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岳先生与那贼人大战三百回合,不分胜负,关键时刻那贼人祭出魔物千魂幡,这是用一千人的生魂生生锻炼而成的,威力很大,专破天地正气,污人内力,紫霞神功虽然至强,却也一时落入下风。就在两人难舍难分之际,华山大弟子令狐中斜刺里冲出,大叫一声:贼子休得伤我师傅。一把抱住贼人大腿,令那贼人动弹不得,岳先生见状,哪肯放过此等机会,捏一个疾字决,手中长剑脱手飞出,竟然似长了眼睛,在空中连转三百六十八圈,这才一剑斩下贼人头颅。岳先生持剑而立,飘飘如仙,当空落下,踩在树冠上,岳先生轻功极强,那最柔嫩的枝条都不受丝毫力量。岳先生正气凛然道:天下风云出我辈,一入江湖岁月催;皇图霸业笑谈中,不胜人间一场醉。”杨奕在台上说得唾沫横飞,酒客在台下听得如痴如醉。
就在这时,人群中传来一个不和谐的声音:“你这小子,故事说得很好,就是没依据,还皇图霸业呢,大明太平盛世,这话可诛心得紧。”
杨奕循声望去,只见一个二十来岁青年独自坐在角落,桌上已摆了三大坛子,手中还拿着一坛子酒,哗啦啦倒满一碗,咕噜咕噜一口喝下,青年咋吧咋把嘴,一脸回味的表情。他穿着普通的麻布粗衫,头上扎着一个文士发髻,动作却一点也不斯文,一条腿跨在条凳上踩着一把剑,另一条腿踩着地,不停地抖动,难道是在打小苹果的节拍?杨奕不无恶意的猜测。
鱼儿上钩了,杨奕嘴角挂着人畜无害的笑容,文质彬彬地走到青年面前,手中折扇啪地打开:“这位兄台有礼了,俗话说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相逢就是有缘,在下借花献佛,就用阁下的酒敬阁下一杯如何?”也不等青年答话,杨奕拎起一坛酒,咕噜噜就喝下,大明朝的酒度数极低,酒浆还有些浑浊,对于后世久经考验的杨奕来说几乎和喝水一样,除了会尿胀,是真正的千杯不醉。
“好汉子!”青年竖起大拇指,哈哈一笑道:“兄台都用坛子了,我也不能落于人后,干了!”说罢也拎起一坛子,咕噜咕噜喝下去,喝完这坛,已经有些醉眼迷离了,隔着肚皮甚至都能听到淅沥沥的水声。
杨奕决定藏拙了,和这种酒中疯子比拼不划算,虽说度数低,但水喝太多那也伤人啊,不划算不划算。他竖起大拇指道:“兄弟好酒量!在下自愧不如,不过酒有酒的妙处,喝酒也有喝酒的妙处,放口大饮,品不出酒的真正妙处来。”
青年眼睛一亮,忙道:“我喝酒二十年,都是大口喝干,端的痛快,却还没听过这种说法,且快快道来。”
杨奕神秘一笑,颇有些世外高人的意思:“酒根据酿造的原料不同,发酵的时间长短,纯度差别等有很大的区别,好比那葡萄美酒,就要用夜光杯,俗话说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喝葡萄酒用夜光杯,效仿那出征大将,岂不快哉。”
“好好好,说得好,当浮一大白。”青年倒了两碗,举碗示意。
杨奕无奈,这小子不知天高地厚,那就怪不得我了,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啊,等把你这个华山大弟子灌醉,那我入华山的事也应该有些眉目了吧。一个月前,杨奕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来到一个极为陌生的世界,这里有五岳有魔教有少林有武当,有飞檐走壁的侠士,也有残忍邪恶的魔头,在这样的世界里,若是不会一点功夫,怎么安身立命,如何娶上如花似玉的大小老婆。许是上天眷顾,让他出现的地方就在华山脚底,前世他就是陕西人,方言交流什么的完全就不是问题呀。
小时候算命,天桥下的算命先生就说他骨骼清奇,脑后有反骨,若是放在古代,不是武林高手就是造反专家,原本以为凭借哥清奇的骨骼,拜入华山派还不是手到擒来,却不想华山收徒极为严格,像他这种来历不明的人直接就被拒之门外了。好不容易解决了来历问题,却不想又过了华山收徒的时间,只能再等明年了。杨奕可没那么多美国时间等,前世他是部门副经理,主管销售,什么人没见过,什么事没经历过,剑走偏锋是最拿手最常用的手段。
于是他在华山脚底开始说书,后世人的见识经历岂是天黑就只有玩老婆一项娱乐活动的古人所能想象,短短几天,杨先生的名头就传遍华阴。而这个时不时就来大醉一场的青年他已经注意很久了,这德行,这打扮,妥妥的就是华山大弟子啊。酒中饿鬼,杨奕给他的评价。
“感情深啊,一口闷啊,感情浅啊,舔一舔啊。干了干了。”杨奕一口喝干,他将碗斜过来,碗沿上几滴酒水缓缓滴落。
“哈哈,好,够痛快!”令狐冲也喝干了碗中酒,他双目都有些泛红了,酒气上涌,脸颊火烧火烧的热。
“这位兄台,刚刚说了葡萄酒,且不知其他的酒何如?”
杨奕又倒满两碗道:“说一种,喝一碗如何?”令狐冲哈哈说好,他这才道:“汾酒用玉杯,清亮酒液流入杯中,与玉瓷般的酒杯融为一体,熠熠生辉,这就是天下最美的美景,而这天下最美的美景缓缓流入口中,那滋味,那清凉,只是想想就已经醉了。”
令狐冲舔了舔嘴角,端起一碗酒就喝干,他的舌头都有些打结了:“说得好,说得好,我已经醉了,真希望有一天能喝上这种酒,死也值了。”
“这话可不对,酒是天下至妙之物,但也不是人生的全部,人一辈子总有个需要守护的东西,总也要有些追求,虽说未必能得到,但这追求的道路上的风景才是最美妙的。这一路追过来,再配点小酒,那就是人生乐事。”
“说得好,干!”令狐冲再喝完几碗酒,整个人就猛地趴在了桌子上,人事不省。
这酒具还没讲完就喝醉了,战斗力也太弱了。杨奕无趣地看着人事不省的令狐冲,忽然站起来,大声道:“来来来,咱们故事还没说完呢,继续继续,话说那岳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