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的时候,雨已经停了,风吟雪下意识地想伸个懒腰,却骇然发现自己的手根本动弹不得。
急忙睁眼,发现自己姿势暧昧地躺在龙雁回的怀里。困惑地闭上了眼睛,脑袋里更是乱成了一团浆糊。
“你不是在做梦。”龙雁回的声音,懒洋洋地响起,让风吟雪霍然瞪大了眼睛。
不错,他不是幻影,而是实实在在地躺在自己的身边,盖着同一条绣被……
“是你缠着我的。”龙雁回很无辜似地替自己“表白”。
“什么?我缠你?”风吟雪一声压在喉咙口的尖叫,在意识到自己的腿正横跨在他的腰上时,顿时噤了声。
老天,这下不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吗?
她急忙抽回了自己的腿,脸上的赤红,连最绚丽的晚霞都比不上。
她睡觉的姿势,向是躲在母亲子宫里的婴儿,微微地弯曲着,一条腿搁到了他的腰部,整个人和龙雁回靠得不留一条缝隙。
这下……丢人丢得大了!
“你……你怎么进来的?”风吟雪受到了极大的惊骇,几乎语不成声。
龙雁回仍然懒洋洋的,只是用目光朝着窗户看了一眼。
“可是,我昨天明明关好的!”风吟雪怒瞪着他。
看了看地面,没有潮湿的痕迹。如果他又一次揭瓦,不管进来以后再出去把瓦合上,以昨夜那样的雨势,总是要打湿一块地方吧?
“你只关了一扇……”龙雁回看着她的模样,仿佛只是看着一个傻瓜。
风吟雪有点气急败坏:“可是我没有开窗。”
龙雁回摸着下巴,穿着白色里衣的身子半撑了起来:“嗯,是我顺手把所有的窗,都打开了。也没有打开,只是把插销拔松了而已……”
风吟雪想,她一定是要疯了。
以后的每一天,她绝对、绝对要检查每一扇窗户。
“碧洗马上要进来服侍了,你总不至于想被抓奸在-床吧?”风吟雪深吸了两口气,交代自己一定不能生气。
就算是生气,也一定不能气得失去理智。
“唔,那样也好。”
也好?
风吟雪傻了眼。
这是什么意思?
也许是算准了风吟雪不会明白,龙雁回很快就解释:“如果让碧洗发现我们生米已经煮成了熟饭,以后我就不用没了身份似的爬高下低……”
风吟雪怒瞪着他,敢情他是这么赖皮的人啊!
“生气的样子,真丑……”龙雁回咕哝了一声,忽然把胸口压了上去。
风吟雪一怔之下,已经被他压了个实实足足,连手带脚都动弹不得。
“你……让开!”风吟雪低吼。
“嗯。”龙雁回却忽然变得听话得很,立刻让开了身子,随手套上了外袍。
风吟雪的脑袋有点当机,搞不清这是什么状况。
虽然坐了起来,却只是拥着被,眨着眼,一脸的迷惑。
“好了,不让你为难。”龙雁回束好了腰带。
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通情达理了?
风吟雪还着眨了眨眼,一声不吭。
“下朝以后再来接你。”龙雁回避开她的眼睛,才缓缓地露出了一抹笑意。
她说他怎么忽然善解人意了呢,原来是因为要赶去上朝!
心一下子放了下来,风吟雪又躺了下来:“去上朝吧,一会儿不用接我,今天我要在家里研究焦尾琴。”
“那意思是说……我直接上门拜访即可?”龙雁回淡淡地“误解”她的话。
“什么?”风吟雪心里隐隐有了不妙的想法。
“聆听吟雪郡主天下无双的琴音啊!”龙雁回已经走到了窗户的旁边,晨曦里,他的面容英俊得不像真人。
配上他一刻不变的冷淡表情,真的让人觉得,他只是一具大理石的雕像,完美却冰冷。
琴音……
风吟雪后悔不迭,她怎么会做这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蠢事!
“可是……”风吟雪很想让他打消这样的主意。
荣亲王要是亲来拜访,她可以不接待吗?
只要一弹古琴,她的身份,不是很容易就穿帮了吗?
这风吟雪怎么没有一样不精通啊,就算想现学现卖,也达不到“精通”的程度吧?
看着龙雁回像狸猫般地蹿出了窗户,风吟雪欲哭无泪。
虽然她一向爱睡懒觉,可是今天,却是无论如何都睡不着了。
连碧洗都觉得意外:“郡主怎么起来了?”
“昨儿睡得早……”风吟雪随口应付了一句,“把我以前的琴谱翻出来罢。”
碧洗不疑有他,把琴谱翻出来摞到了桌案上。
“你下去吧,我调一调琴。”风吟雪挥了挥手,忽然眼睛一亮,“对了,你去琴行帮我做一件新的乐器,我画图纸。”
风吟雪拿起了毛笔,练了几天的字,总算可以运用自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