出了一口气，终于成功了。开山决虽然只有寥寥的数千字，但是异常的晦涩难懂，饶是以洛寒聪明的脑袋瓜，也被弄的头昏脑涨，索性的是这一切都是值得的，毕竟是成功了，不是吗！
这虽然只是小小的一步，但是，如果不踏出这一步，又如何在这条道路上走的更远。
温和的阳光驱散了阵阵寒意，此时，温度并没有夜里那么冷冽。
走到打水用的深井旁边，僵硬的双手抓了几下才堪堪握住井绳，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弄上来一桶水，洛寒不由得咒骂这该死的天气，虽然他已经早已习惯了这种天气。
无辜的老徐再次躺枪，理由是他竟然不舍得花一点钱架一个输水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