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洛醒来,心底一阵失落。
书房里的葕洱已然不见。但看见身上的葕洱的外衣,唇角泛起了丝丝的笑意……她还是关心他的——
拿起外衣在鼻息间轻吻了一下,那衣衫上还残留下葕洱的味道——
轻轻的给折好,放起——
………………………………………………
这边,葕洱完全还处在震惊中。
她醒来,没有见桌案前的司徒洛,却在身边感受到一股沉稳的呼吸……
轻瞥间,见是司徒洛靠在书架的另一边睡着了……
她站起,轻了脚尖的声音。
本想离去,见他一直在坐在地上,也不怕着凉。葕洱自然是不知道司徒洛是有意学她的样子……
只是司徒洛也不知道,葕洱的席地而坐是另一种方式,她可是没有完全的坐在地上……
脱下外衣,轻轻的给他盖上。
那睡容尽是疲色……心底处闪过一丝心疼。
转身间瞥见司徒洛手上的书,拿起翻看起来——
看完,急忙的放在原处,离去……
西家?西家?拥有‘救世之书’和‘中令’的西家才是这个时空的主宰?
西家,西园?。
四国之间的暗涌全是为了想抢夺西家的‘救世之书’和‘中令’。
如果西园是西家人,那么雷飒是知道的吗?难道雷国已经和西家联手了吗?还是雷飒在利用西园?
或者西园不是西家人。可是这个想法根本不可能……那书上说,这个时空姓西的只有西家人……
权利真的是会腐蚀人心,司徒洛就是为了追逐那权利的才会一再的利用她吗?
那么这次,他应该知道了西园的存在了,掳她回来是为了引诱西园前来吗?
他又设计了什么样子的陷阱来对付西园?不行,我不能当陷阱中的棋子,我要离开……离开……
不能给他机会伤害西园?
怎么办?该怎么办?就在关葕洱惶惶不安的在屋子里来回走动……
猛然间,瞥见梳妆台上似乎多了点什么……
走近看清……
“葕洱姑娘,用晚膳了!”小莫的声音……
葕洱袖子一扫,把桌上的水渍抹掉,转而回首对着小莫道。
“明天,我想出去!”
见小莫诧异,继续道,“我要去制衣。”抬手,那红袖晃动……
“我不能一直就这一身红衣……怎么?不行吗?你去告诉司徒洛,我不是他笼子里的鸟!”
“……”对于葕洱的质问,小莫无言……
撩开车帘,看着那道上人来人往……
一切似乎和两年前一样的其乐融融……
商贩们的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看到这,葕洱黯然。她不是什么怀着救世之心,只是这样国泰民安不好吗?
一定要去抢夺那西家人的东西吗?
当初的西家似乎也并没有说会夺取几国的政权啊,只是留下遗训而已……
为什么要挑起战争?为什么要弄的民不聊生?动荡不安?这样的笑容,这样的幸福,为什么那些当权人只想到自己?
为什么不为这些人民想一想,问问他们想不想战争?想不想颠簸流离……
答案是显然的,不会,绝对的不会。
那些个当权者只会为了自己的利益而枉顾人民的感受……哼……狗屁……
咦……那是?
放下车帘,刚在路边的人似乎是‘周元’。
那个周贵妃的胞弟,周元。只是怎么成了乞丐?
“停车!”葕洱想要弄清楚,她的心似乎被什么东西撞击了一下……
“葕洱姑娘……”
不理会小莫之言,跳下车,疾步走到那个乞丐面前。
真的是周元,当初不是演戏吗?那么这人此刻怎么会?怎么会当街乞讨?而且似乎残废了……
关葕洱看着此时的周元,完全没有了当初的恨意。确切的讲那时候的恨意在毁掉容颜的时候全部散去……
看着了一眼小莫,伸手,“给我点钱吧!行行好……”
从小莫手里接过一锭银子放在‘周元’面前。转身离去……
后面传来,“谢谢……谢谢……”
上车继续前行……
小莫担忧的看了一眼,车里的人儿。继续护卫在左右……
葕洱的思维开始混乱了……
使劲的摇了一下头,秀眉深深的蹙起。
关葕洱,你在想什么?无论事情的原委是什么,他司徒洛终究是骗了你,骗了你的……难道此时的心要动摇吗?
……
这时车外传来,“葕洱姑娘,到了!”
