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窗户微微发白，龙雁回就睁开了眼睛。
这是多年的军旅生涯养成的习惯。
一眼瞟过去，风吟雪正拥被而卧，胳膊却不老实地伸到了外面。
乌发蝉髻，只不过是替她的玉肤凝脂作陪衬。
风吟雪的眼睛闭合着，长长的睫毛微微卷曲，末梢在她的眼睑上留下两排密密的剪影。晨曦里，竟然美得像一幅画，让他的呼吸，也不由自主地轻淡绵长起来。
不知道她梦见了什么，唇角微微上勾，那个弧度美好得像是一张弯弯的弓。
她落在被子外面的手指，修长纤细，正是用来拈花弄琴的。
直到她睁开眼睛，龙雁回才慌忙地偏过头去。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呆看着她的容颜，整整一个早晨。
“唔，呀，天亮了！”风吟雪看到睡在地上的龙霄，多少有点心虚。
毕竟对方是皇子，自己霸占了唯一的一张床，何况这人没有什么绅士风度，这一点从头回见面，他毫不犹豫地抢走自己心爱的琉璃簪就知道了。
“还不换衣服？”龙雁回的声音没有什么起伏。
风吟雪这才看到自己身上皱巴巴的缎袄，简直比睡衣还要像睡衣。
“那……你可以回避一下吗？”
龙雁回转过了身子，风吟雪眨了眨眼睛，决定只换外袄，他就算猛然转过头来，也没有什么打紧。
龙雁回这回，却做足了君子。
虽然身后脱衣服的声音，无比诱-惑着他的感官，但是他仍然一动不动，只是身子却绷得很紧。
“好了。”风吟雪轻快地说。
龙雁回回头，眼前又是一亮。
风吟雪换上了一件水绿的夹袄，袖口和下摆上，绣着几朵墨兰。头上没有挽髻，梳了两根乌黑油亮的辫子，发梢用了两朵珠花，倒也俏丽可爱。
“看什么看啊！”风吟雪脸色微红，口气却凶巴巴的，“我先下去吃早餐，你……洗漱吧。”
她经过龙雁回的时候，他却一把握住了她的胳膊：“等我一起去。”
风吟雪一挣扎，却露出了袖口的镯子，龙雁回立刻心里一喜：“你果然没有摘下来。”
拜托，如果能够摘下来，她一早就摘了。问题在于，她根本摘不下来！
“帮我搅毛巾。”龙雁回当仁不让地吩咐，看到风吟雪柳眉倒竖，又立刻追加了一句，“昨天我打的地铺。”
他摸熟了风吟雪的性子，知道好言好语，是最管用的。
果然，风吟雪伸出了手，替他搅了毛巾，恶意地没有告诉他，这可是刚才她才洗过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