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唐门秘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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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疤面猴

官道上,一众商队缓缓而行,约么十几人的样子,有老有小,显然是些小商小贩临时组成的。正走着前面带头的突然大汉吆喝道“这不远就是鬼子丘,那是个啥地方想来不用我解释,大家可要加快点脚程喽!”那大汉一脸胡子修的很是整齐,一头短发,衣着青色短打,腰别一把补刀,显然在队伍中有点地位,他这一吆喝完,整个队伍明显的快了不少。

“二叔,鬼子丘是什么地方啊!”一个皮肤黝黑的少年悄声问向身边赶车的老者,乍眼一看那少年黑的十分不自然,更像是几年没有洗脸造成的,唯一能看清的五官就是一双淡绿色的眸子,如同煤渣里两颗宝石,十分漂亮。“鬼子丘吗!顾名思意闹鬼喽!”与他说话的这名老者,一头灰白长发干净利落的紮在脑后,蓄着三寸来长的胡须,双眼神采奕奕,眉宇间丝毫不显老气,爷俩赶得是辆货车,东西也不太多,少年就坐在那货物上与老者说话,这一听说闹鬼便来了兴致,‘噌’的一下便从那车侧翻到地上,身手颇为了得。惊得后面赶车那汉子“哎呦”一声,赞到“真有两下子嘿,萧哥你这侄子练家子出身啊!”那老者笑了声骂道“什么练家子,他娘的练得我村方圆五里的鸟窝都练没了,一天也没个正事。”“有这底子,回头找个师傅学个一招半式,将来出门也能图个安生不是。”那汉子又道。“现在这天是越来越不太平,想做点生意都难啊!”说完叹了口气又不知在想什么了。那少年见汉子不再搭话了,连忙上前想继续问老者‘鬼子丘’的事。

谁想他这刚要开口,那老者似乎是发觉了什么“恩?”了一声,接着就听有人唱起了山歌‘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此路过,留下买路财,敢说半个不,脑袋揪下来,暴尸荒郊外,管杀不管埋。’这面唱着,一群手持兵刃的匪徒就从两边的草丛中围了上来,前前后后竟约么有四十多号,那小商小贩哪见过这么大阵势,一个个腿一软全跪地上了。最后一句音落,唱山歌的那个正好走到队伍正前方,那人腰间挂着把短刀,一头脏兮兮的长发,满面胡茬,左脸颊一条醒目的长疤直至下颚,这群人行动有条不紊,像是练过上百遍了一般。此时队伍中那老者轻声道“疤面猴侯锐?”语气显得颇为惊讶,而他已不知何时戴了一个斗笠到头上,对少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此时商队领头的那个大汉也是愣了半天方才缓过神来,忙打了个辑道“这位壮士,俺们都是乡下来走亲访友的,没多少家什,这点银子就当给兄弟们买个酒喝,还望壮士行个方便。”说着从战战兢兢怀中掏出一袋银两,想了想又掏出一袋,双手呈了上去,那疤面猴直接刀尖一挑,将那钱袋顺在手中,掂量了一下却是怒道“你他娘打发要饭的是吧?这点银子都不够兄弟喝茶的。”说完抬腿就一脚,踢在大汉的小腹上,可谁知他那体格略显消瘦,自己踉跄了好几步“诶,侯爷你小心。”他边上一个岁数不小的伙计忙上前扶一把,那人留着两撇小胡子,穿个麻布褂子,一付师爷的模样,疤面猴把那人甩开,大汉一看不对啊,我这也不像是挨踢的啊!连忙示弱般的退了几步,似乎觉得还不够,又假装摔了个跟头,趴在地上,那跟头翻得真叫漂亮,贴地后滚翻,不知道以为是唱戏呢。“王队,你没事吧。”一直在他身边那个中年人将他扶了起来,“不打紧,壮士这一脚内劲太大。”。

蹲在人群中的那黑脸少年险些笑出声来,不只是他,周围好些山贼憋得脸都红了,其实银子的事也怨不得那王队,向他们这种闲散小商贩,少有人劫道,就是有也就个把人最多也过不了十,给点银子就打发了,谁会想到四十多人会去劫十几个人的的小商贩,完全不合乎常理。

此时那王队也是十分的疑惑,突然心中一紧‘难道说!’

