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雾,微风,看不到一点阳光,死亡一般的沉寂。
木鼎天实在想不出眼前这个人为什么能如此从容不迫,生死一线之间,难道他真的立于不败?
风吹得紧了,也吹乱了木鼎天的心,忍不住先道:
“快亮出你的暗器吧!”
“在见到我的暗器之时,我相信你就快死了。”厉沧海顿了顿,又道,“不过我并不想让你死得这么快。”
“哦?也许你的暗器真的传说中的可怕,可是你应该知道,这些年来,我在暗器上,从未输过任何人。”厉沧海的暗器当真可怕之极,传说中过他暗器的人无一生还,所以没有人知道他的暗器长什么样子。木鼎天心有余悸,但依然面不改色,他很自信自己在暗器上的造诣。毕竟在江南一带,从未遇敌手,不过今天,他会不会输呢?
“的确,可是你总该会输的,而且一败涂地!”
“你似乎自信过了头,竟不知道你是将死之人。”
“这句话我爱听,不过它好像是来形容你的。”厉沧海轻笑两声。
木鼎天皱了皱眉,望向一旁的峭壁,问道:“你知道这崖叫什么吗?”
厉沧海饶有兴趣问他:“叫什么?”
“亡命天崖!”
“既有死亡气息,也够高,真是有趣的名字。”厉沧海皮笑肉不笑,十足的假笑。
木鼎天转过身子不去看他,指着峭壁问道:“如果从这里掉下去会怎样?又或是先把你杀了,再把你扔下去,这样至少你不会在死亡的过程那么挣扎。”
“你应该很高兴你为自己选了这样一个幽美的葬身之所。”厉沧海轻松写意,见招拆招。
木鼎天转回来身子,紧握的拳头,怒瞪着他,却始终不上前一步,就像一头饥饿的老虎见到狮子一样。
厉沧海似乎终于发现了木鼎天身旁的女子,面带柔和,轻声细语道:“桐妹,你知道我喜欢你的,你也爱我。”接着语气稍严肃些:“只不过今天要处理好这件事,咱以后才能有快活地的日子。”
厉沧海期待着名叫周桐的女子的回答。
“在这个时候我不能丢下我大哥不管。”周桐坚决的道。
厉沧海摇了摇头,脸上露出失望的表情。木鼎天倒是很高兴,想是她做了正确的选择。
厉沧海道:“那好,到时候我可不能保证你是死是活。”
“难道你们就不能不斗个你死我活吗?”周桐几乎要哭出来了。
“小妹,难道你忘了二弟是怎么死的吗?我们一定要杀了他,为二弟报仇!”她当然没忘,二哥死之前愤怒的眼神,割喉之痛,多么残忍的手法,多么残忍的暗器,想到这里,周桐猛然落泪。
“桐妹,过了今天,你就再也不会这么伤心的哭了。”这句话里究竟隐藏了多少含义,木鼎天不懂,周桐或许也不懂,最懂的人只有厉沧海。
周桐抽出手中的佩剑,指向厉沧海,眼泪不停地流。
“你想好了么?”厉沧海问她。
“想了太久了。”
“好,那来吧!”
“啊”一声惨叫,冰冷的剑抹上了他的脖子,他用手填上脖子,试图阻止一下,可哪里抑制得住,顿时鲜血淋漓。其面容何其复杂,惊愕,愤怒,不可置信,全都写在他的脸上。然后他双足跪之于地,很努力的想知道她的答案。
跪在地上的不是厉沧海,是木鼎天。
“.为.为什么?”
“我一直爱着他。”
“就.因为他?”
就因为他,她背弃了结义之情,她自私的选择相信他曾经对她说的海誓山盟,她贪婪的想占有他,想他只爱她一个。;
“我的女人可以为了我,连她亲哥哥都杀,更何况你只是个结义的。”厉沧海看着将要死去的木鼎天,眼里尽是嘲弄。
木鼎天怒吼着,咆哮着,他越激动,血流的越急,终于在挣扎片刻后,躺在地上动也不动了。
在死之前,他也算是见识了厉沧海的暗器,就是她!不对,应该说厉沧海的女人!
周桐惊魂未定,脑子里尽是木鼎天挣扎时的画面,她感到可怖之极,我这样做值得吗?周桐心里想,不觉又安慰自己,事情已然发展到这个地步,过去的事情已成定局,就如同泼出去的水就没有收回来的道理了。
厉沧海走过来抚了抚她的肩膀,周桐望了望他,把有靠在他肩上,仿佛只有这样才可以安安稳稳的,什么都不用去想。
过了半晌,厉沧海突然问她;“我是不是少做了件事?”
“什么事?”
“想必现在你应该知道了。”他放开她。
周桐觉着自己有点站不稳,身子某处有些吃痛,低头一看,发现腹部多了一把匕首,插得极深,深得只看得到刀柄。然后慢慢垂在地上,用近乎绝望的眼神看着他,缓缓说道:
“为什么?”
“因为暗器是不会说话的,而偏偏我的暗器会说话,所以为了让她不说话,她只有死!”
只有她死了,才没有人知道他的暗器是什么样子,而在用掉每一枚暗器,他都会去找一个新的,这个新的暗器一定是所杀之人最亲近的人。
周桐死的时候眼睛不闭起来,这也许就是死不瞑目,也许他所有的暗器连同死在暗器下的人都会死不瞑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