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饭过后,小娥就让我把这些药都吃了,她说我最近记忆力不好,别再一会忘了吃。
我也记得自从得了这要命的头痛病,便住进了护理院。从此,越发的废材了。每天吃完药在床上躺一会。就自己出去散散步。
今天不知怎么,走着走着就到了这。
在我记忆里这胡同好像从来都没变过样,里头住着的是我很熟悉的人家,可到底谁家呢?我却想不起来了。
“最近的记性真是越来越不好了”我只能自嘲的摇头。索性大门敞着,穿过两边是仓房和柴堆的棚子就进了小院,那感觉就像去一个老邻居家一样自如。
小院子不大,因为四周都有房子,所以院子见光少,地上用一块块小红砖铺的,砖缝里长着绿油油的青苔。像一块红底绿格的地毯,踩上去也软软的,打心眼里往外的舒服。对面房跟前,不大一块太阳地儿,老太太在椅子上微眯着,一条小土狗,一个小女孩,四五岁的样子,围着她转圈。那小姑娘下巴上一颗小痣,像在哪见过又想不起来,我走过去,老太太也睁开眼睛,我问她:“这小丫头是谁家的”
“就是你啊。”老太太说,“她就是你小时候。”
什么?怎么会?
“怎么不是你,我是你姥姥,它是小黄,你不认识了”
我猛然恍悟,童年的记忆像开闸的洪水般涌进脑海,孤独自闭的小女孩,体弱多病的老人,相依为命的日子.
对啊,这不就是我从小长到大的小院么,可是我不是长大了,姥姥也.为什么又.?
“姥姥,你看我长大了。”我也不知道自己这么说是想证明什么,我是不是好多年没见过她老人家了,一下子我有一肚子话想和她说
可是,姥姥不再理我,任凭我怎么在她耳边大声喊,她都闭着眼好像睡着了。一瞬小孩子也跑不见了,只有那条小黄狗,津津有味咬着我的鞋带
我眼前开始发黑,头疼的毛病又犯了,脑袋里面那大铅球在疯狂的敲打,好像要砸出个窟窿眼,然后飞出来。我的意识也渐渐模糊,我以为我要晕倒了,可是只一瞬间,眼睛用力一瞪,世界却清亮了。
小娥就站在我床边,她一只手拿着水杯,见我看她,就把杯递了过来,我从她另一只手心里捏起两个药片一个胶囊,喝口水顺了下去。
“小娥,你看见谁给我送回来的么?你看到那个和我长一样痣的小女孩了么?”
“你没有出去过。”
“是么?那可能是梦吧,我不记得我什么时候睡觉了?”
她看着我,没有说话,好像有点无奈。
我说,这是什么意思?
她摇摇头,转身,关门的瞬间我听到她说,这梦怕是醒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