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桃花岛后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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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万朵争妍含醉脸

且说那应天府乃天子脚下、京戟重地,甚是繁盛,集市上茶楼酒肆、青楼画阁,集四海之珍奇,皆归市易,会寰区之异味,悉在窇厨,雕车竞驻于天街,良驹争驰于御路,好不热闹。

水绿山蓝花似锦,连城带阁锁烟霞。且说这京城中有一好去处,名曰“凤来楼”,各中粉头不下百人,麽麽鸨娘婢女又不下百,你道这么个去处每日迎来送往,何得太平?今日得巧,那掌事的正在堂中,忽听门外罗唣喧哗,恨恨的啐了一口,唤到:来人!

无人答应,那些个粉头鸨娘不到日上三杆,岂会起身?掌事的无奈,只得自己出门查看,原来是一伙乞儿,开花帽子打结衫,短竹棍配着缺糙碗,正与小厮争吵不休。

掌事的鼻中嗅的一股恶臭,不由得拿出绢巾掩鼻喝道:何事罗唣?找打么?

那乞儿头目上前深深作了一揖,道:好叫官人得知,我们乃是城北的乞丐,我这兄弟浑家卧病已久,医家言若再拖延,性命不保,我等穷苦,只得出来沿街乞讨,只差几个铜板就够二吊诊金,还忘官人施舍一二,搭救则个!说完众乞儿同跪了下去。

那小厮深知掌家心性,知他必不舍,又上前驱赶众乞。

掌事官人嘴角微微一动,眼珠一转,对众乞道:非我不肯帮忙,有言道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我家自有医馆药铺,可将尔等身上银钱与我,尔等可将病者抬入医馆,何时诊治小可,何时离去,未知意下如何?

小厮惊的险些跌倒,暗叫不好,还未示意,那领头的乞儿磕头如捣蒜,口中连呼善人善报,哆嗦着从破衫内里帖身处掏出一个油包,层层剥开,里面净是一个个油污污脏兮兮的铜板,乞儿双手奉上,那掌事的毫不客气,一把抓住,冷笑一声,吩咐小厮闭上府门,竟欲自顾进门,不管那瞠目结舌的众乞儿。

乞儿头上前一步道:尊官且慢,适才尊官言道可为我等寻医诊治,但不知哪家医馆,何时尊便?

掌事道:哦,这个,近日病患众多,尔等改日再来罢!

乞儿头见他不似先前那副尊容,道:既然如此,可否归还银钱,我等另寻他处?

掌事道:银钱?哦,今日无有碎银,恕难相帮!转身欲行。

乞儿头大惊道:尊官且慢,适才我将身上银钱尽数交付你手,烦请归还则个!

掌事大笑道:可没由来!自古都是富家施善,哪见乞儿慷慨?

乞儿头已明白八九分,怒道:尊官如此说,是要赖了我的?

掌事的见乡邻驻足,喝到:你这恶乞,我适才已言道无碎银赏你,你竟信口雌黄,诬我赖了你的银钱,我偌大家私,难不CD是赖你的么?

乞儿头怒道:天地为证,你言道要替我等寻医诊治我兄弟浑家,我才将众兄弟沿街乞讨所得尽数于你,你偌大家私,为富不仁也就罢了,怎可如此欺我等贱身?

掌事道:你说我赖了你的银钱,哪个见来?

乞儿头眼望那小厮,小厮低头不语,又望身后众乞也都无可奈何,想这掌事是个烟花的领袖、乌龟的班头,少不得手下有几个机兵子弟,怕是吃罪不起。

只得恨恨道:罢罢罢!你今世赖了我的,少不得来世还我!我们走!领了众乞悲戚而去。

掌事见众人散去,掏出油包,掂了两掂,对小厮道:今日畅快,晾他日后再不敢来行乞,我且去吃酒,你看守门户,小心当差!大笑离去。

小厮唱喏,目送家主离去,关好铺门,遂急步追赶众乞。

那乞儿们不仅未能讨得一二,反被凤来楼掌事所欺,心中悲愤,却无主意,自早至午,滴米未进,眼下众人,衣衫滥缕,靠墙而坐,甚是可怜。

见小厮追来,众丐手持竹棒立起,满腔怒火。

小厮见状,叹道:若我早些舍得一个铜板,何故如此?从腰间掏出几十个铜板道:我只是个差人,无有积攒,这些个银钱权当赔罪!唉!将银钱放在脚边石板上,扭头便跑。

乞儿头见状,将银钱拾起,半晌道:唔等先讨些水米,填饱肚子再想对策。众人依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