关葕洱轻叹了一声,不想了。无论还有什么真相是自己不知道的。那也过去了,不想要再去纠结了……
待下车,随着小莫进入了制衣纺坐定。
“掌柜的,请把你店里最好的衣料都拿出来……”小莫吩咐制衣纺的掌柜道。
“好,客官稍候片刻。红衣这就去吩咐……”
红衣?关葕洱抬首,看向那自称的红衣的掌柜……
“慢着……”
红衣?那梳妆台上出现的字迹就是红衣二字……
“葕洱姑娘,怎么了?”小莫不解一直不曾出声的葕洱此时为什么会……
看了一下小莫,并未回答小莫的话,转而看向那个自称‘红衣’的人,
“我不要什么上好的布料,我只要红衣……”
“呀,姑娘,奴家不卖的……”那自称红衣的掌柜,听葕洱言,娇羞的对着小莫摇了一下身子,才看向关葕洱道……
噗……女人……
关葕洱额前出现三根黑线,“我说的是红色的成衣……”
“呃,呵呵……”红衣干笑了两下,“我还以为姑娘要奴家呢……”
葕洱蹙眉,难道她理解错了吗?
“你只说可有?没有的话,我另找下家了。”
见那自称‘红衣’掌柜沉思,葕洱继续出声道,“小莫,我们走!”
“客官,慢着。谁说本店没有了?”
“嗯?”葕洱停下脚步,回首,“掌柜确定有?”
“哼……想我制衣纺开门做生意至今,还没有我们制衣纺没有的衣服。姑娘说的红色成衣,本店有,但是不知道姑娘可出得起价钱……”
面对葕洱的疑惑,红衣掌柜一概之前的戏谑出言道。
“掌柜只管拿来,钱不是问题。”
小莫在葕洱出声前答道。
只是葕洱明显注意到,在掌柜出言的时候,小莫向外不可察的点了一下头……
葕洱了然,外面定是司徒洛……只是他跟过来做什么?难道知道她的意图了吗?就在葕洱沉思想着司徒洛做法的时候,红衣掌柜已然带着葕洱要的红色成衣出来……
待小厮把盛着衣服的盘子放置在葕洱的眼前……
却没有揭开那盖着衣服的布什……
“还是姑娘揭开亲自揭开看一下吧!”红衣掌柜红袖轻绕,手指那葕洱面前放置的衣服……
转而去了柜台拿着算盘出来……
笑眯眯的对着小莫道,“公子可是要把银子备好了!本店只收现银,不收银票……”
并指着屋里墙上挂的那一副匾额。
上面赧然写着,“备好现银”四个苍劲有力的大字。
噗哧……葕洱看着小莫的囧样,失声笑了出来,“我似乎都还没有揭开验货,掌柜何来的自信,觉得我一定会买的?”
“哈哈……那就等姑娘看一下再作决定。”
葕洱眼见店家没有任何异色,揭开那盖在盘子上的布什……
一抹红色跃进葕洱的眼里……
心里一阵激动,但是面上却没有显现出任何异常……
抚摸着指尖的红衣,那分明是在西园竹屋里见到那些红衣中的一件……
西园,是你来了吗?你真的来了吗?
西园……抚摸着那红衣,那触感,迫不及待的揭开了另一盘布什……
同样的颜色衣物,因为裁剪的不同,生生的给人两种感觉……如果说,此刻葕洱手上的红衣是张扬的,妖娆的……那么那一件静静在盘里的红衣就是收敛了光华,但是却又让人忽视不了它的存在?
小莫见葕洱如此爱不释手,加上他也感觉。现在的葕洱姑娘适合红色,那种极致妖异的红色……
向掌柜询问价钱,五千两白银,两件一万两的高价,连眉头都没皱一下,显然已经受到司徒洛的指示,出门向车夫吩咐了一下又回到店里……
“葕洱姑娘,何不换下试试看?”
“呃……?”小莫何时会?嗯……一抹光照一闪……
葕洱心中了然,果然又是受到了司徒洛的指示。那光照是什么?司徒洛又是在哪里?能看清楚制衣纺里的一切呢?
关葕洱轻点头,拿着衣服向红衣掌柜道。
“掌柜这里可有换衣的地方?”
“有的,小姐这里请……”掌柜命侍女把衣物也一并送了进去……转而向小莫道,“来……来……客官您请坐……”
关葕洱一步入内室,就被一人大力的搂在怀里……
闭上眼,闻着那真实的阳光般的味道。心底猛地一震,身体开始不可抑制地颤抖。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把头使劲的埋了进去,迟迟不愿意抬起……
西园,西园,西园……泪水溢出……
是他!真的是他!
她一遍一遍的告诉自己,却始终没有抬起头,怕这是自己的梦,而她一抬头,梦也会醒了……
此时,男子见葕洱把头深深的埋进他怀里,是让他又怜又心疼……
“葕洱,你不愿意抬起头看看我吗?”
那低沉的嗓音,不似记忆里那阳光般的嗓音……
葕洱颤抖着抬起头,映入眼睛的是一幅放大的脸孔,如雕刻般俊美的脸庞!她伸手想触摸它,但伸到半路又缩了回来,她怕这只是她的梦,而她一碰,梦就会醒,她不想这么快就醒来!
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眼泪模糊了视线,她急忙抹去,她要清清楚楚地看他,不要模糊的影子!西园真的来了……她的心可以定下来了。
但不论她如何擦拭,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珍珠,只是越来越多……