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N次元死神白她之神代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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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牺牲

嘀嗒,嘀嗒,嘀嗒。像是雨水滴落的声音,感受到顺着脸颊划过的片刻冰凉,神代缓缓睁开眼睛,本能地试图起身,黏连着牵扯出千丝万缕的剧烈疼痛,又是疼痛。在这里,只有当疼痛刺激着她敏感的神经,让她纤细的肢体不住痉挛时,她才得以清醒的知道,原来自己还活着。

雨?是雨吗?虚圈里居然会下雨?

神代不知道自己已经昏过去多久了,也许仅仅几个小时,又或者几天,她不清楚,也没人代她计算,在只有无边黑暗的虚之森,仅仅是失去对时间的概念,就足以让人倍感畏惧。神代不过也只是寻常的少女,失去对时间的感知同样让她不知所措,那会让她如同随波逐流的浪花,失去了自己活着的真切感。

不,不必,惊慌,那些都是无关紧要的细枝末节,她努力说服着自己,不能为此所困,要让自己的内心坚定下来,不能无用恼人的恐惧所牵绊,至少现在我还活着,还活着,这样就足够了。

她告诉自己,在找到九夜轩之前,她没有畏惧的理由,更没有死去的理由,她必须不断向前,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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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代张开嘴,让雨水灌进自己的喉咙,滋润开始干瘪腐朽的躯壳。

有灵力的死神与寻常的人类很相似,同样会感到口渴、饥饿,长时间不进食、不摄取水分也会使他们死亡。没什么比死亡更让人感到畏惧的了,不是吗?

强迫着自己从地上爬起来,神代又找了些骸骨和枯木,简单的做了些类似水壶的容器来承接着这些宝贵的雨水。为了使这些水坚持到下一次下雨,她必须克制着自己对水的摄取,不能贪心,只能在实在忍耐不了的时候,才沾湿自己干裂的双唇,小小抿上一口。

这里没有药品和医疗设施,神代自己也只会些简单的医疗鬼道,只能确保伤口不被感染,不会继续恶化,却无法止痛,更无法加速伤口的愈合。

也罢,于她而言,今时今日的状况没有朝着坏的方向发展就算是好的方向了。

上天也还算是眷顾她的,在昏迷的期间没有被其他虚袭击,如此她便也心满意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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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着走着,神代只见几只鸟类的小型虚从上空飞过,停留在一棵树下,不断低头啄着什么。好奇心驱使着神代窥探着那里,她用力挥了几下斩魄刀,赶走了那些虚,树根下隐约露着一枚未孵化的蛋。圆润的外壳,蒙了些沙尘,神代把蛋挖出来捧在手心,脸上不禁扬起了喜悦的笑容。

即使是虚圈,这里也依旧孕育着新的生命啊。

有生命就还有生的希望,神代略显笨拙的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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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蛋装进怀里,神代刚要坐下来歇息。

“嘭”的一声,一枚虚闪从神代的耳际划过,旋即发生巨大的爆炸。

神代惊恐地回头望去,是刚刚被她赶走的那些鸟型虚!黑压压的一整片盘旋而来,好似翻滚着的乌云,其中竟还夹杂着几头巨型的鸟型虚。暂且不考虑他们的数量,单是他们会飞这一点就十分的棘手。身为死神,并不是不能踏在空中进行作战,只是当敌人占据着整个天空的时候,地面的战斗对己方反而更加有力,贸然进入敌群,怕是着实不好脱身。

神代深知他们不会给自己活命的机会,与其坐以待毙还不如主动出击!

“破道之五十八,阗岚!”

猛烈的旋风嘶吼着袭向空中的虚,一些小型的虚摇晃着开始下坠。

“绽放吧,桔梗!寒冰刃!”冰刃划过,下坠的虚被斩成两半。袭来的乌云笼罩在神代头顶,带来巨大的压迫感,如此庞大的数量,神代总是顾此失彼,根本无法应对周全,身上又渐渐渗出淋漓的鲜血。

就在神代斩杀小型虚的同时,一只大型的鸟型虚早已聚集好虚闪,全力朝她发射。

“冰甲墙!”神代召唤出一道厚实的冰墙屹立在身前,却被袭来的虚闪生生穿透,冰墙瞬间崩塌,虚闪直击神代的身体。骤然缩小的瞳孔,四散飘摇的衣袖,颓然跪倒的双膝,虚闪散尽,神代却再也无力撑起疲惫的身躯。累累伤痕的少女跪在冰冷的土地上残喘着,斩魄刀却还杵在地上,勉强支撑着她残破的躯体,甚是惹人怜爱。

但是,虚并不会因此手软,更不会给她喘息机会。

另一头巨型的虚俯身而下,锋利的牙齿扎进神代刚刚结痂的小腿,神代惨叫着被拖入高空,那头虚因她的惨叫声变得更加疯狂,猛烈的摇晃头部,神代单薄的身体以夸张的幅度扭曲着,鲜血四溅。

终于,神代放入怀中的那枚未孵化的蛋也随着剧烈的晃动跌出破烂衣衫。

“不要!”神代尖叫着,目光定格在那枚坠落的蛋上,那坠落的画面在神代眼中被无限放大,破碎的场景在她的脑海中反复预演着,她的内心被无与伦比的巨大悲痛瞬间吞噬殆尽。

好似此刻坠落着的是她的梦想,是她的希望,是她的未来,但那,却又仅仅只是一枚有生命的蛋而已。

“放开我!”神代几近失控,奋力挣扎,反手将斩魄刀插进虚的眼球中,巨虚吃痛松口,神代感应着召唤沉沉下坠。

“缚道之四,这绳!”此刻神代的眼神早已涣散,仅仅只是因为不想看见那枚蛋的坠落、破碎,这样的执念支撑着她无意识地施放鬼道。坠落的蛋被灵力构成的绳索拉回神代早已经冰冷的手心,光洁的蛋壳却在此时渐渐浮现出裂痕,一条白色的小蛇破壳而出,吞吐着舌芯,目光毫无迟疑地径直望向神代。

鲜活的生命降生的喜悦包裹着神代,让她忘了此刻的自己正在坠落。

“活下去!请你一定,要活下去啊!”

神代带着温暖的笑容对它说。

天空渐远,视线渐暗,世上纷扰与她何干,唯有那萧萧的风声拂过耳畔,不填一丝愁绪。

神代一贯是信命的人,信命是人生最好的托词。如是神代今朝若陨命于此,便可谓命格所定。她不是舍不得这条性命,只是还有一丝遗憾。她多想再见他一面,哪怕只是一眼便也足矣。心愿未了她又如何托生?

但也只能到此为止了吧,神代早已使不上气力,被咬的左腿也已经失去知觉了,怕是连骨头都已粉碎了吧。

一丝无关痛痒的悲凉漫过心头,神代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略显滑稽的笑容。她大概就要死了吧,以这种滑稽的方式,悲惨地死掉,会不会有人记得她呢?她想知道,她的队长,那个皓发碧眸的天才少年,会相信她是无辜的还是会怨恨她辱没了十番队呢?可惜了,她永远都不会知道了,她就要死在这里了。

神代突然觉得自己好愚蠢,非但愚蠢,还满载着天真。她明明就什么都做不了,却还以为自己可以拯救别人,拯救他。她太自大了,如今,她就要死了,死在冰冷阴暗的虚圈的最底层,只是她还想再看他一眼,就一眼,却是今生最大的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