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玄幻一念乾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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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灭掉妖族后,人族又对魔族宣战,而为了防备龙族和魔族联合,人族选择与龙族联姻,共有一百名人族诸侯的女儿,远嫁到了龙族,想到苏颖一直不和唐宇结婚,我心中涌出不好的预感,果然苏颖便是那一百人之一,我想方设法见到了她,彼时她正躲着一直在寻找她的唐宇。

我说: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这一点?

苏颖说:是的,人族对其他三族的作战计划,在很久以前就已经制定下来了,一代代人在等待着时机,只不过是我们这一辈人不幸,偏偏让我们赶上了这个时机,当轩泽大皇子灭掉车贤的联军后,父亲便告诉了我的任务,说那是我出生时就担负的使命,从那时起,我就知道,我是不能和唐宇结婚的,而现在,也是到了我和唐宇分开的时候。

我说:没有了你,你让唐宇怎么办?

苏颖说:他活着就好。

我说:没有了你,他活着又有什么意义。

苏颖说:活着,就有机会遇见美好的事物…我希望,自己成为他人生中一道曾经的风景…

我不知道唐宇后来有没有再遇见美好的事物,因为我再也没有遇见过他,只听别人说,有一个邋遢的画家,背着自己的画笔和画纸,每到一个地方,就先在画纸上勾勒许久,然后将那张画纸搁在自己身旁,他也席地而坐,像是在陪那张画纸欣赏着眼前的风景,有人上前去看画纸上画的是什么,发现上面画着一个女人。

据说唐宇是饿死的,一年大雪纷飞的季节,他被人发现饿晕在街道上,发现他的人说:你是一个画家?唐宇说:没错。那人说:这样吧,你给我画一幅画,我就给你一顿饭吃,怎么样?唐宇说:不行。那人问:为什么?唐宇说:因为我只会画一个女人。那人沉默了一会儿说:只会画一个女人?好吧,这样也行,只要你给我画一幅画,我就给你一顿饭。唐宇笑了笑说:我怎么会拿她换一顿饭……

最后他死的时候,有人听见他在呢喃:苏颖,我好想你,真的好想你……

轩泽一直忙于与魔族的战争,在人族空前的自信心激发下,人族与原本实力第一的魔族的战争,居然也是势如破竹,高大的魔族城堡,在人族的攻击下,成为破碎的瓦砾,强大的魔族如同土鸡瓦狗,被人族一步步击溃。

伤好后的我又入兵作战,在扫荡一处茂密森林的时候,我突然觉得这里好熟悉,想了一会儿,才想起来,这是轩泽曾经救下盲女雅琪的地方,不过后来知道那是在拍戏,就在我回忆的时候,雅琪竟真的出现在了我面前,只不过现在的她,已经没有了当初的白净美丽,而是全身被鲜血染红,她身上有着十数道伤口。

雅琪听到了我的声音,她挣扎着喊:楚羽,你是楚羽对不对,你是当初和轩泽一块的楚羽?

我回答说:是。

雅琪说:轩泽呢?轩泽在不在附近?

我抬头看了眼在天空上督战的轩泽,没有吭声,雅琪继续说:哦,他是不是不在,看来我这辈子是不可能和他相遇了,我当初说,我要跳一支舞给他看,给他一个人看,我练了几年,终于练成了,只可惜,我没机会跳给他看了……楚羽,我跳给你看好不好,你以后见到他时,告诉他,我曾为他跳过多么美丽的舞……

雅琪艰难地活动了下身体,然后在布满残肢的树林中开始缓缓起舞,玲珑的身材在空中划出优美的弧度,一举一动是那么的优雅,火红色的头发犹如一团流动的火焰,她的妩媚妖娆一下子都回来了,等她跳完舞的时候,人也已经行将就木。

她问:我跳的好不好看?

我说:好看!

她说:只可惜他看不到。

我说:他看得到,相信我,他真的看得到。

在天空俯视一切的轩泽,确实看到了这里发生的事,只是他没有下来,或许是在逃避着什么。

雅琪激动地说:真的吗?他真的看得到?

我还没有再肯定地回答她一次,雅琪就死了。

……

问世间有那朵花常开不败

败就败了

只要你曾看见我盛开

……

昊白与素念结婚的时候,我恰好负伤在家,景文小筑的五个人,唐宇不知去向,轩泽一直在调兵遣将与魔族作战,秦天……总之,景文小筑的五人,只有我一个来参加,昊白当晚也没有入洞房,只是陪他聊天的却只有我一个混蛋,他摆了五个人的碗筷,说:虽然…虽然他们不…不在这…但…他们在…在我心里。

昊白与素念结婚的时候,素念就已经怀孕了,还好如此,否则昊白家就要断后了,因为就在他结婚的第二天,作为雄辩家,明明是靠嘴吃饭的昊白也被征进了队伍,孩子出生的时候,他都没有回来,从此杳无音信。

我再见到昊白的时候,他已经快死了,整个身子被劈成了两半,只有他的脑袋还完整,他挣扎着冲我说:是…是……我知道他想问是男孩还是女孩,我说:是女孩,是女孩!……我不知道昊白有没有听见,因为就在我吼出来的同时,昊白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魔族节节败退,使龙族一部分龙意识到,再这样下去,龙族也会重蹈覆辙,但龙族皇族一直保持不作为的态度,龙族民间只好自发组织队伍,来帮助魔族,在与魔族的一次战役中,我见到了前来支援魔族的龙族,但由于他们不是正派军,所以根本无法与我们人族的军队对抗,被尽数斩杀。

在清扫战场的时候,我发现了一头绿龙,他胸前戴着黄金巨龙勋章,从他的模样,我依稀可以辨认出,他就是当年供我们在龙族游玩的小绿龙傲云,我蹲了下来,看着死去的他,傲云的话并不多,在我印象中,他一直是一个沉默寡言的小孩,现在,他连寡言都做不到了…

忽然之间,他窜了起来,紧紧地压住了我,原来他并没有死,他狠狠地说:为什么,为什么你们人族活着,我们其他种族的族人就不能活?为什么?!

小绿龙实力太弱,这里的状况被我的战友发现后,对方一刀,便把他碾成了肉泥……

战争依然在继续,魔族不愧是第一强族,在一开始的溃败后,魔族组织了有效的抵抗,最后终于使人族与魔族的战争,成了一场拉锯战,与此同时,龙族在经过一场政变之后,对人族宣战,而辽阔的妖族大地上,也始终有妖族族人在反抗。

这一场战争,将整个天虚大陆的族人卷入战火之中,漫天遍野的尸体,汇聚成河流将大海染红的鲜血,还有那一处处被摧毁的美轮美奂的宫殿,以及血腥的屠戮,此起彼伏的震耳欲聋的哀嚎,满目疮痍的大地,从这之中,我看不到什么所谓的荣耀,恍惚之中,我还听到了人族战士放声痛哭,来排解夜深人静时想家的孤独……

……

难道种族之间非要分个等级

难道人与人之间非要决出个高低

难道自己的幸福,必须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

难道坚强的人就不能哭泣

难道善良代表着懦弱

难道获胜就代表正义

难道行尸走肉就意味着忠诚

难道友爱,只是因为我们还没强大到能欺负别人

难道和平只是可笑的话语

……

(本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