“看来这盅里掺了混子喽!”老者轻声说道。“混子?二叔你闻着腥了?”少年问道。“那疤面猴在道上出了名的谨小慎微,没有把握敢在八方寨的地界劈山砸窑,那可是范上太岁了,这可是四十多号人,估计是他的全部身家了,劫十几人的商贩也未免太抬举咱了,哼,要么是血海深仇,要么~”老者突然不说了。少年连忙问道“要么什么?”“要么自己想去。”

“来啊,小的们给我搜。”疤面猴吆喝了一声,自己也走向了王队押得货物,一面用刀背磕打着货箱,一面看着的那王队的表情,当他敲到其中一个箱子的时候,见王队神色有异,嘿嘿一笑,命人将那箱子抽了出来,王队见状有些慌了,刚上前一步便被两把刀架在了脖子上,虽说如此,王队还是有些不甘心的说道“侯爷,实打实跟你讲了吧!这货可都是沧澜山庄庄主单天鸿的,我就是庄上护卫队的队长王朗,别看单老爷姓单,但人可不是善茬,今我斗胆做个主,这些货权当孝敬你得了,唯独那东西您万万动不得啊!”

“呦,什么东西啊?还有我侯爷动不得的?”侯锐边说着,边一脚踢开了那箱子。

王朗一看,也急了“都这时候,你也甭演了,这摆明了是有人给你通了信,你就奔那来的,我说的没错吧,徐宏?”说着瞪向刚刚扶他的那个中年男子,那中年人先是一愣,接着狞笑起来,大吼道“王郎,怪就怪你自己,若不是你上个月次死活不借我钱,我一家妻小又怎么会被抓去抵债,又怎么会到今天这一步,全都是因为你。”“你放屁,徐宏你拍拍良心问问,在座这些兄弟哪个没借过你钱,哪个不是轮着月的接济你家人,你呢?就知道他娘的赌,赌,赌,赌得倾家荡产还不知悔改,我说上个月不见你家小,你个畜生,你女儿才六岁啊,你他娘的就是个白眼狼,呸!”那王朗越说越气,只想冲上去揍他,奈何被那两山贼按得结实,扭了半天也没挣开。跟着王朗一起的另外几人也是气的牙根痒痒,连声叫骂,奈何刀架脖子,也只好吐口水泄愤了,那徐宏吵不过他们,索性躲到一旁不说话了。

“何止白眼狼,简直就是禽兽啊!”那老者小声嘀咕道,少年也跟着嘀咕了一句“我看是禽兽不如。”

这时疤面猴侯锐已从箱子中翻出了一个红布包,登时眼睛一亮,连忙打开,里面是一个十分精致的紫檀木匣,金镶玉,玉镶边,合口八卦玲珑锁扣得严严实实。“这就是你说的值整个沧澜山庄的宝物?”疤面猴问向徐宏。“我确实是听老祖宗这么跟王朗说的,不说别的,你看单那盒子也得这个千八的了,里面东西还能差喽!”“你最好别骗我,为这玩意我可是跟八方寨结了梁子了。”侯锐嘴上这么说,但心里已经是信了八九分了,这一高兴也不知从哪掏出了一坛酒,开始自己喝上了“呦,这酒真香啊!”

