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雅兰的孩子，未及产下便被流掉。
风吟雪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不知道怎么的，心里微滞，竟是说不出的难受。
“怎么回事？”她喃喃地问。
“这才活该呢！”碧洗毫不同情，“现在报应来了吧？哼！”
“到底是谁下的手？”风吟雪瞳孔微缩，是龙雁回吗？
“还不是她在宝亲王府里太过嚣张，让其他的侧妃看不过眼了呗！她就只讨好一个王妃，可王妃也担心自己的地位呢！”
“是个成形的男胎？”
“嗯。”
风吟雪自然知道，一个儿子，会对陆雅兰的地位，提供最坚实有力的保障。
在天玥，和中国历年历代一样，母以子贵，是颠覆不破的道理。
“可惜了。”风吟雪茫然。
“王妃，你又要动那妇人之仁了。也不想想，她杀了一个孩子，所以上天才要拿掉她的那一个！要我说啊，这是她自找的！”
“她在这里举目无亲，唉，这也是……”
“什么举目无亲啊，如今她是宝亲王的侧妃，北凌王和王妃，可不知怎么待见她呢！”
“所以，她嫁给宝亲王，也是没有法子的吧？”风吟雪叹息。
“反正是自作自受，活该！”碧洗一副很解气的模样，“想当初，她在北凌王府受尽欺负的那模样，还不是王妃多方照拂？有什么好东西都不忘她那一份，结果呢？什么叫恩将仇报，奴婢还是从她身上学到的呢！”
风吟雪失笑：“罢了，人家已经这么惨了，你就少说两句吧！挑两支野山参出来，着人给送去。”
“是。”碧洗极不情愿，可还是翻了箱子。
“咱们不是有大的吗？”风吟雪看着碧洗拿出来的两支山参，哭笑不得，“你也不嫌丢了咱们荣王府的脸面，就拿这样儿的出去！”
“好东西给她，实在糟塌了。”碧洗扁了扁嘴，“要依着奴婢的性子啊，恨不能就送一瓶鹤顶红过去呢！”
“她如今……”
“待异日生龙活虎了，还不是照样儿的歹毒？”碧洗对陆雅兰的处境，一点都不可怜。
最终，还是挑了两支大的高丽参，风吟雪亲自携了送过去。
碧洗一迭声地反对，风吟雪却只是叹道：“我与她……相交一场，好歹再去看她一回吧。”
“上次差点就把命给交代了，王妃还不受教吗？”
“这回去探望的人多着呢，她可没胆子动我。”风吟雪笑着安慰，“走罢，去尽个心也好。”
碧洗嘟着嘴，看到龙雁回走进房门，急忙一五一十地告起状来。
“你是我的正妃，她不过是个侧妃，要说不去，也不算失礼。不过，你既然想去尽个心意，那就去罢。”
“可是，王爷……”碧洗想到雪地里遇袭，还是心有余悸。
“我差人护送你们过去，这次去的人多，借她一千个胆子，她也不敢的。”龙雁回对碧洗解释，“你跟着王妃，一步不许落下。”
“是。”碧洗郑重地应下。
风吟雪感激地对龙雁回笑了笑：“只是去看她一眼。”
“我知道。”
龙雁回了解地点头，目送风吟雪离开，眼神温柔得让门口的侍卫，急忙偏转了眼睛。
“你还来看我？”陆雅兰因为小产，脸色微黄。
“这是两支高丽参，原有不少野山参的，上回病着就用掉了。”风吟雪让碧洗把盒子递了过去。
陆雅兰忽然笑道：“你那里的好东西，总是最多的。听说前阵子，野山参像是不要钱似地往荣亲王府里送过去。”
风吟雪看到她这里门可罗雀，心里替她难受。
“总是这个身份得了便宜。”
陆雅兰垂眸：“不管你信也不信，我那时候，并不知道你有了身孕。不然的话，我……”
风吟雪看到门边的碧洗，正如临大敌地瞬也不瞬地看向这里，心里微有暖意。怔了一会儿，才回答：“别说你，就连我都不知道。稀里糊涂的，原来竟有了两个月。”
“我知道的话，我也许就……”陆雅兰仰头，眼底微微的晶莹一闪而逝，让风吟雪多少有一点安慰。
也许，最终她还会下手，但这时候，仍然是真情流露。
“雅兰，其实我们没有必要针对彼此。”
“我不想针对你，只是有了你，龙雁回就占尽了优势。太后、皇帝乃至皇后，都对你青睐有加，更别提你自己还是南华王的独女，又享有‘第一才女’的美誉。尤其是太后，谁不知道太后的意见至关重要，到时候……”
风吟雪苦笑：“所以，哪怕我并不得宠，你也要除了我？”
“你不能帮鹰起，我就无法留下你。如果鹰起……那我这一生，又有什么意思？永远当一个侧妃吗？不，我不甘心。”
“王妃，您还要回府吃药呢，这时辰，也差不多了。”碧洗看风吟雪与陆雅兰言笑晏晏，忍不住走过来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