“侯爷!”王朗又喊道“你可想好了,我们家老爷跟陆九渊陆大当家的可有交情,你今个在他的线上劈山砸窑,到时候陆大当家发了脾气,可别怪我没提醒你。”话刚说到这,就见侯锐一刀砍了上去,登时王朗胸前就多了道一尺多长两寸深的口子嗤嗤冒血,当时也是架着王朗的两人怕伤着自己,往后捎了一下,要不这一刀吃实了怕是心肝脾肺都得出来开个会,两人手一松王朗就瘫倒在地不省人事了。“他娘的,敢搬陆九渊压你侯爷,真当你侯爷吃素的不成。”疤面猴边喝酒边骂道。他旁边一个穿褂子师爷模样的人连忙上前,掏出把扇子一面给他扇风一面也跟着骂道“当家的消消气,消消气,陆九渊是个屁呀,哪能跟你侯爷比啊,论辈分,啊不,论长相才智啊他给您提鞋都不配!”“也不能这么说,上次姓陆的给爷提鞋的时候,干的还是挺不错的。”疤面猴裂嘴笑道,他现在脸红的跟猴屁股似的,真应了那句谚语,猴子喝醉酒-分不清反正。

下面那老者忍不住呸了一声,嘀咕道“嘿他娘的,老子的百年陈年啊,我看这小子离死不远了。”

那疤面猴看东西到手了,又酒过三旬,被师爷几句话吹得飘飘然,大手一挥叫到“都给我清了,干净利索点。”顿时下面一阵骚动。

“什么?”那老者眉头一皱,暗骂了一句,悄悄从怀中掏出一个细长的竹筒。少年倒是毫不惊慌,饶有兴趣的好像看戏一般。

“欸呦,使不得啊,侯爷!”那师爷连忙阻拦。“又怎么了,东西都到手了还留这帮人干嘛?”“侯爷,这毕竟不是咱的地界不是,您在八方寨的线上劈了山,砸了窑,已经是打了陆九渊的脸,这万万不能动土啊!”疤面猴冷哼一声,回手甩了那师爷一嘴巴子,那声音清脆响亮,顿时那师爷半张脸就肿了。接着就见疤面猴灌了口酒,略带醉意的说道“我从小就有个愿望,我,我想云游四海,想抢谁就抢谁,想杀谁就杀谁,多快活。”说着拿刀挥舞了几下“陆九渊,不就一提鞋的吗?爷要怕他,爷就不姓候。”

那师爷捂着个脸心想‘说你胖你还喘上了,提鞋呢,谁给谁提鞋还不一定呢,说你就信,入戏也太快了吧。’“师爷,嘿,师爷?”一个山贼试探性的叫了一声,那师爷一脸不耐烦的挥挥手“没听到侯爷的话吗?清,都清了。”说完呸的吐了一口血水。疤面猴大笑“这就对了嘛,杀,给我尽情杀,哈哈哈!”说完又灌了一口酒,回手一刀便把离他最近的一个年轻男子砍翻在地,接着就听见一个稚嫩声音惊呼道“爹爹。”顺声看去一个五六岁模样的小女孩从车底爬了出来,跪在男子面前边哭边喊,却不见那孩子的娘亲在何处。那男子费力的抬起一只手,轻轻地抹了一下小女孩脸上的泪痕,奄奄一息的道“阿妹乖奥,阿妹不哭,爹要去见你娘亲了,爹好想,好想你娘亲,爹对不住你,爹,爹对不住你和娘啊!”说完眼睛凝视着天空,两行清泪划过,嘴中呢喃着什么!

此时那个黝黑的少年已是按捺不住了,正欲起身却被那老者按了下去“耐着点,起风了!”

疤面猴看着脚下这父女俩哭哭啼啼心烦得很叫到“哭什么哭,一起去见你那倒霉的娘吧!”说罢刀就挥了下去。就在此时,十丈外草丛中‘啪’的一声乍响,未等疤面猴反应便见一道白光直接击穿了他持刀的手腕而后余势不减射入肩膀,将他整个人带飞了一丈多远才狠狠的落在地上。

在白光击中他的瞬间,一把飞刀也是不分先后的插入他的胸口,但侥幸的是他飞出去的时候那飞刀刚末个刀尖,使他避过了要害,却斜插在了另一个肩膀上,与此同时还有一人也冲出来护住了小女孩。

而这一切几乎发生在眨眼之间,飞刀是那老者掷的,但挡刀的竟然是徐宏,而白光的主人,所人人都看向远处那草丛,只见一个身着白袍之人缓缓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